柳兒見狀焦急的想要上前,卻被跟前的侍從攔住不讓靠近。
四夫人見到是柳墨玉,心中驚詫,原本充滿喜意的神情凝在臉上,面孔上的表情甚是滑稽︰「怎麼會是你?」
老夫人和高成禮亦是十分驚詫,斷沒想到這人會是柳墨玉。
「不然四夫人以為會是誰?」柳墨玉偏頭回應四夫人,然後一挑眉,像是了然的道︰「四夫人以為會是夏染?喏,他人在那。」順著柳墨玉眼神的目光,眾人在半尺高的草叢邊上見到一個死尸一般的夏染。
眼前情形出乎四夫人的預料,怒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墨玉沒有先回答四夫人這話,而是轉頭對高成禮道︰「五少爺,你的部下並沒有死,只是被本爺打暈了,不過,他貌似應當趕快就醫,畢竟他身上有強效的媚藥,媚藥若是不解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恐怕下半輩子就要做太監嘍。」柳墨玉風流的神色一如往常,此刻看在高成禮的眼中竟然十分中看。
老夫人被柳墨玉的一番話弄糊涂了,緊皺著眉頭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墨玉眉眼勾起,剛要回應,就听到急促的腳步聲,前行的人在老管家的耳邊低語了兩句,老管家便上前道︰「老夫人,高家後院那面有發現,真的,真的搜出了些東西……」
四夫人也听到了老管家的話,像是找到了事態的轉機一般看了過來,老夫人神色本以緩和,聞言再度陰沉︰「呈上來。」
「是。」老管家一揮手,那嬤嬤趕快跪匍在老夫人面前,手里托盤中一個黑色的物件呈放其中,「老夫人,這是奴婢在高家後院搜到的,像是一件男人的袍子。」
老管家上前伸手拎起一角,那墨色袍子陡然在風中掀開垂在眾人面前,根本無需分辨,無論從顏色還是上面的花紋上都看得出,和眼前柳墨玉身上穿的相差無幾,這繁復的花紋,不可能是其他人的衣物。
老夫人難掩面上怒意,扯過那衣袍擲到柳墨玉的面前︰「這作何解釋?」
廣西派來尋找柳墨玉的侍從遍尋宣樂樓無果,便來花園中尋找,見到西全村高家一行人來著這個方向,藏在了暗處,想趁機將管家的話告訴二爺,讓二爺不要攙和進西全村的事情里來,竟未承想,話未等帶到,事情就發展到了如此境地,二爺不僅攙和到西全村的事情里來,還在田婉婉的內院內搜到了他的披風,這……侍從撓了撓頭,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抓緊時間回去稟報管家,看看這該如何是好吧。
高家後院內,婢女和柳兒相顧頹敗,婢女這下徹底是哭腔了︰「都怪我,我忘了那個二爺的披風在院內了。」
柳兒嘆了一口氣,「也怪我,這事情我也有責任,我也忘了那件披風了,那日夜里田婉婉將披風交予我,讓我收好,我一時疏忽,忘了這件衣服可能會引起這樣的事端,沒有留心,還將這茬忘了。」
婢女用帕子掩淚︰「這披風一搜出來,田婉婉可怎麼辦才好啊?」
柳兒微沉片刻,道︰「那些人栽贓田婉婉的東西都是和夏染有關的,好在你我將那些東西都找到了銷毀掉,不然真的說不定會出什麼事呢。現在搜出來的廣西二爺的東西,希望因為和廣西有關,老夫人估計兩地聯姻的事情上能從寬處理,不要引起太大事端……哎」他嘆了一口氣,言語也不確定︰「希望田婉婉吉人天相,一定要躲過這一劫呀!」
听到柳兒這麼說,婢女忽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匆匆忙忙就往佛堂方向跑去,她要跪在佛像前為田婉婉祈福去。
兩人都未想到花園中的劇情逆轉,沒想到整件事情柳墨玉的介入,使得那披風像定情信物一般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柳墨玉看見那披風被搜了出來,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那夜里發生那些事,田婉婉竟然沒有將披風銷毀掉,竟留到了現在。
當老夫人將披風扔擲到他腳邊,他也絲毫未慌亂陣腳,而是道︰「在解釋披風的事情之前,是不是應該也將田婉婉送到大夫署那里去醫治?她也被下了媚藥。」
「什麼?」老夫人震驚出聲。
「不可能!」四夫人一口下斷論︰「她和夏染是背著眾人跑到花園內偷情,二爺休要顛倒黑白,為他兩人尋開月兌的借口。」
被四夫人這樣厲聲的反駁,柳墨玉亦不急不惱,只是一挑眉的說道︰「可不可能,讓大夫署的人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高成禮不等老夫人下命令,徑直上前將昏睡在圓石上的攬在懷中抱起,沉聲對侍從道︰「快去找大夫。」
柳墨玉見到這一幕,捏了捏手里的東西,心中有了定論。朗聲道︰「老夫人,我不甚懂西全村的文化,但我記得我听過一句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與田婉婉是兩心相悅互生情愫。廣西染坊貴氣將近,難忍分別之苦,相約來花園相會,未成想有人生了歹心在她身上下了媚藥,又給夏染將軍下了媚藥,妄想拆散我們。好在我趕來的及時才沒有釀成無法挽救的事情,我懇請老夫人為我和田婉婉做主,定要查出是誰人如此歹毒,要拆散有情人。」
柳墨玉的一番話簡直讓人難以分辨真假,連四夫人都詫異的回想他和田婉婉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柳墨玉還說不介意田婉婉跟十少爺的婚事,只等田婉婉將十少爺給治好,才來娶田婉婉。
老夫人更是震驚的半響說不出來話,他和田婉婉?怎麼會是這樣?婉婉這丫頭不是跟老五在一起嗎?
