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後,高成禮扶著高老夫人回到高老夫人的臥室,老夫人拉著他的手說︰「成禮啊,幾兄弟中祖母最放心的就是你,你也是幾個兄弟里最聰明的一個,你二哥二嫂的事你也要多幫忙打點打點,祖母老了,有些事總是會顧不全面的。」
高成禮看著祖母疲憊的面容,點了點頭,回道︰「祖母不老,二哥二嫂的事兒,即使祖母不說,成禮也會竭盡全力去做的。」
看著經過二哥二嫂這件事後,面容比以往更加滄桑,發間的白鬢也比以往更多的祖母,高成禮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口氣,想這都是什麼事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祖母再也承受不起了啊,卻也不得不想,如果是自己喜愛的婉婉出了這樣的事,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高老夫人看著英俊智慧的孫子,點了點頭,說︰「成禮能這樣想祖母很欣慰,時候也不早了,早點回去歇息吧。」揮了揮手讓高成禮回去,讓在門口等候的侍俾進來侍候自己梳洗。
第二天一大早,田婉婉便起來又去二夫人那里仔細查看了一番,想著能不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便和丫鬟說不用跟著自己了,自己只想出去逛逛,散散心,丫鬟點頭稱「是」。
走在去二夫人院子的路上,田婉婉越想越覺得可疑,不僅僅是二夫人的事可疑,更是十少爺的事兒。
按道理,自己的治療應該有一定的效果了,可是十少爺還是表現的和以前一樣,但昨天他突然閃現的冷漠卻又不像一個傻子。而二夫人好端端的又會被什麼東西給嚇著呢?那把匕首又是誰插進去的呢?她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一般的東西是不會嚇著她的。但是……如果……如果十年前的事兒是她做的,那麼那件事情必然會在她心里留下難以抹去的陰影,每日良心不安,也就有可能因此受到驚嚇。而十年前,高治是親眼看見他父母被大火燒死而變得痴傻的,如果他恢復了正常,那麼,他的心里必然有懷疑的對象,而這個被懷疑的對象的最大可能,應該就是二少爺夫婦。
來到二夫人院子門口,卻看見衙門的人在抬著二夫人的尸體走了出來,那把匕首依舊插在二夫人的身體里,昨天高老夫人就吩咐過不能動二夫人的東西,等著衙門的人來調查,所以誰也不敢動。
從昨天看見那把匕首,田婉婉就有中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件事和小十有一定的關系。可是這也僅僅是自己的懷疑而已,還要找出證據啊。
「麻煩了,這件事還要多多有勞幾位了。」老夫人站在院子里對幾位衙門里來辦案的人客氣地說道,並用眼神示意站在自己旁邊的貼身丫鬟將早已備好的錢遞過去。
「老夫人這話就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那個領頭的人接過錢袋,在手里掂量掂量,笑著回道,然後說了句「叨擾了」便先帶著二夫人的尸體回到衙門去了。
老夫人看著幾個人將二夫人的尸體抬走,吩咐丫鬟小廝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之後也轉身準備回去了,沒想到一轉身便看見了田婉婉站在那兒,雖然有點愣神,但畢竟這麼多年了也沒有反應出半點的不適。走上前去,皺著眉看著田婉婉說︰「你不去醫治十少爺,來著做什麼?」
婉婉看著老夫人皺眉的樣子,有些緊張地道︰「現在還沒到醫治十少爺的時間,我想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關于二夫人的死的線索。」
高老夫人臉色更為不悅,冷冷地看著她說︰「田小姐,你只是個大夫,查案這種事不是你該做的,我們高家的事也輪不到你來管。另外,我希望你能時刻記住,五年時間一過,你若還沒治好小十的病,那就乖乖地做我高家的十少夫人,不要弄出什麼敗壞我高家門風之事。」說完,高老夫人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高老夫人的那些話雖然難听,但好在婉婉並未放在心上,看著高老夫人走遠後便又繼續向二夫人遇害的地方走去,和守門的人打過招呼便進了房間仔細察看。這一看,果然發現了些許端倪,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
找到了線索,田婉婉也就離開了,想著自己知道也沒用,畢竟自己不是高家的人,糾結再三,還是決定應該去和高成禮說一下自己的懷疑和發現。
走到高成禮的院子,卻被僕人告知「五少爺今早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不過現在離少爺說過回來的時間還差半個時辰左右才能回來,如若您不急的話,可坐在院子前廳待客的地方等候少爺回來。」
婉婉想了想,也沒有什麼急事,便點頭隨小廝前往前廳等候高成禮歸來。
高成禮在外面忙完回來一走進院子就听見小廝說婉婉在前廳等他,心中有些疑惑卻又帶著期待向前廳走去。一進去看見婉婉端端正正地在那坐著,眼神卻又不知道看向那兒,估計她又在發呆,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婉婉,怎麼又在發呆了?」
婉婉被高成禮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便從椅子上忽地站了起來,緩過神來後說︰「沒事,就在想二夫人遇害的事兒。」
