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田婉婉的診治,高治恢復的很快,雖然不能很快變成和正常人一樣,不過高治的面色看上去紅潤有光澤,精神也大好了。楊大夫告訴田婉婉這是第一步,先讓高治身子變得健壯,有了底子才能接受接下來的醫治。田婉婉點頭表示贊同。
這幾日高成禮依舊沒有來見上田婉婉幾面,不過田婉婉心里已經沒有當時的心傷,她現在把精力全都放在高治的病上,想全心全意將她治好。
田婉婉每天都在翻閱書籍,以求來尋找與高治相關的病列。而高治幾乎每天都在田婉婉的身邊,出了睡覺和如廁,其余的時間高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田婉婉。高治溫順的像只听話的小狗呆在主人的身邊,不鬧也不打擾田婉婉,就這樣靜靜的。
這段時間很悠閑,很快樂。
恰是這個時節是春季,滿高家都盛開了白玉如蘭般的海棠花,一樹樹的開放,煞是美麗與漂亮。襯得整個高家都陷入了白雪里,白淨如初,靜謐萬分。春風拂過,惹的那些海棠花紛紛散發出自己的幽靜的香味,芬芳了一片。
田婉婉帶著高治在庭院里看海棠花,海棠花的花瓣墜落,落到了田婉婉的臉上,顯得田婉婉的臉白皙如羊脂玉,剔透純潔。田婉婉的眼眸里也倒映出海棠花的花影,爍爍生輝,碧波萬頃。又有些花瓣紛紛落下,落到田婉婉的發間,只覺得黑色如墨的秀發與白色的海棠如此鮮明。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花與佳人構成了整個世界,世界里白淨如玉,佳人如夢。何其美麗,何其曼妙。
高治一瞬間凝滯,他全然忘記了看花,眼里只有田婉婉的容顏,那淡然、幽若的容顏。
時間易逝,佳人獨、立。
融入這忘我的其中時,二夫人的丫鬟突然間跑了過來,急急忙忙的對田婉婉說。
「楊大夫在嗎?」。
田婉婉一怔,看這丫鬟的模樣看上去很著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楊大夫不在,他今天出去采藥了,要晚上才能回來。你可是有事?」
丫鬟點了點頭。
「我家二夫人現在吃的藥已經完了,我來請楊大夫在開一副。」
田婉婉知道二夫人身體一直虛弱,誰知道過了那麼久都還沒有好。現在楊大夫不在,又不知道該開什麼藥,只得自己去一次了。
「楊大夫不在,如果你急我可以隨你去瞧瞧二夫人,再開藥,可好?」
「你會醫術嗎?」。
「會的,楊大夫就是我的夫子。」
丫鬟半晌道「你隨我來。」
田婉婉回頭輕聲對高治說道「你先在這里玩著,我馬上就回來。」
高治嘟噥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那你快去快回哦。」
田婉婉點了點頭就隨丫鬟走了,留下高治在原地,平靜的臉上浮現出陰險狡詐的笑容。
二夫人庭院里也開了海棠花,不過不知是什麼原因,竟已經開始凋零,花瓣紛紛擾擾,像下了一場花雨。
表面上美麗極了,可田婉婉心里覺得略顯淒涼,不知在象征預示著什麼。
進了屋子,一股濃烈的藥味和著燻香味撲鼻而來,甚是悶人。丫鬟掀開了紫色的薄紗帷幕,示意田婉婉進去。田婉婉立即抬腳就進去了。里面只見臥榻上躺著一個美麗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很虛弱,臉色也很蒼白。
田婉婉不知道前幾日二夫人都還好好的,為何今日如此憔悴。
「二夫人……」
田婉婉福了福身。二夫人听見了聲音立即回頭看見了田婉婉,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神色。她微微一驚,語氣絲絲弱弱。
「你怎麼來了?」
田婉婉從二夫人的面色上就知道二夫人真的病了。
「我是來為二夫人瞧病的。」
說完田婉婉便上前去,坐在二夫人的身側,二夫人見了也不拒絕,也伸出了手放在田婉婉的腿上。
田婉婉剛搭上自己的手為二夫人切脈,就感覺到從肌膚上傳來的寒意,抬眼望上二夫人的臉,她的嘴唇都泛白。田婉婉定了定神,專心切脈,半晌叫過丫鬟對她道。
「二夫人身子大如從前了,郁郁寡歡,擔驚受怕導致身子虛弱,氣息不穩定。她需要的是舒適的空間,你們不要將門窗關的死死的,要讓它通風。還有不要點燻香,這樣不利于二夫人呼吸。」
丫鬟听言立即去打開了窗戶,春意盎然的風吹了進來,頓時整間屋子里刺鼻的味漸漸消失。二夫人卻突然間大叫,她只感到陰森森的風從地底下吹來,好冷。二夫人臉上倉皇無錯,忙叫人關了窗戶。
田婉婉不知道二夫人怎麼了?只是開個窗戶,就被嚇的失了魂魄。田婉婉直覺認為,這也許就是導致二夫人生病的原因。
「二夫人,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要告訴我,我才能治好你的病。」
二夫人顫抖著雙肩,嘴唇都在發抖。她的眼神閃爍,像是在拒絕什麼。
「我沒生病,沒有,你快走,快走。思緒快趕她出去,不要讓她進來,快點。」
聲音陡然升高,回蕩在小屋中,思緒見二夫人又開始「發瘋」連忙走過來將田婉婉拉出去,田婉婉處于蒙圈狀態。二夫人突然間是怎麼了?為何發那麼大的脾氣?
