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高家院子趙老爺模了把額頭上的汗真懸啊!萬一要是讓老妖婆有一種威脅高家的意思,別說是嫁女兒了,怕是趙家都要完了。
也不知道夢鈺是怎麼想的,非要招惹高成禮。女兒啊,能做的我都做了,就看老婆子那里同不同意了。實在不行,我也沒辦法了。
看著趙家老爺離開,老夫人才放下手中早已經空了的茶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錦盒,哼了一聲「把這個收了吧,不管怎麼說,都是好東西。」
說完嘆了口氣。老五的性子她最了解,怕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到時候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可已經拒絕了一次,斷然沒有再拒絕一次的道理,趙家雖然不如高家,但到底也是大戶,要是真翻臉了,以後也是麻煩。這件事還真是難辦啊!
「老夫人,二夫人來了,說是要見你。」
听著丫頭來報,老夫人無奈的揉了揉額頭,一個剛走,一個又來,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趙家一個外人也就算了,她倒是要看看,高家後院,誰敢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
「讓她進來!」
話落,小丫頭匆匆跑了下去,不一會兒二夫人一身淺色衣裙優雅而來,依然如往常一般弱柳迎風,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真擔心一陣風就會把她吹散。
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緩步間,頭上僅有的一只步搖搖曳生輝,款款來到老夫人面前,輕輕福了福身子「祖母,孫媳婦來看你了,這不,剛剛得的好料子,知道你晚上睡不好,特意做了這個香囊,里面是大夫專門調制的安神的藥材,您呀一定能做個好夢。」
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淺藍色香囊遞了過去,上面繡著荷花面,針腳細膩,荷花亭亭玉立,栩栩如生。
老夫人接過來看了一眼,一手撫模著上面的圖案,對二夫人贊許的點了點頭,湊在鼻子上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草藥香,似乎還夾雜著花香,平平淡淡很是好聞。
「嗯,不錯,你的繡工,是家里最好的,也就你有這個心思了。」
二夫人一笑,端起身邊的茶抿了一口「祖母,孫媳婦生來身子就不好,其他的忙也幫不上,只能做這些小玩意兒了,祖母不嫌棄就好。」
說完,見坐在上面的老夫人面上有一絲倦色,輕聲問「我見祖母有有些疲倦,可是孫媳婦來的不是時候?」
老夫人看她一眼,趙家的剛走她就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不過想來也沒什麼,無所謂的道「也沒事,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吧,正好剛剛趙家老爺來過,說死了一件事,你也說說什麼看法。」
王彩禾一愣,沒想到老夫人會這麼開門見山的說,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順著他的話道「是,只怕我不能給祖母分憂呢。」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說起了老五和夢鈺這兩個孩子。趙家老爺想把夢鈺嫁給老五,你是夢鈺的姑母,你覺得怎樣?」老夫人說完,看向二夫人。
見她低眉思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心中沉了沉。
二夫人是既聰明的,她知道上次那件事之後老夫人對夢鈺多少有了些看法,一時間拿不準老夫人心里想的什麼,猶豫了一下。只好道。
「要我看來,夢鈺喜歡五弟多年,可五弟對夢鈺卻沒有情意,到底怎麼樣也說不準。不過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靠老夫人做主就好。」
「你真的不想趙夢鈺嫁過來麼?這些話言不由衷吧!」老夫人口氣有一絲凌厲。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這樣說。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高家後院的女人,誰不了解誰?二夫人看起來柔弱多病,但也不是善類。
王彩禾笑了笑「祖母這是哪里的話,五弟的婚事,怎麼由得我願意不願意?不過夢鈺那丫頭也不錯,如果真的能嫁過來,也不一定是壞事。」
她想了想,又道「最近不太平,外面的生意不好做,五弟忙里忙外也確實不容易,如果可以和趙家強強聯手,應該會順利很多。夢鈺也聰明,是個不錯的賢內助呢。」
老夫人看著她點了點頭,她想的也是這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的好,諾大個高家落在一個人身上也不容易。但是……
她一手敲打著桌面,發出當當的聲音,猶豫道「可老五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這要是鬧起來,怕是不好收場。」
「那我們就不讓他知道好了。」
