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婉失蹤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被攪得越來越復雜,為了幫助田婉婉洗清嫌疑,高成禮除了在找田婉婉的時間里也沒閑著。
把當天發現唐少夫人尸體時在現場的人都叫來,高懷明看著地上戰戰兢兢跪了一地的小廝和丫鬟,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你們全部都先起來,」坐在主位上,唐懷明的身上自然的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今天有事問你們,你們最好實話實說,要是對我有所隱瞞,你們猜我會怎麼處置你們。」
「五少爺,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問,我們定當如實回答,不敢對少爺你有半點隱瞞。」感覺到高成禮身上散發壓迫感,管家率先抬起頭,對著高成禮道。
其它的丫鬟和小廝也連忙點頭應喝,表示自己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冷冷的看了幾人,高成禮臉色顯得認真嚴—無—錯—小說肅。
「你們發現唐少夫人尸體時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你們是怎麼發現她的尸體的?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還有,在尸體的周圍有沒有發現腳印或是其它可以證明把尸體埋掉的人的證據?」捋清思路,高成禮看著面前的人問。
就在高成禮問題出口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跪在一旁看起來很不起眼的一個丫鬟突然顫抖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對視了一眼,然後回想了一下當天所發生的事,開始七嘴八舌的向高成禮稟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高成禮的唇邊勾起一個笑容,他想,他終于找到了一個稍微有用點的消息。
解散後叫來的人後,高成禮進了屋子。
「四夫人,剛才五少爺把那天發現唐少夫人尸體的人都叫去院子了問了一遍。」是剛才跪在一邊的不起眼的小丫頭,此刻站在四夫人的身邊,小心的和她稟報著剛才發生的事。
「哦,那他問出點什麼沒有?」四夫人並不擔心,他就不相信,高成禮能從那些人嘴里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四夫人自認為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很好,除了面前的丫鬟和她自己,沒人會知道唐少夫人的事情和她有關。
「似乎沒有,我在現場只听見所有的人都是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復述了一遍,內容幾乎都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低頭想了想,小丫鬟看著四夫人臉上的笑意,心里有些害怕,笑里藏刀,這是小丫鬟現在能想到的形容詞。
「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沒有其它的問題,」四夫人坐在梳妝鏡前打扮著,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威脅,「只要你不走漏風聲,這個殺人的罪名田婉婉可是要背定了,誰也救不了她。」
四夫人也是可以肯定,這個小丫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且不說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她手里還握著那個丫鬟一家人的性命,憑借這兩點,小丫鬟就絕不敢背叛自己。
「至于你,我諒你也不敢多說什麼,你可別忘了,你家人的命還掌握在我的手里,要想他們活命,你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話。」拿起眉筆,對著梳妝鏡仔細的給自己化妝,四夫人漫不經心的話,卻讓她身後的丫鬟咬緊了牙。
「四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多嘴的。」垂下眸子掩飾了眼神里的不甘心,小丫鬟恭敬的回答。
「那就好,你一定要記得自己的立場,要不然,有你好看,」瞪了丫鬟一眼,四夫人轉身繼續化著裝,看著鏡中的自己,四夫人笑了笑,「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對著四夫人福了福身,走出了房間。
小丫鬟也是一個善良的人,雖然唐少夫人不是她殺的,但對于幫助四夫人陷害田婉婉,讓她心里存在著愧疚,但她也實在是逼不得已,如果只是她一個人的命也就算了,但是還有她的家人,她只能任憑四夫人擺布。
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高成禮在自己的房間里整理好思路,決定還是要去唐家一趟。
「少爺,高家五少爺來了,說要見你。」管家走到唐懷明的面前,低著頭恭敬的稟報著。
管家也清楚唐少夫人在高家出了事,不敢輕易的直接把高家的人放進來,畢竟要是觸怒了少爺,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他來干什麼?」唐懷明轉過身來看了管家一眼,繼續說,「不見。」
他大概也猜到了高成禮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田婉婉的事,田婉婉殺害了他的妻子,說什麼他都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田婉婉殺害自己妻子這件事,唐懷明心里也覺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勁。
有些事,心里一但埋下懷疑的種子,種子就會在心里生根發芽,一點點的成長,直到長成一棵參天大樹,滲透在心里的每一個角落。
「高少爺,你不能進去,高少爺……」
遠處傳來了幾個小廝的聲音,管家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幾個廢物,那麼多人攔著一個人都攔不住。
