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清揚準備將明玉強行帶離的時候,趙虎帶著十幾御林軍沖了過來,將君清揚包圍在其中。
「啟稟皇上,清王爺的親衛從城外進入金陵,現在已至皇宮大門口,揚言要逼宮,說要保護清王爺……」趙虎振振有詞的說道。
君清揚一怔,他們的五萬親兵,現在還留在金陵城外的校場營場之上,他根本沒有調動一兵一卒,怎麼可能?那調動大軍的兵符,還在石毅的手中,難道他出了什麼差池?
他微微一怔,旋即放開明玉,轉身向著乾玄帝走過來。
他必須跟父皇解釋清楚,剛剛伸出手,
「父皇,兒臣沒有……」
話一出口,咻地一聲利器破空的聲音,趙虎的身上,被一道暗器給打中。他吃痛猛退幾步,大聲喊道,「二殿下,你怎麼能用暗器傷人,侍衛們,保護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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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令下,手持金戈,身穿重盔甲的精戰御林軍士卒們,毫不客氣地向著君清揚沖了過去。
不由分說地上前拖開明玉,想將君清揚綁縛起來。
君清揚哪里受這樣的冤枉,他又急又惱,分明不是他使的暗器。為什麼要冤枉他,氣憤之下伸手奪了一名近身的兵卒手中的兵器。
他一出手,那一群尖長的戟頭向著他,齊刷刷地戳了過來。這些御林軍的兵士,都是從軍隊里挑出來的精英,平素在皇里也沒有什麼機會爭功,此時一個一個都施展出全身的武功,來對付眼前這個弒君的叛逆之子。個個想搶個頭功。
君清揚經歷過戰場的腥風血雨,哪里會把這一群小兵放在眼里,三招之內,已經有五六個人倒在他的戟下,滾倒在地,缺胳膊少腿的,一蓬蓬鮮血揚起,哀嚎陣陣。
他殺了紅,便手下沒有分寸了。
圍觀的眾嬪妃哪里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嚇得花容失色,大聲尖叫著,四下抱頭逃散。一時之間,人推人擠,丟靴子失釵環的,混亂至極。
明玉掀開頭上的紅蓋頭,看向這混亂的場面,逼宮麼?君清揚,你怎麼這麼傻!
她手指暗盈于袖,一道光華在指尖蓄起。
得益于君清澤的藥泉,她恢復得很好,術池充盈,此時運功便有如信手拈花的一般容易。
「撲!」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響過後,有什麼東西刺進她的肉里,尖利的刺痛向她襲來。
瞬間,指尖的那團術光熄滅,她的左臂陷入了麻木之中。
她在衣袖之中,模索著,是一截寸長的金梭,淺淺地刺入了肌肉之中,粘粘的血,便著手臂宛延而下。幸好,她穿著一身鮮紅的新嫁衣,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她受傷了。
她咬緊牙關,忍著痛,將金梭撥了出來,捏在手心,憤恨地舉目四望。
一定是有人設了局,故意讓君清揚鑽進去的。
她剛剛只是想施術解救君清揚,有人在暗中阻止了她,這個人一定很了解她,而且還即時地打傷了她。
如果此時,君清揚真的打傷了御林軍,帶著明玉逃離,而且皇宮門口還有大批的親兵,那麼他為了爭奪明玉而舉兵逆上的罪名就成立了。
她心中一亮,猛然回頭,對上的是君清澤的冷笑。
此時,他似乎是一個局外人,對眼前的一切混亂毫不在意,袖手旁觀,他長袖下面的手中,一道流光閃過。
是他?原來打傷她手臂的人是他?
