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有氣運一說,相傳一國之君,倘是平行端正,功德無量,那他所統治的國家就將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反之,則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了。雖然我一直認為這是古代儒生天人合一的迷信說法,但自從我來到天朝之後,還一次雨都沒下過呢。
人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可這個秋天偏就一直沒下雨,這稍微有些不符合正常的自然規律了。
或許,天朝的皇帝是個有趣的人,要不天朝的天氣怎麼會如此超常規的好呢?
這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一如每個清晨,每個我都在睡夢中不曾醒來的清晨。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夫人二夫人真的把咱們的門兒給堵上了!」
這才僅僅是早上而已,還沒到我每天中午固定的起床時間,可是沉不住氣的銀兒就已經忍不住來到我的床前,用十分不溫柔的方式把我搖醒了。在跟我有過親密接觸之後,銀兒與我之間的相處隨意了不少,隨意也代表著粗魯,至少丹兒和珠兒就絕對不敢這麼折騰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此時我正在做一個夢,一個美夢,春暖花開的美夢。
我夢見了兩個人,兩個美之極也的人,一男一女。其實美麗到了他們這種程度,便已經超越了性別這種粗暴的設定了,我就是夢到了兩個美人。
一個自然是麗春院里,那位飄飄然不似凡塵人物的渺仙了。我夢到她遺世獨立,腳下一片玄虛,似是她赤著兩只精美絕倫的玉足,也似干脆踩著一片雲霧。渺仙姑娘站在虛無縹緲之間,張開凝滯似的雙臂,在擁抱這個世界,左手顛倒眾生,右手傾國傾城……即便在夢里,我也被她的傾城絕色給迷得暈了過去,上前一步邊要把她抱在懷里。
可在我還未把這美麗的人兒摟在懷里的時候,她就像一捧七彩的泡沫,隨著風、陽光,變幻了。渺仙的,膨脹起來,變得高大魁梧,不變的是她那白皙的肌膚,還有變幻後依舊精致的容顏……這分明已經是一個男人了,不過這男人精巧絕倫的面孔,還有臉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使得他的容顏風姿,絕不在渺仙之下。這是魏仁義。
魏仁義笑笑,輕輕地把我摟在懷里。夢跟現實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所以在夢中魏仁義的懷抱是格外溫暖,又格外柔軟……
「雀兒,你這個……小傻瓜……」
不消狂風驟雨,也沒有讓我琢磨這貨怎麼跑到我夢里來了的時間,他輕輕刮刮我的小鼻子,湊在我耳邊,對我說了這句話,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整個世界就是一場夢,整個夢里都彌漫著檀香味……然而還沒待我的手模下去,確認夢中的魏仁義是否也跟現實中一樣時,就被銀兒給叫醒了。
所以我對銀兒沒什麼好氣。
「聒噪!聒噪!一大早就來吵我,天不是還沒塌下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銀兒哭哭啼啼,支支吾吾,指手畫腳,不知所雲。我嘆了口氣,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張嘎嘎新的五十兩銀票給了她,銀兒的眼楮里馬上就煥發神采了,就連舌頭也直溜了,忙道︰
「夫人,是這樣的,今天一大早銀兒便听到您房間門口有些響動,我擔心大夫人二夫人會做對您不利的事情,所以匆匆忙忙趕過去看了,原來是二夫人手下的丫鬟們搬來了好多爐子、鍋子、菜刀,還有各式各樣的廚具,把您房間的門都堵死了,銀兒上前去阻攔她們,用您的身份嚇唬她們。可是她們非但不怕,反而還欺負我,仗著人多,把銀兒也關了進來,現在房門被封死了,整個魏府的人都被她們買通了,不會……放我們出去了……」
小銀兒說道這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流,那小模樣,我見猶憐。
我用一方絲絹為銀兒拭去了眼淚,趁著小丫頭感動的時候,順走了剛給她的五十兩銀票。銀兒一愣,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轉眼之間銀票就沒了。當然我也沒有把這五十兩再給她,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有人因為你把事情做得好才給你東西,不會有人因為你做得不好想讓你做好,才去獎勵你,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手里也沒什麼活錢可用了!沒錯,前段時間經常偷偷跑出去吃喝玩樂,還在布朗那里采購了一批西洋商品,我手里剩下的錢……也不多了。
