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曾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我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已經算得上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了,以我沈小雀的身段容貌,若說我餓了想補補身子,整個魏府的男人們都會把自己的腰子摳出來炒成一盤菜,勾魂攝魄就是這般。
但我太自信了,自信得都有些自戀了,見到渺仙之後,我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傾國傾城!
她只站在高台之上,身著一件紫色長衣。紫色,代表著優雅,而即便她不穿紫色,甚至衣不著寸縷,亦無傷她的優雅。
渺仙沒有低頭,她只講眼珠往下轉了轉,便看盡了芸芸眾生,但下面的眾人卻都得抬起頭來才能看到她,因為渺仙站得實在是太高了。
剛才老鴇子也站在那座台上,但是大家卻沒覺得站得有多高,而我只當老鴇子是站在高台上的猴子罷了,就算讓她騎在脖子上,也不過是耍著玩的。
而站在那里的人換成了渺仙,一切仿佛都不一樣了,我的視力還好,渺仙的容顏、衣飾、乃至皮膚上的紋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我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她的蓮足。並非因她的裙擺過長,遮住了我的視線,事實上我也根本看不到她的裙擺,她的腳下絕對是一朵白雲。
我有些相信渺仙還是處子之身的傳說了。
而渺仙並不是普通的青樓女子,其實大有來頭,這更是在我心中坐實了。
只有真正久在高處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高處不勝寒之意,而渺仙,很顯然是身在高處的。
我為渺仙有些著迷了!
她連我這女子都迷住了,更別提為了人類本能那點事,從天朝的四面八方聚集到麗春院里,只為搏美人一宿的臭男人們了!
銀兒這小丫頭心理還是很正常的,沒有被渺仙的美色所傾倒,她湊到我耳邊道︰
「夫人,銀兒常听說女人是水做的,這男人是不是尿做的呀,為什麼銀兒感覺這屋子里的空氣,味道越來越不對勁呢?」
我往周圍看了看,好麼!渺仙的美色威力實在是太大,不光能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擋,更能把某些精神上弱一些的男人直接震撼到尿褲子,周圍那些廢柴公子的腳下都有一灘水漬。
「銀兒,記住夫人教你的話,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可能是尿做的。」
小丫頭沒吃過苦,幾個人尿了就開始低頭抱怨。不過我是誰呀,我是沈小雀,上輩子我經歷了多少大風大浪,別說周圍的人尿了,就是他們全都拉在褲子里,我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這就是我!沈小雀,一個奮斗在一線的偉大醫務工作者!
陳大龍比起那些廢柴公子哥好一些,他沒直接尿出來,但是他的口水都滴到了腳面上,眼神呆滯,喉嚨里咕嚕咕嚕地響,似乎在低吟渺仙的名字,可笑這是不是人家的真名都未可知,更何況她也听不見。
「渺仙姑娘,你選我吧,我精壯能干!」這是簡單粗暴無腦流。
「渺仙姑娘,我自幼讀書識字,懂得禮法,你就讓我上去吧,我什麼都不做,只陪你吟詩作賦!」這是假裝單純呆萌流。
「姑……姑娘,我听說只有揮刀自宮才有資格跟你一起共度良宵,所以來之前,我……我已經自己動過手了,現在身子干淨的很,渺仙姑娘你就選我吧,他們都在騙你,只有我圖的是你這個人!」這是……這應該是消息比別人慢半拍的,前年自宮那哥們最後也沒成功,難道沒人告訴他嗎?
無論下面的男人們說什麼做什麼,或者當場表演揮刀自宮,渺仙姑娘根本鳥都不鳥一下!
她沒低頭,用一種辛苦眼珠不辛苦脖子的方式,漠然的掃了一眼台下的芸芸眾生。
她的眼神經過了每個人的臉,但無論是英俊的,還是丑陋的,或者一看就讓女人想投懷送抱的,她的眼神都絕不會停留超過一秒!似乎所有人的模樣在她看來都是一般無二,沒有半點意義。
講所有人,無論貧賤富貴、長得帥還是長得丑、有文化或者沒文化,都作一般看待,一秒鐘眼神就掃過去,這是何等的漠然啊!
而當她的眼神掃過我時,我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看的,根本不是這些人的臉,而是他們的眼楮。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從一個人的眼神里,能夠看到這人內心的模樣,但這需要相當的智慧,起碼我聰明絕頂的沈小雀就做不到,我看渺仙的眼楮就如一汪深潭,好看是好看,但卻看不出她的心意。
而她的眼神掃過我雙眼,與我對視的那一剎那,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看透了!
能把魏府上下玩弄于鼓掌的三夫人沈小雀,在高高在上的麗春院頭牌渺仙姑娘面前,就像被剝光了衣服一樣,如初生嬰兒一般。
這種感覺是我從未有過的,雖然被她看透了,但是我卻沒有一點不舒服,絲毫沒有被入侵內心世界本能的防御,正相反,我似乎正在為有這麼一個粉女敕又高冷,而且比我還漂亮的妹子注視自己,而感到一絲竊喜。
直到她的眼神離開我,看向下一個人時,我才慢慢從失神中緩了過來。
緩過來之後,我笑了!