「唐少爺不用就這麼把人拒之門外吧?」唐懷明話音剛落,高成禮就闖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攔人的小廝。
高成禮已經闖進了唐懷明的院子,身後的小廝們也不在阻攔,齊齊的低頭站成一排。
接收到管家責備的目光,那幾個小廝把頭放得更低了,是高少爺非要闖進來,他們怎麼都攔不住,又不敢和高少爺動手,只好任由高少爺往里走。
「你們都下去。」看到高成禮闖進來,唐懷明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對著管家和小廝們吩咐著。
「是。」管家和小廝們異口同聲,跟著管家,小廝們都出了院子。
「不知高五少爺來找我,有何貴干?」唐懷明擺出衣服主人的姿態來,語氣中帶了些隱隱的怒氣。
唐懷明是有些遷怒的感覺,現在他心里已經認定了田婉婉是殺害自己妻子的凶手,而且還已經畏罪潛逃,對于高家和想給田婉婉月兌罪的人,唐懷明都不會給好臉色。
「唐懷明,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想問問你,你怎麼就能那麼肯定婉婉她就是凶手。」高成禮對唐懷明的不善也不惱,直視唐懷明,高成禮心里是很相信田婉婉絕對不會是殺人凶手。
對于唐懷明的態度,高成禮也有些奇怪,在高家的時候看到唐少夫人手中捏著田婉婉簪子的葉片,唐懷明心里確實懷疑田婉婉,但也沒到肯定的地步。
到了現在,唐懷明倒是直接肯定田婉婉就是凶手,這樣的轉變是不是有些快了。
「不是我肯定,而是事實本就是如此。」唐懷明緊握拳頭,心里說不出來的難過。
不僅是因為妻子被殺害,也是因為當初救錯了人,看錯了人,他一直覺得田婉婉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如此的心狠手辣。
「事實是什麼樣的,在你還沒拿出證據之前就不要妄下定論,我相信婉婉她不是那樣的人。」比起唐懷明,高成禮就顯得很冷靜。
唐懷明是當事人,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比起唐懷明,有些事情高成禮就看得更真切些。
「證據?我妻子手里捏著的,是田婉婉簪子上的葉片,那個簪子是我送給田婉婉的,我不可能會記錯。」沉著一張臉看著高成禮,冷笑一聲。
東郭先生和狼,唐懷明覺得,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算是領教到了其中的真諦。
「婉婉已經解釋過了,那個簪子,在幾天前就已經丟失了。」高成禮淡定的回答著唐懷明的話,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陷害田婉婉的。
是誰要陷害田婉婉,高成禮心里隱隱的有些猜測,高家那些人里,哪些人最不想田婉婉好過,他心里也有底。
只是同樣苦于沒有證據,就算他猜到是誰陷害田婉婉,他也無能為力。
「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唐懷明明顯的不相信高成禮的話,挑眉反駁。
「那麼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婉婉,這難道就不巧合嗎?」。似乎瞪等的就是這一句話,唐懷明話音才剛剛落下,高成禮就接過了話,「發現唐少夫人的尸體是在婉婉的院子,且唐少夫人身上又發現了婉婉簪子的葉片,現在婉婉又失蹤了,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說明一件事,婉婉是凶手。」
高成禮停下還想要說的話,觀察著唐懷明的情緒,似乎在等待著高成禮消化他剛才說過的話。
唐懷明也是一個有理智的人,听了高成禮的話之後低頭思考著,確實,一切顯得太巧合也會讓人產生懷疑。
「你好好想想,有哪個凶手殺人後會埋在自己的院子里?這不明擺著是被人陷害的。」停了一小會兒,看著正在沉思的唐懷明,高成禮繼續說。
「那也不能證明凶手不是田婉婉,如果田婉婉她第一次殺人,就可能在情急之下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凶手不是田婉婉,她為何還要逃跑?」唐懷明不答反問,高成禮說的話還不如他妻子身上出現的簪子葉片更有說服力。
唐懷明之前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並不排除田婉婉殺了人就一定不會埋在自己的院子里。
「那就沒有可能是有人偷了婉婉的簪子,殺了你妻子,然後嫁禍給婉婉嗎?」。對田婉婉深信不疑的高成禮微微有些激動,對于田婉婉是無辜被陷害這件事,高成禮心中也是肯定的,「還有,婉婉她絕對沒有逃跑,她失蹤了,現在也一樣的生死難料。」
田婉婉的簪子丟失,唐少夫人遇害,接著就在唐少夫人的尸體上發現了簪子的碎片,陷害田婉婉的人一定在高家。
唐懷明沉默了,確實是有這個可能,若是按照他所認識的田婉婉,田婉婉絕對是不可能會做出傷害到他妻子的事,更何況是殺了她,還有,田婉婉失蹤了,唐懷明覺得應該不太可能,怎麼會突然就失蹤了?
「再說了,婉婉她為什麼要殺害你妻子?你相信會是傳言的那樣,因為喜歡你,嫉妒你妻子?」說到這里,高成禮語氣有些酸酸的。
微微皺眉,唐懷明確實也听說過這樣的流言,這流言不止在高家傳,在唐家也是丫鬟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仔細的想了想,唐懷明覺得高成禮說得不錯,把所有的事情竄連起來,這件事存在蹊蹺。
「還有一件事,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看著唐懷明猶疑的表情,高成禮覺得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他今天來,就是想讓唐懷明消除對田婉婉的懷疑,哪怕只是讓唐懷明對自己原來的判斷產生動搖,也會讓高成禮對田婉婉的事稍微安心點。
「什麼事?」抬起頭來,唐懷明對著高成禮問。
雖然唐懷明也不清楚高成禮要說的是什麼事,但他心里已經有了猜測,覺得高成禮說的事情一定和妻子的被害案有關,所以唐懷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高成禮想要告訴他的事事什麼?
「今早我特意的找到挖出唐少夫人尸體的人問過,他們說了,當時唐少夫人的尸體埋得並不深。而且……發現唐少夫人的時候,唐少夫人的身體都埋在土里,只有一雙腳是露出來的。」高成禮對著唐懷明說,尤其還把腳和露出來四個字加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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