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是真正的被關押沒有人服侍,只是有人按時送餐進去,這葉府少了她的作威作福或者裝模作樣倒是更容易像個家了。
第二日她就帶著千朵兩人去街上采購了一些豬肉和腸子,還有殺好的雞鴨。
留仙苑中的小廚房內,千朵兩人好奇的看著莫安安端著一個大盆攪拌著,里面都是切成了肉丁肉塊的豬肉,放入了許多他們沒有見過的香料隨後拿著腸子把這些肉往里面塞,偶爾還擠一擠,讓肉塊中間縫隙變少,變得更緊實些。
「姑娘,這是做什麼?」千朵問。
「看你那麼閑,這肉你來塞,記得扎實些,千願隨我出去。」留下千朵,莫安安帶著千願還喚了兩三個小廝,出了府直直去了花海。
千願不似千朵什麼都問,莫安安指著好幾種樹讓人動手折樹枝。
見葉府小廝在這里竟折些∼樹枝,路人也是圍上來不少指指點點,隨後回了葉府,留仙苑小廚房內青煙冒起,灶里的樹葉被燒得爆出清脆的聲響,煙囪上掛著用寬樹枝撐開肚皮的雞鴨,還有一些肉
今日是春節,也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這樣的風俗,莫安安大清早的起了床去下廚,在把自己關在廚房里不要任何人幫忙,一陣叮叮當當作響。
晌午十分,岳氏與霍氏上桌,見空無一疊的木桌不由面色沉了沉,「怎麼回事?」
葉管家站在一側正一臉為難。莫安安笑意盈盈的進了房,拍了下手,隨後千朵千願帶著夏鷗等一眾丫鬟,端著彩碟子一盤盤的往上呈,岳氏皺眉一看︰「這都是什麼?」
「這個是香腸、臘肉、醬肉、板鴨、酸菜魚、梅菜扣肉、老鴨湯」岳氏霍氏听的雲里霧里的,疑惑道︰「都是你做的?」
莫安安點頭︰「才跟人學的,祖母嘗嘗?」
岳氏筷子夾起醬肉,細細嚼了片刻︰「肥瘦適中,又不膩,到十分和我胃口。」
「祖母多吃些。」莫安安滿足一笑。隨即給霍氏夾了酸菜魚魚片︰「娘喜辣、嘗嘗這個。」
這一頓飯。岳氏霍氏是打破了記錄,每餐一小碗的她們今日都是都是開胃吃了第二碗。
飯後,三人在院中曬曬難得露頭的陽光,這是葉管家來報︰「柳公子來了。」
見他來後也是禮貌的問候幾句後便坐在一側。
莫安安站起道︰「祖母。我與他出去走走。」
「去吧。你們也該好好培養下感情。等你祖父回來後就該配八字擇吉日迎娶了!呵呵呵」岳氏看柳無塵也是越看越順眼,打趣說道
宣城很大,兩人尋了一處地方。莫安安看著枝頭發出的女敕芽道︰「說吧,是有什麼事吧?」
青芒一閃,地上出現一個人,雖然鼻青臉腫發冠搖搖欲墜,身上也都是腳印,莫安安人仍舊是認出,這是——沈靖。
見她眼神疑惑。
柳無塵薄唇微勾︰「莫以為只有你才能看見鬼魂。」
的確是。
讓那麼多鬼鬼一舉一動的觀察這窩居昂月等人的行蹤和尋找沈靖的蛛絲馬跡,怎麼可能不讓柳無塵起疑心,他哪里都可以不管,卻不能不費心神的觀察莫安安的周遭,生怕她有危險。
蹲子,莫安安直視沈靖︰「你不是有能耐麼,第一此抓住你捆綁的鐵鏈都能掙月兌,怎麼現在這根麻繩還困住你了?」
身後傳來一聲輕咳︰「那不是麻繩,那是囚仙鎖」語氣怪異,似乎在河底自己說靈草是草時他那便秘般的表情。
「你就是慫恿昂月霸佔我的宅院?就是你與昂月苟且?就是你虐待我的人?」
「幫我殺了他。」因認出這人是沈靖,但卻是植入了生物的沈靖,莫安安第一次這麼果斷的說道,不管損失多少功德,她就算背負罪惡也一定要這人消失。
「好,你背過身去!」他柔聲應道,听莫安安反問一句他臉色就沉一分,听她的請求,柳無塵一定會殺了他,哪怕沾染與自己毫無因果的人命。
身後沒有慘嚎聲,只是一聲悶響的倒地聲,莫安安在回身時瞧見的就是沈靖軟趴趴倒在地上的尸體。
莫安安看了一圈,皺眉問道︰「魂吶?」
柳無塵無奈伸手,手中一個圓形如玻璃魚缸一般的器具內,一個頭頂都是藤蔓,身體四肢也是藤蔓只留下五官是沈靖的魂魄在里面掙扎不已。