「二夫人……」
話還沒有說完,田婉婉就被拉出了房屋。思雨的臉色也不好看,隱隱約約含著怒氣。
「你走吧,暫時不要來了。」
田婉婉連忙問道「二夫人這是怎麼了?她的病很嚴重,要及時醫治。」
思緒也不回話,徑直趕田婉婉走。
「你不要管了,快走。」
說完思緒扭頭就走,田婉婉也無奈,只好先回去先找楊大夫商量商量。
思緒回到屋中,又是一股濃烈撲鼻的味,但是她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只是靜靜的立在二夫人的身旁,不言不語。
二夫人很久才從驚嚇中恢復過來,憔悴的問道。
「她走了嗎?」。
思緒答道「是。」
「以後不要再讓她進來。好了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就不要進來。」
思緒領著其他啊的丫鬟退出了屋子,整個屋子里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和滿屋子的藥味以及燻香味。
二夫人眼神空洞,看著外面美麗的海棠花沒有半分蕩漾,像一淌死水,掀不起半分漪瀾。窗外春意盎然,里面是寒冷的冬天,形成了兩個極端的樣子。
突然二夫人又開始精神恍惚,像見著了鬼般,大叫一聲。
「啊……」
那些……白色的海棠花多麼像是那個夜晚看到的身影,白得近乎是從地獄上來的白無常,或者是十幾年前死地那個人。他們要來向我索命,向我復仇。他們怪我害了他們,使用了卑鄙手段讓他們落的個早早見了閻王爺的下場。每個夜晚,他們都要來,他們鮮血淋灕,千瘡百孔,恐怖之極。
啊,你們要是再敢來,我就再殺死你們一次,不要再來找我,否則我就要對你們不客氣。
思緒听見了聲響,不敢進門,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門外。這幾日二夫人是越來越精神恍惚了,不知道是不是見了鬼。
隨即她抬起頭看見了滿庭院里掉落的白色花瓣,渾身一抖。
這間屋子真有鬼,其他地方的海棠花都是正盛開唯有二夫人的住處海棠花就早早敗落。
太可怕了。
田婉婉在小屋外等了楊大夫一天,從中午等到了下午又等到了夜晚。
眼看夜幕降臨,周圍都是漆黑一片,一股說不出的寒氣逼來,說不出的滲人。還好不久遠處就走來一個人影,田婉婉馬上前去,就看見了楊大夫背了一背德草藥回來。
田婉婉上前去拿過背簍,背在自己身上,楊大夫還半開玩笑道。
「你怕我閃到腰啊。」
田婉婉只是笑而不語,臉色還是有些凝重。楊大夫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有心事想和自己說,進了屋中,田婉婉就放下背上的背簍,為楊大夫砌了杯茶。
楊大夫坐在凳子上,看了周圍不見高治的身影。
「就你嗎?高治呢?」
田婉婉道「他今日不知怎麼了早早就回去了。」
楊大夫順了順自己的胡子,對田婉婉道。「有事就說吧。」
田婉婉驚訝,楊大夫怎麼知道自己有事要和他說,不過自己確實有事要說,既然楊大夫都說了,那自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楊大夫,二夫人的身子怎麼樣了?」
楊大夫幽幽說道「二夫人一直都是身子柔弱,加上二少爺去廣西了好些時間沒有寫信回來,她就一直擔心二少爺出事,所以擔驚受怕,精神恍惚。我給她開了些藥她也不吃,身子越來越差了。」
田婉婉心中有些疑惑,就算是二少爺出遠門,二夫人也不至于怕成那樣,她那樣子簡直像是看見了鬼,甚至比鬼更可怕。不過田婉婉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田婉婉不停在心里對自己說。
過了幾日二夫人的精神稍微好了些,但是她還是很緊張,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了,也不出門,也不叫人進來。
在憧憬又擔驚受怕的情況下,二夫人在屋子里想了太多,現在在高家自己是越來越害怕了,必須叫自己的孩子回來,陪著自己。想清楚了後二夫人立即起身拿筆,落字。然後叫思緒進來對她說。
「你將這封信差人送到廣西去交給二少爺,記住要快,花多少錢都可以。」
思緒點了點頭,拿著信迅速出了門。二夫人看著思緒消失的背影,心里越來越慌,她現在只能祈求景睿快點回來。
再接下來的日子中,幾天又過去的了。二夫人都沒有收到景睿的回信,誰知這天思緒忽然間進門對臥榻上的二夫人道。
「二夫人,二爺來信了。」
二夫人很高興,讓思緒立馬拆開信。思緒得令後將信拆開,取出信交給二夫人。誰知二夫人一看,臉色頓時很難看。
她的景睿有事短時間回來不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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