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幾乎猶如實質,粘稠的讓人不能呼吸。
二人目光交匯盡是火花,吳松這一刻殺氣全開,牢牢的鎖定了對面的男子。
秦之翰瞳孔一縮,眯起的眼里有著狠厲。
沒想到,這人一身功夫已經到了如此境地,這周身的殺氣更是恍若實質,就連在江湖模爬滾打這麼久的自己,面對這樣的殺氣,渾身也克制不住的發抖。
面前的這個男人,猶如夜叉,面目可憎,一雙虎目里滿是不善,讓秦之翰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就在秦之翰有些憋不住的時候,突地,吳松身上殺氣驀地一收,空中的空氣仿佛一下涌了過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秦之翰不可抑制的拉長了呼吸,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察覺到對方目光里的似笑非笑,臉色變得鐵青。
吳松在對面坐下,ˋ淡然的給自己倒了碗茶水來喝,秦之翰皺起眉,這人動作怎麼這麼粗魯,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眯著眼打量對方半晌,秦之翰臉色才緩和,幽幽的道︰「吳公子,我想咱們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吳松抬眸看著他,用眼神示意︰「快說啊。」
秦之翰︰「……」
按住自己額角歡快的十字路口,秦之翰頗有些咬牙切齒︰「吳松,我乃是江湖第一組織,天機閣閣主,秦嵐。」
說完,視線便牢牢的盯著吳松的臉。妄圖上面上尋到一絲驚訝,或者驚懼,然而,都失敗了。
吳松就這樣淡淡的看著他,等他說完還像模像樣的點點頭,然後繼續低頭喝茶。
秦之翰面色更加難看,怒氣一閃而逝,狠狠的瞪著對方。
這人,絕對不像面上看到的如此粗鄙無腦,看來。是在扮豬吃老虎咯!
想到這里。秦之翰心里說不出的復雜,一時無言。
要是對方只是一介武夫,那自己應該高興吧,畢竟自己的機會就大一些了……可是。對方越厲害。證明小廚娘的眼光越好。她就越安全,自己也應該高興。
說來說去,好像還是厲害一點好。畢竟,有些東西,錯過一次,就永遠也無法挽回了。
深深的嘆了口氣,秦之翰終于妥協的癱坐在椅子上,手臂蒙著眼楮,喃喃道︰「消息絕對屬實,畢竟天機閣的情報樓不是吃素的,不然,我怎麼會讓小廚娘放棄酒樓。」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酒樓對她的意義啊……」
吳松抬眼冷冷的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抿唇未語。
「那你打算如何?」
秦之翰沉默片刻,才繼續道︰「黔國人善武,而眼下大渝的情況可謂是毫無招架之力,真的打起來,毫無勝算,所以,我準備……」
「你準備如何?!」
秦之翰拿開手臂,睜開眼看著情緒內斂的吳松,冷冷的道︰「我準備,將產業全部轉移到大韓。」
吳松面無表情,「那這酒樓呢?那天下蒼生呢?」
秦之翰眸里浮起一抹譏色,「天下?天下與我何干?天下分合古之常情,你有何能力阻止?」
「至于酒樓,」他眸里閃過不忍,「酒樓帶不走,不過夏梅可以跟著去大韓,重新開始。」
說完,秦之翰目光灼灼的看著吳松,眼中閃爍的光芒讓吳松終于變了臉色。
「秦公子,你可曾听過一句話?」
「什麼話?」
吳松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語氣里滿是冰寒︰「道不同,不相為謀。」
秦之翰瞳孔猛地一縮,就這樣看著吳松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放在桌上的拳頭緊緊握起,憤怒染上雙眸。
…………
「皇上!皇上!急報啊急報!」
一個御前帶刀侍衛急匆匆的跑進金鑾殿,噗通一聲跪倒在殿內。
「啟稟皇上,八百里加急報文!」
軒轅洺面色微沉,急切道︰「快呈上來。」
報文到了手里,看完了之後臉色愈發的鐵青,右手握拳狠狠砸在龍椅上。
底下的人一驚,嚇得全部跪倒在地,大呼︰「皇上息怒……」
深呼吸,軒轅洺睜開眼,斂去眸中怒色,平靜的道︰「起來吧,來說說眼下要如何。」
「黔國兵馬今日又向邊界推進了兩公里,距離咱們的邊關龍城不過十公里。」
此言落下,底下立刻議論紛紛,好好的一個朝堂立馬變成了菜市場。
軒轅洺揉著額角,疲憊的看著他們,掃過低著頭裝死的某個身影,心下一動︰「皇弟,你有何良策?」
被點名的軒轅景在眾人的目光下,無奈的走出隊列,輯手行禮︰「啟稟皇上,臣弟……臣弟尚無良策。」
軒轅洺又涌起怒氣,呵斥道︰「什麼叫尚無良策?!這人家都打到鼻子底下了,你們還在這里吵吵,有什麼用!一群廢物!」
