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央王」兩個字,蘇晚卿的心「 」的一沉。
她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卻是面色如常,抬起頭朝蘇林陸看去,語調十分平靜道︰「什麼?央王怎麼了?」
蘇林陸看著蘇晚卿的目光有些復雜,沉吟了片刻,緩緩繼續道︰「他是不是……對卿兒你,有什麼想法?」
話說到這里,蘇林陸停了下來,微微了皺眉,等著蘇晚卿的回答。
蘇晚卿聞言一愣,下意識的以為肅元央做了什麼讓人誤會的事,心下跟著也有些慌亂,不過轉瞬,她將白日里肅元央在人前的所為回憶了一番,並不記得他對自己有什麼異常之處,便稍稍安下心來,定神看向蘇林陸,不解道︰「哥哥這是哪里話?」
蘇林陸深深的看她一眼,若有所思道︰「我看央王瞧你的眼神,總覺得有些古怪。」
蘇晚卿&}.{}原本還有幾分緊張,听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個,不禁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哥哥想到哪里去了,央王那種眼神,看哪家姑娘不古怪?!」莫說她了,就是紅芙、碧蕪,乃至凌婉容,哪個沒有經見過他那眼神?
這話說出,蘇林陸愣了愣,略一思量,好像的確如此,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把堵在他心里的大石搬開了一般,臉上的表情也終于自在了一些。
蘇林陸笑了笑,揚手在蘇晚卿額上輕輕彈了一下,苦笑道︰「這就好。可是讓我白擔心了一場!」
蘇晚卿拍開他的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哥哥你慣會亂想。我是翊王的側妃,央王的嫂嫂,在你眼里,不會是誰都瞧得上你妹妹我吧?」
蘇林陸哈哈干笑兩聲,擺著手道︰「是我多心了。」只是隨著笑聲漸低,蘇林陸仍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不過話說回來,哥哥是男子。對男子的心思比你了解,往後你還是離央王遠一點,注意避嫌。」
蘇晚卿心下有些猶豫。她知道自己還有需要肅元央的地方,但為了讓蘇林陸安心,想了想仍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著。她抿出一個笑道︰「既然說到這里。我倒是有些好奇,哥哥也是男子,不知你可有瞧上的姑娘?」
「你這丫頭,好端端的怎麼說起我來了。」蘇林陸一哂,全然沒有回答的意思。
蘇晚卿沉靜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揶揄道︰「依與哥哥現下來往最密切的女子看,不會是容兒妹妹吧?」
蘇林陸笑了笑,看著她不置可否。
這麼多日下來。饒是凌婉容性子單純,沒有看出兩家長輩的意圖。蘇林陸卻是不會瞧不出瞧的,他沉默了一會兒,悠悠道︰「我還沒有想好。」
蘇晚卿看他一眼,有些遲疑道︰「什麼意思?」
蘇林陸看向她的目光別有深意,緩慢的回答道︰「凌四小姐心里的人並不是我。」
蘇晚卿心下一驚,看著他沒有吭聲。
她還以為凌婉容在人前沒有表現出來,卻是忘了,按照蘇林陸的洞察力,不會看不出一個人心里有沒有他。
二人沉默著,蘇林陸的目光淡淡落在遠處,讓人覺得這一刻無比蘇靜。
過了半晌,蘇林陸收回了視線,娓娓道︰「我原想著,她是你想讓我娶來做嫂嫂的人,那我就應該如你所想,去接近她,去了解她。事實上,你的眼光不錯,凌四小姐確實也不錯,愛好與我相當,性子又純直良善,讓人想去保護著她。」
「可是。」蘇林陸的話中一頓,朝蘇晚卿看了過來,像她未曾出嫁時一樣,寵溺的,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額發,「卿兒,哥哥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我並不想娶一位心系旁人的女子。」
許是蘇林陸的言辭讓蘇晚卿太過意外,一句句像是重重砸在她的心里,霎時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沒有想到,原來他一直知情!
他竟然知道這些都是她有意為之?!不知是愧是羞,蘇晚卿局促的垂下了頭,不敢再抬頭看他。
好一會兒,蘇晚卿才抿了抿唇瓣,訥訥道︰「哥哥,你會不會怪我?」
「說什麼傻話。」蘇林陸對她一笑,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知道卿兒定然不會害我,你要這麼做,自然有你的緣由。」
「哥哥……」蘇晚卿絞著手中的帕子,愈發覺得無地自容。
「你這是怎麼了?」蘇林陸見不得她這樣,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想了想道︰「其實,如果凌四小姐心里沒有旁人,我倒是也願意娶她,可惜……你若是覺得對不住哥哥,那我就罰你,下次挑個更好的女子來做你的嫂嫂吧。」
蘇晚卿明白蘇林陸的苦心,心里不由涌上一陣感動,垂下眸道︰「卿兒知道了。」
「你呀!」蘇林陸心下一松,哈哈大笑起來。
自這一日之後,連著幾日,蘇晚卿一直在思量著蘇林陸的婚事。
她有著拿不定主意了。
蘇晚卿心里清楚,很多事沒有那麼簡單,就算她肯幫凌婉容,就算她對蘇林陸放手不管,他們二人各有各的念頭,各尋各的姻緣,可聖上那道旨意,早晚還是會下來的。
事情繞了一大圈,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只是蘇晚卿沒有想到,這一世在此事上費了這麼多心思,怎的結果仍然與前世無異?
蘇晚卿想到這些,感到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也因為這件事,蘇晚卿心頭難免煩悶,西側院里的幾個丫鬟察覺到自家主子的不對,又問不出緣由,只好在伺候的時候更用心了一些。
日子過著也算平靜。
一晃到了年前,翊王府在沈清儀的操持下,祭灶、掃年之類該辦的事都辦妥了,對聯福燈一掛上,年味漸漸濃了起來。
年節是一年里最重要的節日,府里的每個人都很高興,日日都是笑容滿面的,只是西側院中,除了紅芙為陳澗之擔憂,碧蕪也有那麼一絲不痛快。
那天傍晚,蘇晚卿坐在案前低頭翻閱醫書,紅芙便在一旁低頭繡著花樣。
四下十分靜謐。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 」跑近的腳步聲,隨即听到蘭姝清脆的聲音響起︰「碧蕪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氣死我了!」碧蕪步子一停,氣鼓鼓的跺了一下腳,「別提了,還不是那個宋閔,簡直不識好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