明玉咬著下唇,向著君清澤走了過去。
「嗖!嗖!」冷箭破空的聲音,混亂中,不知道從哪里射過來一串利箭,向著君清揚的後背射過去。
在明玉的驚呼聲中,箭枝穩穩地扎在了君清揚的後背。
他忙于應付前面的十來個士兵,沒有料想到背後有人突襲。
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之間,君清揚的身子,只是晃了兩晃,然後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明玉的心,在劇烈地起伏著,一切發生了太快了,她都來不及思考,便是亂成了一鍋粥。
君清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眾人的眼中,他手里拿著一把玄鐵的彎弓,帶著幾名兵卒匆匆趕來。直接走到乾玄帝的面前,上前單跪而禮,沉聲說道,「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責罰!」
乾玄帝看到此時場面被控制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一旁的太監內侍們趕緊扶著乾玄帝。
乾玄帝伸手扶了皇太子起身,感慨道,「皇兒快快起身,如若不是你前來,父皇恐怕要被這逆子挾迫了。」
回頭望了地上的君清揚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吩咐侍衛道,「把這個逆子暫時收押到了宗人府,待事情查清楚再說。」
兩名侍衛拖著昏迷的君清揚,從現場撤離了。
好好的婚禮現場,竟然演變成了一場血光之災。
明玉皺著眉頭,目光瞥向君清澤,他含笑而立,一點也不惱怒,那似乎今天新婚的主角並不是他。
現場受傷的士兵,也被清理走了。
這時候,有幾名官員匆匆趕了過來,明玉認得出來,這幾名官員之中,有一個是當朝的將軍,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將軍郎聲向著乾玄帝稟告道,「啟稟皇上,宮外的大軍已經被控制了,逆反的幾個小將已經關押起來了,等待兵部的審訊。臣等救駕來遲,皇上受驚了。」
看來君清揚徹徹底底的被人陷害了,如果他真的要反,按他的用兵計謀,怎麼會這麼容易被人給擒了。
那枝箭,一定也是帶著迷藥的,不然他怎麼可能一箭就暈了。
明玉抬起頭,向著一臉勝利微笑的君清澤,還有如釋重負的乾玄帝,此刻,他在眾臣的環繞之下,談笑風生,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完全沒有在他的心里留下任何陰影。
明玉擰起了眉頭,不行,不行讓他如此蒙受不白之怨。
明玉咬緊牙關,她握著那只金鏢,暗中用力,將著乾玄帝擲了過去。
當然,她的力道稍稍用偏了一點,射向皇帝身邊的大內總管李安。
明玉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
一道亮光閃過,李安殺豬般的尖叫了一聲,然後大呼,「護駕護駕,有刺客,有刺客啊!」
他這一嗓子吼的,頓時,一隊御林軍靠了近來,呈半彎形將乾玄帝包圍起來。
此時,君清揚已經被押走了,他的「叛逆之將」也被關押了。
那麼,刺客依然還在,那就意味著這件事情,跟君清揚沒有關系。
果然,乾玄帝的臉黑了下來,他大聲喝道,「一群廢物,趕緊把刺客給朕找出來。」
此時,眾侍衛不敢再逗留,掩護著乾玄帝向著大殿內走去,大殿的門外,直直站了一排侍衛。
剛才人頭攢動的婚禮現場,此時只剩下滿地禮花的殘屑,還有大片殷紅的血跡,花草叢中,不時可以看到宮婦們的釵環花飾,凌亂不堪。
明玉長出了一口氣。
君清澤上前挽著她的胳膊,向著他的府邸走過去。
他貼著她,很近,她很不習慣,抽出了手臂。
君清澤突然上前,強勢地捉住了她那只受傷的胳膊。
還未止血的傷口,被他這麼一用勁道,那種劇烈的疼痛又發作起來。
明玉下意識地咬緊了下唇。
「你以為你這樣能幫得了他嗎?」。
君清澤的眼神陰陰的,臉上的肌肉在抽搐著,明玉听得到,他的牙齒在咬得咯咯作響。
「啊!你放開我!我們早就協商好的,我只是陪陪走走過場,做你名義上的妃子。而你沒有資格管我,我們是各取所需。」明玉白了他一眼。
「哼,沒錯,你以為本宮會喜歡你不成,像你這樣丑陋的女人,本宮要多少有多少。本宮現在要警告你的是,以後不準干涉本宮的行事,特別是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準再發生了。否則,下一次,本宮用的就不麻藥了。」
說完,仿佛還不解恨的,在明玉的傷口深深地擰了一道。
撕心裂肺的痛,讓明玉瞬間神思清明,她咬住下唇,沒有叫出聲來。
兩個人就這麼死死地對歭了一會,君清澤這才松開手,緩緩地搖動著扇子,飄逸地離去。仿佛,他剛剛從戲院散場走回來。
婚禮被君清揚給攪黃了,那自然,現在明玉還不是君清澤的妃子。
捂著受傷的胳膊,明玉回到了南竹庭。
不管君清澤對她說了什麼,都無關緊要,她現在擔心的是君清揚,不知道乾玄帝會怎麼處置他。
沒有金狄,沒有了君清弘的幫忙,她現在寸步難行。
這支手臂受了傷,一片麻木,她試著運氣行術,發現穴道似乎被阻滯了一樣,無法順利地流過這個脈道。
這該死的君清澤,真是卑鄙無恥。
就這麼一直眼巴巴地等著,就這麼惶惶不安地期著。
不管是弒君,還是謀逆,那都是死罪。
希望皇帝不要這麼愚蠢。
直到第三天,明玫出現在南竹庭的門口,明玉這才心中一亮,急急地迎了上去。
「大姐,清王爺他怎麼樣了?還關在宗人府嗎?」。
明玫抬起下巴,十分不耐地瞟了她一眼,「你怎麼還惦記著他,他害你還不夠慘嗎?」。
「大姐,你不要這麼說,我只想知道他現在的消息。」
「哼!」明玫用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聲,輕蔑地說道,「弒君謀逆,還有什麼好下場,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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