柳墨玉是男人,自然能揣測出老夫人身為男人的心事,為了讓這件事情不再橫生波折,他一垂眸,跪地道︰「老夫人,我原想回廣西後再向貴府遞交聯姻書,但發生了這些事情,我實在是不放心,在這懇請老夫人將田婉婉許于我,我愛慕田婉婉已久,田婉婉亦對我心生情愫,請老夫人成全我們這對有情人。」
廣西宰相管家听到侍從們的回稟,匆匆的趕來,竟未想,剛走近,就听到二爺這一番言論,整個人呆立當場,二爺啊二爺,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作不出的。
「老夫人……」管家跪伏在柳墨玉的身旁。
老夫人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他既不能怒斥柳墨玉奪了他的心頭愛,又不能斷然將二爺的請求斥駁回去,畢竟二爺是廣西的二少爺不是他西全村的子民,「管家,此事依你之見呢?」于是,老夫人將問題扔給了管家。
管家跪伏在地心里已經將柳墨玉罵上一個來回了,這個不著消停兔崽子,竟給他添亂!「老夫人,老奴,老奴難以定奪……」
管家也難以絕對,畢竟柳墨玉是廣西的二少爺,若是迎娶田婉婉,一定是許以王妃之位,這事不經過大老爺的裁決,他是萬萬不敢輕易就表明立場的。
柳墨玉眉眼微動,道︰「老夫人,淑表妹已許我大哥,情理上實不應再懇請老夫人將其田婉婉嫁與廣西,只是,我愛慕田婉婉已久,自第一次見她就驚為天人,願求娶她為我的正妃。一來此舉能讓廣西和西全村親上加親,二來,淑表妹一人遠嫁廣西,若田婉婉也嫁到廣西,姐妹二人也是個依靠,能聊慰思鄉之苦。」
柳墨玉字字在理,老夫人卻仍是未松口,只說道︰「此事稍後再議,先回前院,此事待大夫署診斷出結果再行定論。」
柳墨玉亦不是一個肯輕易放棄的人,就算老夫人已經封口,仍舊不妥協,道︰「老夫人,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情,應速速處理當事,實不應再行定奪,若是傳出去……」
四夫人因為一系列的變故心里已經慌亂,她沒料到事態竟然如此發展,柳墨玉竟然橫插一杠,看老夫人的態度,是不願將田婉婉許給柳墨玉的,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情,田婉婉以後就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就是留在高家中成為老夫人的女人,她是絕不會讓這種可能發生的。
況且,柳墨玉浪蕩之名在外,就算他言辭間對田婉婉是一見鐘情有怎樣,這世間什麼樣美貌的女人沒有,她就不信田婉婉能挨得過歲月的無情,女人的容顏最不可依靠,到那時,會有無數個女人取而代之,而且,廣西惡劣的氣候和環境,也說不準她還沒等到廣西就會殞了呢。這麼想著,四夫人決定助柳墨玉一臂之力。
出言道︰「老夫人,老奴妾以為二爺所言在理,二爺和田婉婉兩情相悅,老夫人若是成全了此樁姻緣將成就一段佳話,世人定會傳頌老夫人的美德,況且,今夜只是,又有這麼多目擊者,實不宜再拖下去……」
世上有共同利益的人最易結盟,二夫人和二爺本事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竟因為共同利益瞬間站在了相同的立場上。
老夫人眉心微皺,手握極權,平日里掌管別人的生死,此刻被左右要挾的感覺實在是不爽至極,但此事好像又不得不受威脅,畢竟柳墨玉來到西全村,代表的便是廣西,他用淑表妹和廣西聯姻的目的就是要和廣西結盟,若是在此事上和柳墨玉結了怨,今後著實難以相處。
柳墨玉已經看穿了老夫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對管家道︰「管家,本爺有一事想和你確認。」
管家不知道這個二爺此刻又是賣什麼關子,道︰「二爺請講。」
「管家曾經還記得,在篝火宴上,爹爹曾經說過給本爺婚配自主權。」
管家聞言一愣,想起了兩年前的篝火宴,篝火宴是廣西入秋後舉行的最盛大的一場聚會,和西全村的農歷年的慶祝十分相像,在宴上,大老爺柳街因高興而多喝了些酒,面色紅赤的問︰「墨兒,你也年歲不小了,該考慮成家立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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