「銀兒,你很驚慌嗎?」。我深沉的問。
「夫人,門都被堵死了,沒人放我們出去,估計等她們把我們放出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二位夫人,還有玉成少爺,就真的要做對不起夫人的事情了。」銀兒帶著哭腔。
雖然銀兒表現得很慌張,但我還是從她身上,捕捉到了一抹狡猾。
「不是對不起老爺,反倒是對不起我……銀兒,你倒是乖滑的緊,不過就憑那兩個先天智力缺失蠢女人,便是來上十個八個,恐怕也給我找不了什麼麻煩,你多慮了。」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氣定神閑,倍兒有範兒,以至于銀兒看我兩眼直放光。
「我就說夫人您定是一早就有妙計了,大夫人和二夫人怎麼可能是您的對手!夫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啊,怎麼出去?誰來放咱們,小奴嗎?」。
我笑著搖頭,指了指櫃子,示意銀兒打開。銀兒很乖巧的把櫃子打開了,里面有一只精致的錦盒,錦盒上還繞著漂亮的絲帶。
我對銀兒又點了點頭,銀兒會意,慢慢的解開了絲帶。
她又鄭重其事的打開了錦盒……
盒子里,是我昨天就準備好了的,用來對付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制勝法寶,它的作用,跟天一樣大……
這是一盒玫瑰糕。
「夫人,現在都火燒眉毛了,您讓我拿點心出來干嘛?」
我捏起一塊玫瑰糕,放到了嘴里,果然入口即化,還帶著一絲玫瑰花瓣獨有的青澀和香甜。
「拿點心出來,當然是用來吃的,你若是不吃,我可就都吃了。」說著,我又拿起了一塊玫瑰糕。
銀兒此時似乎是沒有吃東西的心情,急的都快跳起來了,對我說道︰
「夫人,現在大夫人和二夫人說不定在玉成少爺房間里做著什麼,也許……也許……甚至……更可能……,如果真讓她們成功了,那您在魏府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啊,夫人!!您怎麼還有心思吃玫瑰糕呢!」
我咀嚼著五十兩銀子一盒的高級點心,感受著胃袋一點點被美食填滿的充實感覺,淡淡道︰
「因為民以食為天。」
今天整整一天,我都是在房間里度過的,不過我在昨天就已經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拿進房間了,所以雖然出不了門,但對我完全沒有影響。而小銀兒就像個跳馬猴子一樣,急上急下,記得我又睡著了,睡得很香,只不過這次沒有做夢。
而當我再醒來的時候,一切如舊,房間的門還是沒有打開,銀兒還是那樣急躁,唯一變化的也只有日影向著西方斜移了。
「銀兒,可能再過一會,我們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銀兒嚎啕大哭了。
「夫人,我們完蛋了!完蛋了!!已經這麼久了,大夫人和二夫人,肯定已經吃干抹淨了,要不……要不夫人您去……」
我搖搖頭,沒有去听銀兒愚蠢的建議,只是看著依舊緊閉的門,喃喃道︰
「應該也快來了吧。」
而世上的事,最不禁的便是念叨,我才念叨了兩句,她們就真的來了。
只听得門口一陣嘈雜之聲,原來是大夫人和二夫人雙雙駕臨我的門前,指揮她們手下的丫鬟將我門前的雜物搬開。只听得彭地一聲,她們闖了進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臉都起得煞白,身子在微微發抖,也不知是她們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和快樂的余韻之中無法自拔,還是因為什麼別的願意,反正她們就像腎虛一樣不住的哆嗦。
大夫人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沈小雀,你夠狠,咱們山不轉水轉!」
說完,她就紅著臉走了,就像特意打開我的門,把**朝向我,對我輕輕放了個屁一樣。
二夫人盯著我看了二十分鐘,她的臉上不光有憤怒、不甘,還有這一絲鑽研精神,也不知她到底在琢磨個啥勁。
「雀兒妹妹,這一次,姐姐認栽了,原以為你只有點小聰明,想不到你已經把無恥之道修煉到了如此境界,既然如此,姐姐我以後也就不留手了!」
說完,她也走了,就像一只狗走進我的房間,對我吠了幾下,然後就跑開了。
銀兒一臉詫異的看著我,我聳聳肩,表示這沒什麼大不了。
銀兒眨巴著小眼楮,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最終她還是問道︰
「夫人,您……您是怎麼做到的?」
我指了指門口那個畏畏縮縮的人影,對銀兒道︰
「沒什麼,只是我今天卑鄙無恥了而已,不過卑鄙無恥有的時候,還真是挺有效的呢,你看她倆,吃屎的時候都沒這麼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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