「功德沒有降低」莫安安看了眼頑石空間內的功德值,記得小石頭最初講過,說的自己的附屬于守護不管若是謀財害命,自己的功德值也會受影響。
「因為他早就死了。」柳無塵知道她講的什麼,對著那‘魚缸’器具內的沈靖指著道︰「這藤蔓附體漸漸吃了他,以他神智中學到的智慧來驅使使用這句肉身,他早就是死人。」
「就如之前發生的行尸一般,只是那是輕度,這是完全黑化的。」
莫安安點頭表示明白。
嘆氣,放松片刻,就在這瞬間,莫安安臉色猛然大變,一個踉蹌倒在柳無塵懷里,雙腿顫顫巍巍。
回身看去,身後一直跟隨著的跟屁鬼如到了臨界點一般,強者氣息猛然外放,花紅色的外袍如活絡一般,竟隨風飛舞,「許一世、無影蹤,嘆、怒、悲」
歷經那麼多事情後,莫安安幾乎完全忘記身後還有個強者執念的跟屁鬼。
記得當初宣圖說的這強者的執念是選擇了她,若是不完成他的執念。那麼除了會一直跟著他外,還會有不好的結果,至于什麼結果她之前不知道,可是如今她似乎感覺處處不對勁。
她直接閃身進了頑石空間中,柳無塵手中握著‘護’石也是緊隨其後,這次沒有見到小石頭的投影,只看見空間內浩瀚如星空的玉石閃爍著各種顏色,五彩繽紛看起來美的令人無法言喻。
「宿主,你似乎被下了死咒,壽命縮短、氣運變差、總之整個人厄運加身。導致空間星力吸收受阻。空間運轉緩慢少許,難怪最近一直沒有靈石變異,怕是早就有預兆只是沒發現,運來卻是受了——它的影響。」
莫安安回頭看去。驚訝道︰「它竟然進來了?」
「不知你發現沒。這跟屁鬼與你的距離似乎更近了。」柳無塵看了看花炮老者的腳下距離。
「不僅如此!你看他的眼。」之前是三到五米如今卻是三米以內。之前呆滯的眼此刻間隔一小段時間後還會眨動。
可以想象,若是離自己一米之遙時又是何情景,會不會直接氣運全無。或者直接死亡?與死神步伐多麼相似。
恨恨的看了跟屁鬼一眼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唯一的化解辦法就是完成他的心願消融執念。
可光是那一句‘許一世、無影蹤,嘆、怒、悲’到底是什麼意思?莫安安不解,沒有變異靈石,莫安安看著身旁側身而立的柳無塵,語氣糯糯的道︰「親愛的,我壽命都在時刻減少,你看來是要守寡了。」
他白皙的大手伸出,一把把她撈的更近,兩人鼻息交融,他鳳眼里都是疼惜︰「別想留我一個人。」看了眼身後的紅衣嫁袍的老頭道︰「有我在,莫怕!」
柳無塵走到嫁衣老頭身旁,圍著走了幾圈細細思索,片刻側頭對莫安安道︰「我這里有種陣法可以還原他死前的周遭的聲音。」
「畫像無法還原?」莫安安問。
柳無塵搖頭。
「好,聲音就聲音,我們出去吧。」若是能還原他死前的聲音細細搜索或許會有線索,起身就準備出空間。
「就在空間內為好,為陣法有利。」
只見他拿出一種五彩斑斕的石頭擺好陣法,石陣啟動後,莫安安用心去听,突地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去海天城時老者的房間內喜慶的擺設,耳畔果真響起一陣奏樂聲,她輕聲道︰「是喜樂。」
柳無塵看了她一眼,他什麼都沒有听見,看來這也是喜袍老者自己期望的,索性坐在一旁專心維持陣法。
「你我相約一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樓香既然選擇你,自會與你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那女生如蕩響在幽谷,帶著一種輕靈幽遠之聲,不是什麼清脆悅耳這種聲音能比喻的,找不到任何可以描述的詞,讓人一听就不能忘,只有兩字︰好听。
「樓香跟我走,我是王。定會許你富貴榮華!」另一個聲音出現,之後再無動靜。
見她神色似清醒似迷茫,柳無塵徹了陣法,長身而起︰「有什麼線索。」
