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禮無奈的接過來看了一眼,又煩躁的扔了過去「就這樣吧,我不管了,你看著辦吧。」
高管家干咳一聲,「回少爺,這一切要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只需要你去趙家走一趟就可以了。還有,今天的事情還需要和趙家的人通氣的,所以……」
「行了行了,走吧,現在就去。」
早點完了,也好早點了事。高成禮這一走,又是一天,趙家听說高成禮來提親,將他拒之門外,理由就是我趙家多次和高家談起這門婚事,你們都是不情不願的樣子,這次卻來提親?真以為高家是皇親國戚非嫁不可了?
我們趙家的女兒還沒有嫁不出去的時候,沒那麼下作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
高成禮本來就沒什麼耐心,也不想來。見他們這個樣子就要拂袖而去,還好高管家勸住了,而且高家這次是理虧在先,只好在門外等著。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趙家的門開了,趙老爺把高成禮行了進去。
高成禮坐在椅子里喝茶,看也不看趙老爺一眼,那模樣好像是趙老爺求他辦事,在一邊等消息一般。
趙老爺看著面前悠閑的高成禮,氣的牙癢癢,那臉是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因為他寶貝女兒非他不嫁,他恐怕早就開始攆人了。
「高少爺,你今天前來是……」
高成禮淡淡的瞟他一眼,低眉道「送彩禮,定婚期,順便告訴您一聲。您的寶貝女兒現在在我們高家,目前應該不會回來了。」
趙老爺一愣,滿是皺紋的老臉黑了黑。自家女兒還沒有嫁過去,就天天住在人家家里,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可又叫不回來,目前也只能在這個準女婿身上撒氣。
「你們高家一沒有三書六聘,而沒有媒妁之言,就來娶我趙家的女兒,有點說不過去吧。」
高成禮挑了挑眉,忽然笑了,和他談禮儀?走程序?那也得看看對方是誰。
「媒妁之言就不用了,不管誰來說媒我都不會同意的。所以說,有父母之命就行。」
「至于其他,我祖母會一一補上的,趙家就不用擔心了。」
趙老爺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高成禮也是一肚子氣沒處發泄,來趙家有又等了那麼長時間,心里更加不爽,見到他沒有先開始奚落就不錯了,他竟然還率先開始發難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作為一個父親听到女婿這樣的回答,都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高成禮這樣的人。
所以他頓時不悅了起來「高成禮,既然你來下聘禮娶我的女兒,你就不能這樣對她,以你現在的態度,我怎麼敢把女兒交給你?」
高成禮更是不以為然的道「趙老爺,你心里想的什麼,你清楚,我清楚,趙夢鈺也清楚。既然早就有賣女求榮的心里,那這個結果也早有準備才是。你現在又來說這個,不覺得太假了麼?」
「你……」
趙家老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是想著夢鈺要是嫁到高家,借著高家的名望,帶趙家一把,但絕對沒有賣女求榮的意思。
「你別胡說八道,我哪里有賣女求榮?高成禮,既然你這樣,那就帶著東西回去吧。」
高成禮笑了笑。起身就走,還真的以為他很想來麼?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要不是老夫人追的緊,他才懶得來。
也不知道婉婉現在醒過來沒有,還是早點回去安撫她比較好,不然那個倔脾氣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事呢。
不過走的時候,還是提醒了一句「這可是你讓我走的,我先說好了,我就只來一次,你別後悔。」
見趙老爺沒有任何表示,高成禮揮了揮手,幾個人進來,看了自家少爺一眼,開始收拾聘禮。
這要是老夫人知道少爺又把聘禮抬回來了,一定會氣死的。
還沒等高成禮出了趙家,趙夢鈺便跑了進來。見高成禮抬著東西要走,愣了愣,上前疑惑的道「成禮,你這是做什麼?」
高成禮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院子里,道「你爹不需要,讓我抬回去,你還是另外給他找一個乘龍快婿吧。」
趙夢鈺長大了嘴巴,良久才反應過來,一手拉著高成禮就往里面走「我和你找他去,別走,千萬別走。」
她好不容易盼著高成禮帶著聘禮來了,要是被爹爹趕走,那可真是鬧了笑話,白忙活一場了。
而且現在要是高成禮不娶她,這城里還是誰會娶她?難道真的常伴青燈古佛麼?
趙老爺看著女兒回來了。皺了皺眉。在看到被女兒拉著的高成禮,更是急的站了起來
「夢鈺,你還覺得不夠丟人麼?怎麼又把他拉了回來,讓他走,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
趙夢鈺也急了,跺著腳道「他怎麼了?年輕有為英俊帥氣,我嫁給他,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呢。」
「可是他的心不在你那里啊!」趙老爺嘆了口氣,把女兒拉到身前來,「你要一個不會疼你的男人做什麼?那時候受苦的還是你啊!」
趙夢鈺笑了笑,對父親的話不以為然。她相信時間長了高成禮會發現她的好,而且她現在懷著高成禮的孩子,到時候孩子生下來。還怕拉不回他的心麼?
「爹,你就放心吧。我在高家一定會過的很好的,只要能夠嫁給他,那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趙老爺,要不要我先回去,你好好勸勸趙小姐,那樣的話對誰都好。」
高成禮不耐煩的道。他懶得再看這父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樣子。
趙老爺瞪眼,人家女婿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想盡辦法向丈人表示一定會照顧好女兒的麼?怎麼這個高成禮怎麼就一副巴不得不娶媳婦的樣子呢?
你說既然你不同意,干脆別來,別給自家女兒這個念想,你聘禮都送過來了,還一副這個樣子,不是讓人不舒服麼?
