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那條山路一直走著,觀察路旁植物的霧氣,半個時辰後她喪氣地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一路上的植物,都是普通貨色,沒有一株是有霧氣的。
看來,不往深山里去,她是找不到想要的植物了。容韞和抬起頭,看著綠樹蔥郁的高高的山,決定不在路上這樣耽誤功夫了,加快速度,走到上次沒去過的地方看看,或許會有希望。
不過想起上次看到的那壯觀的紫藤瀑布,容韞和還是決定順路再去看一看。上次折回去的那根紫藤枝條,在空間水的澆灌下,已經在院外的牆角處成活了。不過要想看到眾多的紫藤花,起碼還要等上兩年。現在既上了山,花季也沒過,她不再去看一眼,有些說不過去。再說,那紫藤花開得如此妖艷,也許它本身就是一株不平凡的植物,會有霧氣也說不定。
這樣想著,容韞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上次的路,她依稀記得當時劉慶春說,只要遇上岔道一直朝右走,就可以走到那大石塊前。反正沒有目標,有小花跟著也不用擔心找不著回家的路,容韞和依著印象,往山上急掠而去。
還好,這次她沒走錯路。走了沒多久,遠遠就看到那塊大石頭了。再走近些,紫色的花海映入眼眶。這些紫藤花仍像上次看到的一樣,你擁我擠地急赴一場花的盛會,熱熱鬧鬧的開得正艷。更熱鬧的卻是蜜蜂,「嗡嗡」叫著在花間來來去去地忙得不亦樂乎。不過這一次沒人招惹它們。它們倒是專心采蜜,一副無暇他顧的樣子。
花的美麗還是讓容韞和震憾,但令她失望的是。這株紫藤花並沒有霧氣。
「汪,汪汪。」腳下的小花忽然沖著一個地方狂叫起來。
又有什麼情況?容韞和疑惑地朝小花叫的方向看去。
晃眼看見一只小猴兒從一根樹枝上下來,輕盈地落到地上,手里連根帶葉地拿著一株植物,它賊頭賊腦、躡手躡腳地走到岩石旁邊的大樹下,飛快地伸出爪子,用植物的根部去捅掛在那里的蜂窩。
「呃。」容韞和無語了。她認出來了。這只猴兒,正是她上次救的那只。也不知它跟這蜜蜂有什麼深仇大恨,上次就差點命喪蜂嘴。這一次還敢來捅蜂窩,真是不要命了。
它對蜂窩有仇,難道還跟她有仇?否則怎麼每次都讓她踫上呢?容韞和心里極為郁悶。
估計這猴兒干這事不止一次了,既然它還能活下來。就說明它有本事逃月兌。容韞和這次不打算管閑事了。見小猴手里的植物已差不多要捅到蜂窩了,她正打算避一避以免遭了魚池之殃,然而晃眼之間,她卻發現小猴爪子上拿的那株植物,竟然籠罩著一層霧氣。
正當她想定楮細看是什麼植物時,那蜂窩被小猴用植物用力一捅,「嗡」地一聲又炸了窩。不過小猴這次比上次聰明多了,還沒等蜜蜂找到報復的目標。它就用那株植物茂盛的葉子往頭上一擋,急竄出去。伸出爪子握住旁邊一棵大樹的枝丫,借助樹枝的力量,「呼」地一聲便竄上了樹。幾個跳躍之後竟然到了極遠的另一棵樹上了。
「喂,別跑呀。」容韞和一看它跑遠了,頓時急了,抬腳就想追過去。卻不想這蜜蜂一下子失去了目標正著惱,此時再見一活物,立刻把她當成了假想敵,黑壓壓地像一架戰斗機似的向她沖來。容韞和見狀不妙,只得連小花跟自己一起閃進了空間里。只是躲閃得太急,她裙子下襟被刺叢鉤住,這一閃之下竟然被扯破了一小塊裙邊,紅艷艷地掛在刺叢上。
在空間里看著昨晚母親剛改好的衣裙被扯破,容韞和氣得大罵蜜蜂蠢笨,連敵人是誰都分不清。好在這外面的蜜蜂並沒有什麼耐心,失去了目標,在周圍亂飛了一陣,便各自散去了。
警報解除,容韞和從空間里出來,卻不敢在原地停留,閃身向向小猴逃跑的方向追去。只是那家伙賊精,早已不知逃到何處去了,哪里還見得著它的身影?容韞和看著一株株空空的樹,心里極為失望。
不過她走了這麼遠的山路,好不容易見到一株植物是帶霧氣的,容韞和自然不甘心,還是順著小猴消失的方向一路尋去。