被吼的朝廷大臣大氣都不敢喘,丞相看著前面低著頭乖乖挨訓的男子,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嘲笑,隨即又垂下眼眸,裝作無事的樣子。
軒轅景此刻卻出聲道︰「皇兄,依臣弟看,眼下大渝經受天災,受損嚴重,還未恢復實力,此刻與黔國開戰,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這話引得朝中不少大臣的贊同,紛紛表示應該求和,軒轅洺的臉色更加不好,讓一旁的侍從擔心,自家皇上的臉色最後會不會變成黑色。
雖然知道軒轅景說的是實話,可是心里就是無比的不爽,不甘心。
這黔國宵小,實在是過分,竟然這般無恥,想要趁火打劫。
就在此時,一直不動于山的龍虎大將軍卻站出來,大聲道︰「皇上,臣認為不妥!這黔國此舉,本就為天下人不齒,若是我們此去議和,必然要割地賠款!」
「這無疑是喪權辱國啊皇上!」
「從此,大渝還有何顏面,立足于世間?!」
擲地有聲的質問,成功讓所有人閉了嘴,軒轅洺也陷入了深思,這將軍說的不錯,此去議和,對方肯定不會輕易妥協,到時候對大渝更加的不利。
見到皇上有所意動,龍虎大將軍鐵丘此刻霸氣的一撩衣袍,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大聲道︰「皇上!臣請命,懇請皇上恩準臣帶兵前去,掃平那妄圖進犯我大渝國土的宵小之輩,保衛我萬千河山!」
此言可謂是熱血沸騰,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軒轅洺也大為感動,正要出言恩準,卻被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哦?龍虎大將軍,帶兵?你說的輕巧,請問你的兵從何而來?」
龍虎大將軍被軒轅景質問,心中有些不悅,但是對方畢竟是王爺,也只能客氣的回答道︰「自然是大渝五十萬將士。」
「呵,」軒轅景一聲冷笑,「五十萬?!莫不說咱五十萬將士是否處于鼎盛時期,那黔國人個個勇猛噬殺,以一當三,更何況,他們全民皆武,兵隊更是足有百萬之多!」
「這……」
面對軒轅景不留情面的斥責,鐵丘臉上的表情更加不好,雖然知道對方說的沒錯,可是這麼當面說出來,不是打他的臉嗎?
于是鐵丘怒道︰「璟王!你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堂堂大渝好男兒,都應該保家衛國,征兵就是,就算敵不過,也不能甘願低頭認輸!」
軒轅景不客氣的翻個白眼,懶得跟他說,「一介匹夫!」
轉過頭,軒轅景拱手對皇上道︰「皇兄,臣弟以為,既然對方還未直接打到我國境內,那麼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目前的大渝的確經不起戰火,若是有一絲余地,咱們都應該爭取。」
「這天下,向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算咱們現在一時服軟,讓幾座城池給他們,等來日我們養精蓄銳,再前去滅他幾十萬大軍,奪回咱們的城池也並無不可啊皇兄!」
軒轅洺的眉頭都快皺成了死結,看著下面的軒轅景和鐵丘,心中煩悶不已,一時想不出決斷,只好大手一揮︰「退朝,明日再議!」
說完便一拂袖,大步離開,留下殿中朝臣,暗潮洶涌。
鐵丘站起身,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軒轅景,重重的「哼」了一聲,氣沖沖的離去。
軒轅景面無表情,淡淡的踱步離去,身後的丞相皺著眉打量著他,心中隱隱不安。
再說軒轅洺,回到御書房歇息了不到片刻,就被稟明四皇子求見,本想回絕,話到嘴邊又化作無奈的嘆息︰「進來吧。」
四皇子走了進來,軒轅洺瞧著他已經長開的模樣,心下黯然。
說起來,這個孩子和自己最為相像,不論是性格或是品行,如今更是在朝中和太子分庭抗禮,實力相當。
這證明,這個孩子還有實力。
只是……他娘……
四皇子軒轅衍抬頭看了父皇一眼,見他目光緬懷,就知道他在透過自己想念自己的娘親,那個短命的生母。
原先自己因為她的離去而受盡苦楚,心中怨恨,後來才發現,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死人的地位,在父皇心里,要更高一截。
也可以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想到這里,軒轅衍臉上露出苦楚,苦澀道︰「父皇……明兒就是母妃的忌日……兒臣前來討個恩準,想要前去皇陵為母妃上香。」
軒轅洺聞言,表情難得的露出一抹慈愛,正要恩準,卻听到一聲淡淡的嘲諷︰「哦?四弟,據我所知,宸妃忌日可不是在明日吧!」
軒轅衍眸中凶光一閃,隨即恢復正常,看向來人。
「拜見太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