趙夢鈺神色暗了暗,但她也是個聰明的,瞪了一眼高成禮,道「你說你沒事怎麼總喜歡和我爹開玩笑呢?他可禁不起你這一套,萬一真的惱了,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父親。」
趙老爺听著前幾句還順心點,听到後面直接跳了起來「你說什麼?你……你懷了他的孩子?」
這下算明白了,為什麼他明明不情願也來下聘禮,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養的好女兒!
「爹……你別生氣,我……我真的很喜歡成禮他也一定會對我好的,你就放心吧。」趙夢鈺見爹爹這個樣子,趕緊上前扶著,暗中一個勁的給高成禮使眼色,但高成禮還是無動于衷,如沒看到一般。
趙老爺子深深的喘息,良久才換過起來,無奈的搖頭「你們這哪里是下聘娶親?分明就是來通知我一聲啊!罷了,我養的好女兒,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再反對也不可能了。你們去吧。」
「夢鈺,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再高家受了委屈,爹爹老了,怕是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自己好好珍重吧。」
聞言,趙夢鈺眼楮都紅了,對著趙老爺連連點頭。高成禮完成了任務,丟下了聘禮就走了。
田婉婉醒來的時候見自己在高成禮的房間,頓時愣住了,想起昏迷前似乎有人抱她回來的,難道是高成禮?
這時一個小丫頭進來給她換藥,田婉婉道「五少爺去了哪里?」
那丫頭看她一眼,期期艾艾半天不說話,她不說田婉婉也猜出來了,這時候怕是去趙家提親了吧。
她自嘲一笑,這里已經不是她一個丫頭能呆的地方了,這樣一想,便要掙扎的起身。
小丫頭一驚,趕緊跑了過來「你別動啊,待會觸踫了傷口。」
田婉婉不停,堅持起身,「告訴你們少爺,他的恩惠,我消受不起,這就要回去了。多謝他帶我回來。」
小丫頭糾結著,少爺走的時候可是讓她好好照顧田婉婉的,現在人走了,等少爺回來她要怎麼交代?可看田婉這個樣子。她也攔不下來啊。
就在這時,高成禮走了進來,那那丫頭退下,才看向田婉婉「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趕緊躺下,待會又流血了。」
說著就要來扶著她。田婉婉躲了躲道「五少爺,這樣不合適。還是讓我回去吧。」
「婉婉……」
高成禮急了,跑到田婉婉面前道「我和她真的沒發生什麼,這都是二夫人設計的。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你相信我啊。」
田婉婉看著他,忽然笑了,「相信?我相信不相信有用麼?就是你說的,你是沒有辦法,可我呢?我也沒有辦法啊!」
她低頭,接著道「我只是一個丫頭,你是五少爺,現在你要結婚了,就算不願意還是要娶,因為她懷孕了,可我呢?我得避嫌,不能讓人家說三道四,更不能惹未來的五少夫人!」
「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完,就那樣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這次,就算高成禮有心阻攔,也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田婉婉那種淒迷的眼神。
一連翻風波過後,高家徹底安靜了下來,哦,不!大家都在準備著半個月之後五少爺和趙小姐的大婚。
只有田婉婉,似乎回到了原來的生活。無人問津,白天采藥,給十少爺看病,陪著他玩,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高家。那就是四夫人的表弟。
這天田婉婉和往常一樣早起去采藥,但路過二夫人院子你時候,見一個人站在偏房下看著什麼。疑惑間上前一探究竟。
都過去這麼久了,可,娘家人雖然傷心,但因為女兒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覺得臉上無光,好在十少爺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今天就讓四夫人的表弟來這里幫她收拾東西。但四夫人的院子在另一邊,他大半夜來二夫人院子里站著做什麼?
見他只是站著,一手拖著下巴似乎在想什麼,良久後搖了搖頭從另一邊走了。田婉婉皺了皺眉,倒是沒怎麼在意。便也走了。
但在路上了時候,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個身影,似乎還在哪里見過。可具體什麼時候,她確實想不起來了?
搖了搖頭甩掉自己的想法,這個人以前經常來高家看望四夫人,見過我沒什麼奇怪了吧!而且這個人不是什麼正經東西,見到他躲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上前去?
這樣一想,田婉婉想起哪里不對了。
是了,這個人成性,經常調戲小丫頭,那天她被二夫人叫過去,見到高成禮和趙夢鈺在一起,恍惚之間覺得有一個人站在那里,沒錯,就是他。
可是那是二夫人的院子啊,他深更半夜在那里,太不正常了。看來需要好好查查。
不過可以想到二夫人和這件事情月兌不開關系。小十下花生的事情,和四夫人的死都沒有查清楚,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這次的事情又是疑點重重,如果這都是二夫人的陰謀那她就太可怕了。
田婉婉嘆了口氣,眼看著高成禮的婚期越來越近,田婉婉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這幾天她都沒見過高成禮,有什麼想法也只能自己琢磨,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而更讓她意外的是,現在的小十似乎沉靜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半個月轉眼過去了,今天高家上下披紅掛彩,鞭炮齊鳴。而高成禮,卻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麼。大紅色的婚服放在面前,他看都不看一眼,整個高家都在為他高興,而他反而是那個罪不高興的人。
「少爺,時間快要過了。您就趕緊穿上婚服吧。」伺候的小丫頭都快哭了,高成禮就是動都不動。這要是再不準備好,可真的完了。
高成禮仍然不發一言,這時,管家走了進來道「五少爺……老夫人說你要是再不動身,她就要田婉婉來伺候你穿婚服,跟您去迎親……」
高成禮眼楮一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手抓起婚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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