「以前可有樓姓?樓香?」
「王?」她喃喃自語。卻听柳無塵劍眉微皺︰「王這個稱呼只有詳武國才有,樓這個姓氏,似乎詳武國皇族中人有這個姓。」
莫安安哭喪著臉道︰「果真是鐵打的規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來的確是該與她做了斷的時候了。」
回了葉府,莫安安又是親自下廚做了春節的晚膳,雖然沒有電視節目看,她仍舊在差不多半夜中起床做了宵夜——湯圓兒。
留仙苑中,莫安安集其所有鬼鬼道︰「把附近的鬼鬼,不管老死的、病死的、慘死的,能引來多少算多少,去吧!!」
鬼鬼霎時一哄而散,開始去尋找新的目標。
一時間整個宣城刮起了陰風陣陣,嚇得百萬住戶足不出戶
「喂喂,你全身上下完好哪里是病死的?莫要誆我,告訴你我主子可是御鬼大師,誆我就讓你分分鐘灰飛煙滅。」一個惡鬼浮動著看著縮在角落陰影處的新鬼魂。
「我的確是病死的,因常出入花樓,那個你懂得,染上了。生前渾身發癢、身體潰爛、我先不去報到了,我要守在這里等我爹娘、兒女都死了後一家人一起去報到。」那影子鬼魂道。
「哇靠,比我還黑!你當你是毒瘤啊,想他們死他們就死咦,隔壁似乎有人死了,我去瞧瞧哇,居然一下子死這麼多個?」
陰間無地獄,這一下子勾魂,全家都死了,到底是什麼原因?
待這個惡鬼帶著那一家的鬼魂去莫安安出報到時,莫安安一听炸毛一般跳起來退後好幾米遠︰「艾滋病?腫麼破,誰來告訴我鬼魂得的艾滋病傳染不傳染?」
惡鬼第一次找到存在感,他伸手戳了戳新帶來的全家總動員道︰「主子放心,變成鬼就不傳染了。」
宣城有艾滋病?莫安安神色一正︰「速速附身個壞蛋把他們死後的尸體都燒了,切記!」
「是!」惡鬼應聲正要退下,莫安安高聲道︰「既然你免疫,這幾個鬼鬼劃給你做部下吧。」她已經奪了魂印,這些新魂是不太懂這些常識的。
一時間整個宣城四處的鬼鬼都在被收攏聚集,莫安安這處報到後,再去壯大隊伍,霎時,留仙苑中陰氣森森,嚇得被關押在離留仙苑不遠處的小房間內的梅氏整日鬼哭狼嚎。
而另一邊,柳無塵則是去了天機閣。
「之前海天城,你與安安一起在那鬼牆上得到的畫像,交給我!」開門見山。
「嘁~~交給你!?憑什麼?」宣圖下巴高昂抬起,「對你這種妄稱是正道人士的修真者的一副正義凜然的嘴臉,卻私底下使手段的男人,我不屑。」
柳無塵坐下下方客座,盤腿坐著,面前的小方茶幾上擺著瓜果糕點,茶飲酒水,要喝要吃哪樣,都是隨便客人喜歡。
「你不知,莫安安身後的強者執念突地變化,她此刻氣運變差,壽命縮短,厄運加身」
「現在的她別說與蘇幼晴能否一較高下,光是她自己能撐得了多久還是個問號,你難道願意眼睜睜看著她被那執念害的體無完膚或者丟了性命?」
柳無塵起身站在大殿內,感受到大殿中四處微弱的氣息,埋伏在大殿四周,了然一笑道︰「你可以一聲令下,看你的屬下今日是否能你留得住我。」
「我就算殘了,傷了,也要回去待在她身邊。」此刻的柳無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不似仙氣,而是從內心中透露出來的一種戾氣,暴躁之意。
宣圖一驚︰「你入魔了!?」
「為她入魔,何懼?」柳無塵眼神灼灼的看著他︰「畫像——交出來!」
宣圖沉默,見他入魔之後氣息更強,眸中閃爍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堅決「畫像可以給你,但——這趟,我也要去!!」
大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兩人相視。
視線中刀光劍影互不相讓,最後還是柳無塵眨眼,理解般道︰「若是她同意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