高成禮笑了笑,拉著她坐下後又說︰「乖。二夫人遇害的事兒你就不要管了,這件事兒自有我們和衙門的人來調查的。你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兒嗎?」。
田婉婉皺了皺眉,有些不自在地說︰「我來就是為了二夫人遇害這件事,我發現了一些線索,只是不太確定是不是他。」
「什麼線索?你懷疑是誰害死了二嫂?」高成禮驚訝地看著她,似是有些不太相信她說的話,畢竟才隔了一天的時間,就確定了殺人凶手,似乎不太可能。他沒想到更令他驚訝的還在後面,現在這個還不算什麼。
田婉婉並沒有立即說出她的來因,而是看了看開著的大門,以及站在門口的丫鬟小廝。高成禮看見她的眼神,吩咐他們關門退下,不用守在門口侍候後笑著問道「神神秘秘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田婉婉看著他驚訝的表情,雖說有些不太高興,「我知道你不會一下子就相信我,可是我的懷疑真的是有依據的,我懷疑小十和二夫人的死有一定的關系。」
「小十?怎麼可能是?你在開玩笑嗎?小十現在只是一個痴傻之人,又怎麼可能做出殺二嫂的事,就算小十恢復正常了,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高成禮听到這話更加覺得荒誕滑稽,不是說不相信婉婉,只是覺得小十真的不像是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
「你先別這麼激動,先听我說完我的懷疑好不好。」雖然事先猜到了他會不相信,可是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激烈,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
「好,我不激動,你先說你為什麼會懷疑小十?」高成禮無奈地看著她問道。
「首先,我來高家這麼久了,也治療了小十這麼久了,不可能一點效果也沒有,可是小十表現得一點變化也沒有,雖然我的醫術不是全國最好的,但也不可能一點效果也沒有,這是我想不通的一點。」
高成禮听到她說到這里,覺得這很正常,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會治療好病人,所以他並不相信田婉婉所說的,他依舊相信只是個和十歲孩子差不多的弟弟,也不會相信自己親愛的弟弟會做出這種弒嫂的事,更何況二嫂平時是那麼一個溫柔的人,對兄弟幾人也不錯。但他並沒有打斷田婉婉,認真的听著她的分析。
「還有,昨天老夫人暈過去,場面一團亂的時候我看見了小十臉上浮現出的與往常不同的冷漠表情,我懷疑小十可能已經恢復了記憶,卻仍在假裝痴傻。」
高成禮只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小十如果真的恢復了記憶,這是一件好事,又怎麼會瞞著大家,假裝痴傻呢?于是他忍不住打斷婉婉,說道︰「婉婉,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小十恢復記憶了嗎?小十如果真的恢復了記憶,怎麼可能會瞞著大家嘛,你不要在這胡亂猜疑了。」
「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小十是否真的恢復了記憶,但是如果我是小十的話,我恢復了記憶絕對不會說出來。」婉婉肯定地說道。
「為什麼?恢復了記憶是一件好事,為什麼不說出來?難道是因為十年前那件事?」高成禮問道。
「是的,如果恢復了記憶也就意味著恢復了對十年前那場大火以及你們父母死因的真相,如果他們真的是被別人害死的,那麼有可能凶手還活著,凶手知道了十少爺恢復了記憶又怎麼會放過他。」婉婉點頭。
「所以,這種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假裝沒有恢復記憶,可是也不可能這樣一輩子。」高成禮越想臉色越差。
「對,所以假裝沒有恢復記憶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懲罰凶手,讓她為當初的事付出代價。」
「所以,你的意思是二嫂是當年殺害父母的凶手?你覺得這可能嗎?二嫂和二哥怎麼可能是那種弒父的人,婉婉,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高成禮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兄嫂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也不相信自己一直疼愛的小十會是殺害嫂嫂的人。
「怎麼就不可能了?小十是十年前親眼目睹你父母死亡的人,如果真的是二夫人做的,小十為什麼不可以找二夫人報仇?殺父之仇,弒母之恨,本就不共戴天,更何況因為十年前的那一場大火,也讓小十變得痴傻不是嗎?」。田婉婉知道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也不會信,可是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不是嗎,她只是想竭盡所能的幫他查找線索,她不想他每天這麼累。
「婉婉,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是這種沒憑沒據的以後還是不要亂說了,下一次我不想再听到這樣的話。」高成禮一臉嚴肅地看著田婉婉,雖然他很喜歡她,可是他不希望听到她說這些沒有依據的事兒,他相信小十和二嫂都不是那樣的人,小十只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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