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從頷首應下,听吩咐去門外請蘇林陸入內。
蘇林陸微微一笑,在知夢耳邊低語了幾句,示意她留在外面,便與胡月一一同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幾人見蘇林陸入內,紛紛站了起來,蘇林陸對三人笑了笑,腳步站定,一揖行禮。
三人也忙作回禮,一一打了招呼。
相互寒暄間,蘇林陸不動聲色的抬眼環顧一周,將屋里的景象盡收眼底。
這時刻,秦湘羽正坐在雅間一側的珠簾之後,身前擱著一台古箏,一切都還正常,像是還沒有發生什麼的模樣。
蘇林陸見狀稍稍放松了一些,收回了目光。
劉公子對蘇林陸客套的笑了笑,有些疑惑道︰「好巧,林陸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找我嗎?」。
蘇林陸听出他語氣中隱含不想讓自己多留的意味,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事,我今夜閑來無事,特來倚雲閣听曲,想要小酌幾杯,听說劉兄也在這里,就過來打個招呼。」
劉公子聞言有些不明他說的是真是假,干笑了兩聲,擺手道︰「林陸你真是,與我何必如此客氣。」
一旁的周公子長眼一瞟,向侍酒婢子去了一個眼神,那幾個婢子心領神會,為四人將酒杯斟滿。
周公子滿意的笑了笑,舉起酒杯道︰「蘇二公子,在下先前與你也算是有過數面之緣了,神交已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正式共飲一杯,今日也是事出匆忙,沒有準備。我先在這里敬蘇二公子一杯了,改日再專程邀你出來喝酒。」
這話一出,很明顯是要委婉的送客了,劉公子與梁世子也跟著把酒杯舉了起來,等著蘇林陸反應。
蘇林陸自是也看出了三人的用意,略一沉吟,將酒杯拿到了手中。
劉公子三個人看到蘇林陸的動作。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也帶了幾分真誠。
四人的酒樽在半空中遙遙一比,皆是一飲而盡。
只是蘇林陸一杯酒飲盡。卻沒有立時開口告辭的意思,而是笑了笑,示意婢子將酒杯中的酒添滿,又對三人舉了起來。
周公子有些意外。遲疑到︰「蘇二公子這是……?」
蘇林陸笑的有些心底深長。目光一轉,朝那珠簾的方向指了指。
在那珠簾之後,秦湘羽正有略帶緊張的向蘇林陸看來,四目相對時,她又有些羞澀的垂下了眼眸。
隔著珠簾,這邊的人可以隱約看到秦湘羽那張十分貌美的臉龐,五官精致細膩,即便只能遠遠的看一眼。也能感受到一股水鄉女子般柔美的氣質。
蘇林陸收回視線,微笑著道︰「原來秦姑娘在這里。在下本還疑惑,為何點不到秦姑娘的牌子,方才在門外就听到了這箏聲,還覺得余音繞梁,宛如陽春白雪,不知是何人所奏,沒想到湘羽姑娘被劉兄請來了。」
劉公子摩挲著手中的酒杯,看著秦湘羽的方向眯了眯眼,唇邊閃過一抹帶著貪婪的污濁笑意,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林陸你也喜歡湘羽姑娘的箏技,只是今日我已經先請了她來,若是讓出去,怕是對我這幾位友人,也有些不好交代。」
劉公子說著這話,唇邊始終帶著笑容,可是仍能听出他語氣里,因為上一次蘇林陸壞了他的好事,而有的著顯而易見的戒備。
蘇林陸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劉兄這麼說,是想到哪里去了,我哪里好做這種奪人所好的事,上一回全是一場意外,還望劉兄不要介懷。只是我這會兒正好帶來了一個舞姬,這胡姑娘的舞藝在倚雲閣是排第二的,不如讓胡姑娘與相羽姑娘合作一曲,幾位可以一賞舞姿,也讓我听上相羽姑娘一曲,算是今日沒有白來一趟。」
幾人听蘇林陸這麼說,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劉公子與周公子一時有些語塞,梁世子則對蘇林陸的不識相顯然有些不滿了,可是蘇林陸這話,他們也有些不好回絕,頓了片刻,周公子出聲答應了下來。
蘇林陸道了一聲謝,將酒杯中的酒再次飲盡。
「蘇二公子客氣了。」周公子笑了笑,請蘇林陸在桌邊落座。
胡玥一看了蘇林陸一眼,穿過珠簾,與秦湘羽低聲交談了幾句。
待幾人坐定,胡玥一與秦湘羽也商量好了彈奏的曲目,由于每到夜晚,倚雲閣的雅妓都是隨時候命的,胡玥一身上一早就穿著舞服,所以也不用更衣,當下就可以表演。
秦湘羽的手指在琴弦上撫過,彈出一串琴音,旋即,隨著手指間的動作,樂聲便響了起來。
琴聲一起,胡玥一也跟著翩躚起舞,胡玥一跳的不是那種翩然若仙的舞蹈,她穿著一身紅衣,舞動起來像是一朵綻放的紅梅,身姿旖旎,媚眼橫波,加上她的容貌明麗,一顰一笑拿捏的極好,一笑時十分嫵媚。
平心而論,倚雲閣網羅的雅妓都是大秦數得上的,胡玥一能在倚雲閣舞姬中名列第二,自然有非同尋常之處,便是蘇林陸看著那舞蹈,也不禁要點頭稱贊。
隱約間,蘇林陸听到門外傳來一陣知夢與隨從說話的聲音,便抬眼向秦湘羽去了一個眼神。
當下箏曲已彈過大半,秦湘羽了然的點了點頭,手下微動,那節奏逐漸快了起來,胡玥一提起紅裙,一邊舞著,一邊朝桌邊移來,不時旋轉回眸,媚眼如絲,直如能勾魂攝魄。
席間的三人看著胡玥一的舞姿,都有些目不轉楮。
胡玥一越靠越近,輕紗袖在舞動時如挑逗一般在幾個男子面上拂過,最終停在了劉公子身邊,那舞衣上,都是燻過香的,此刻在幾人聞來,自是有些令其熱血沸騰。
那劉公子本就不是坐懷不亂的人,這會兒被胡玥一一勾,眼楮都瞪直了,伸手便是一拉,將胡玥一一把拉進了懷中。
就在這個時候,雅間的門被人一腳踹了開來,一個隨從應聲飛摔入內!
這個動靜來得突然,屋里幾人皆是一愣,箏音也是一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