二夫人想都沒想,一句話月兌口而出,似乎在賭氣,又似乎什麼都沒有。但說者無心听著有意,老夫人眼楮亮了亮。
對呀!只要瞞著高成禮,偷偷的把這件事辦了,到時候結果已經定了,由不得他不願意。
「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定了,你去趙家一趟,就說我同意了,讓他們做準備吧。」
「是!那我就先給祖母道喜了,這就去。」
二夫人喜笑開顏的離開,讓人備了馬車就去趙家,一刻都不耽擱,呵!只要趙夢鈺進門,看住了高成禮,對付了田婉婉,只要她不再追查當年的事情,那以後在高家還是她說了算?別看老夫人現在听精神的,但老了就是老了,有的事看不住了。哼,走著瞧吧。
田婉婉現在除了照顧小十之外,外加了一個柳墨玉,一時間也顧不上管外面發生的事情,以至于高家突然忙碌起來她都不知道。
而高成禮則是在外面打理生意。最近貌似事情特別多,不是這個店鋪有問題就是那個客戶有問題,忙的焦頭爛額的。
好不容易忙里偷閑,也是跑去田婉婉那里去了,對于她,他可是一點也不敢大意,尤其是中間還隔了一個柳墨玉。不過田婉婉的心還是在高成禮身上的,所以兩人關系緩和了下來。
趙夢鈺病好了,回了趙家,沒有在他們面前晃悠,這件事也算是過去了,田婉婉就算是再別扭,也不能再說什麼。
這段時間,看起來風平浪靜其樂融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卻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
一晃十多天過去,柳墨玉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但藥材也用的差不多了。田婉婉如往常一般早早的出門采藥,高成禮也如往常一般出門。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前腳一走,高家的下人就動了起來。
納吉,下聘,擇日,都已經在暗中辦好了,但這定親儀式和準備嫁娶還是需要兩家人在一起商量的。
一大早高家的人就出來打掃,在院子里掛上了紅綢。趙家人一早就帶著人來到了高家。這次高家的人沒有擺什麼架子,出門迎接。周圍上來觀看的人也不少。
都知道柳家和高家提親,但來的怎麼會是趙家?而且沒听說過趙家和高家接親的消息呀?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但也不敢太過放肆。
「哎呀,老夫人,你怎麼還親自出來了?恭喜恭喜啊!」趙家老爺看到高家門前一身大紅色衣衫的老夫人,趕緊迎了上去。
老夫人看他一眼,這次臉上帶了幾分真誠的笑「趙家老爺同喜,之後我們就是親家了,之後就是一家人,客氣什麼?我那孫媳婦來了沒有?」說完私下看了看,並沒有見趙夢鈺的身形,疑惑的問。
「老夫人稍等片刻,夢鈺馬上就到了,這不是我怕老夫人久等,先來看看麼?」說完對著身後的管家道「去看看小姐好了沒有,讓她過來吧。」
不一會兒,趙夢鈺在丫頭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繡著牡丹花卉的旗袍,上面配著同色的披肩,頭發端端正正的挽著,金銀玉石點綴,遠遠走來,真的像是牡丹仙子。
「老夫人。」
緩緩走到高老夫人身邊,趙夢鈺行了個禮,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不管以前她怎麼樣,在高家是不是得老夫人喜歡,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害羞,緊張,還是有的。
「瞧,我們的夢鈺還害羞了呢。」高老夫人一樂,慈祥的拉過她的手「別害羞。馬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說完,把手上的翠綠色手鐲退下來套在她手上「這時老五家的手鐲,今天我就把它給你了。」
趙夢鈺看了一眼,見那手鐲通體翠綠,在陽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向老夫人道了聲謝。
「瞧我,都高興糊涂了,怎麼讓你們在這里站著?趕緊進去,里面備了酒席,都在等著呢。」邊拉著人往里面走,一邊吩咐「你們去把五少爺叫回來。就說有急事,不能耽擱。」
一行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去,當高成禮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場景,心中滿是疑惑,還沒等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拉著喝酒去了。
當時想著柳家和高家提親,也沒有多想。
田婉婉回來的時候,看著滿院子的喜氣洋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好前廳里人手不夠,就被拉了過去。
酒過三巡之後,老夫人才站起來道「今天,是我們高家和趙家結為親家的好日子,從今天開始,趙家趙夢鈺,和高家高成禮訂婚,擇日迎娶,請大家做個見證。」
「好!恭喜高老夫人。」
「恭喜!恭喜!」
「啪——」「 當——」
眾人的歡呼聲在兩聲劇響之後戛然而止。這第一聲,是高成禮用力摔爛酒壇的聲音,第二聲,是田婉婉手中托盤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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