渺仙姑娘看別人大概都是一秒,而她剛才注視了我的眼楮,足足三秒!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我沈小雀,無論從容貌,還是內在,都是超凡月兌俗的帥氣美麗!渺仙能傾倒我,我亦能傾倒她,當外在的美麗都修煉到極致,女人們比拼的便是精神與氣質。
只幾息時間,渺仙就把台下這群歪瓜裂棗、蘿卜土豆,都掃視了一遍。
自她的眼神離開我之後,就再沒有看過我一眼,而她神色如常,如古井一般,難道我沈小雀的美貌與智慧都打動不了她嗎?難道這個傾國傾城,眉目間又自帶勾魂奪魄風情的女子,真的自甘墮落一定要做個老處女嗎!雖然就算她看上了我,也是做老處女的命了。
渺仙轉了個身,便退回去了,她走了,老鴇又回來了!
而老鴇一回來,台下無論是拉了、尿了、大小便都失禁了、還是揮刀自宮到一半的,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兒,恢復正常了。
大家無法經受住渺仙的美麗,但忍下老鴇的丑還是不在話下的。
許是渺仙姑娘交代了,老鴇也不嗦,開門見山道︰
「這一次,渺仙姑娘總算是選出一位公子了!這位公子不光可以在今晚跟渺仙姑娘共度春宵,以後來麗春院還可享受免費待遇,這位公子,就是你了!」
不出我所料,渺仙選出的就是我了。
仔細想想渺仙的規矩,連續三年都沒選出一個男人,听起來是她很高冷,但仔細琢磨,渺仙想找的,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吧,要不怎麼會三年都選不出呢。
不是普通的男人,那是什麼?我不知道。
我是個女人,一個心理勉強算是衛生的女人,我入選了。
周圍的男人都用一種殺氣騰騰的眼神、磨刀霍霍的動作,對我表示衷心的祝願!我欣然領受!
陳大龍熱淚盈眶、老淚縱橫,死活非得讓我今晚跟渺仙共度春宵時,在她床上寫下陳大龍到此一游這七個字,我只得安慰他,盡量!
我交代了銀兒,讓她自己回府一趟,在房間里鼓搗點動靜,造出讓大夫人二夫人以為我們還在的假象,又給了她一百兩銀票,讓她跟小奴看著分,這才安心的在老鴇引領下上繡樓了。
樓下的渣渣們,本公子先走一步了!
渺仙雖是麗春院的頭牌,但她一年也只一天在這里亮個相而已,至于她一年里其他時間又是一種什麼身份,沒人知道。
她的房間沒什麼個人色彩,只是個稍大的房間而已,房間里無論什麼都描龍畫風,尤其是……那張大床。
此時渺仙便穿著那身紫衣,坐在床沿,見我來了,便勾了勾她粉女敕的手指,淡淡道︰
「既然選了你,就過來吧。」
我被她高冷的氣場完全壓制住了,溜溜的過去了。
渺仙又道︰
「既然過來了,想做什麼你就做吧。」
說完這話,她閉上了那雙勾魂奪魄的眼楮,一副任君采擷的情態。
臥了個槽!要不要這麼簡單粗暴啊,雖然你是青樓女子,但是你肯定有點身份背景的好不好,要不要把自己作踐成這樣啊!
「那個,渺仙姑娘,要不你再考慮考慮……」我磕磕巴巴地說著,真到了這種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要不我硬著頭皮上?可是我也沒那功能啊!
渺仙沒有用語言,回答我,她直接把我拉到了床上,用花瓣一樣的唇封住了我的唇。
她的手柔軟光滑,就像……我的手一樣。
她的肌膚白皙粉女敕,就像……我的肌膚一樣。
她的動作熟練……我靠!姑娘你要不要這麼急啊,別月兌我衣服行不!
可是一切都晚了,渺仙姑娘已經動完手了。
她月兌去了我的衣服,從我衣襟里拽出了一條長長的白布,又長、又溫暖,還帶著香氣。
「裹胸布?」渺仙皺了皺眉。
我苦笑道︰
「的確是,裹胸布,對不起,其實我也是女的。」
渺仙攥著我的裹胸布就不撒手了,臉上的表情比我還要苦逼,苦逼之後是自嘲,自嘲中還帶著無奈︰
「罷了罷了!見我姿容能不動心念者,天下又有幾個男子?既是女子,也無妨,妹妹,你便當春宵一夢吧!」
這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不想多提,不過這算我穿越到天朝之後,最美好的記憶了吧,美好到這一夢處處鮮花……
第二天早上,我離開了麗春院,陳大龍留著哈喇子上前問我戰績如何,我沒有回答他。
我從渺仙房里,帶走了一朵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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