一面找小猴兒,容韞和一面仔細觀察周圍的植物。她覺得那小猴手中的植物,應該就是在這周圍順手拔的。那家伙絕不會笨到從很遠的地方拽一株植物來捅蜂窩。
然而她找了一圈,把周圍的植物都看過了,也沒見哪株植物有霧氣。
難道是蜂窩旁邊的?容韞和回頭看了看幾百米遠處的大石塊。猶豫著要不要回頭去看看,小花卻在前方沖著一個方向「汪汪」地叫了起來。
「是不是找到它了?」容韞和一喜,連忙跑過去,朝小花叫喚的那個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離她一百米遠的地方,有小猴的身影在樹上晃悠。但只晃了一下,又不見了蹤影。
在那兒就好,有了目標,容韞和趕緊運起輕功直追過去,到了剛才看見小猴兒的地方,卻看見小猴早已攀著樹枝往山崖下竄去,爪子上空空如也,原來拿著的植物早已不見了蹤影。
「白救你了,竟然一點靈犀都沒有,連救命恩人在面前,都不知道來感謝一下。」容韞和恨恨地罵了幾句,然後開始在四周的地上尋找,希望能找到小猴扔掉的植物。
「咦,是不是在那里?」容韞和望見遠遠的一個地方,有一小團霧氣飄浮,心里大喜,連忙朝那邊掠去。然而走到前近,她心里一涼。
那里有一株植物霧氣很濃沒錯,但形狀卻不是小猴手里拿的那種。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株植物長在一塊岩石那積滿了腐殖土的石縫里。而偏偏,這塊岩石是兩座山峰之間陡峭的山崖下一塊突出的地方。
周圍雖然樹很多。可以攀附,但一不小心就會滾落到崖底,而崖底離容韞和所站的山頂足有七、八十米。以容韞和的武功,下面有樹擋著雖然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但落下山崖去如何爬上來卻是個問題。
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這株植物自生自滅,而不把它弄到手嗎?容韞和猶豫著。
「小猴兒,小猴兒。」她回轉身。大聲叫喚。這只小猴兒好歹在她的空間里呆過,總會通點靈性吧?如果有這只小猴幫她,采這株植物應該是沒問題了。
然而叫了半天。除了有鳥「哇哇」的叫,有風吹得樹枝「沙沙」地響,再沒有別的聲音回應。
容韞和喪氣地在山頂坐了一會兒,決定自立更生。豐衣足食。她在四周找了找。終于找到一些藤條,從背簍里拿出柴刀砍下兩條,然後綁在山上的一棵大樹根上,另一端則系在自己的腰位。容韞和吩咐小花呆在原地不要動,她便慢慢往下爬。
拽了拽藤條,覺得還算扎實,容韞和將丹田的氣一提,手一松。腳就往下面的一株樹上踩去。待運了輕功的身體輕輕落在樹枝上,手再一放身體一落。又踩在了下面兩米遠的樹枝上,這樣接二連三,那株植物已在容韞和身下的不遠處了。
容韞和踩在樹枝上,看著下方那株植物,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喘了一口氣,再一次提氣,輕輕拽動藤條,借助它的一點點力量,手上一松,終于準確地落在了那塊岩石上。
「成功了。」容韞和歡呼起來。雖然覺得此行有把握,但第一次像這樣在沒人保護的情況下做這種事,她這心還是提起來的。現在終于穩穩地踩在了岩石上,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好歹讓她現在松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植物?」蹲下來看著眼前的植物,容韞和有些發怔。只見這株植物長得極為奇怪。沒有一片葉,只是一根單一的黃褐色的睫,七、八十厘米高,像一根旗竿似的,直直地豎立在肥沃的泥土里。
就這麼一根七、八十厘米的小睫,周圍飄浮的霧氣卻比容韞和拿去參賽的綠雲還要濃,這實在是讓人驚嘆。
「看來,是什麼珍貴的植物了。」
容韞和想著,從背簍里掏出一把小鋤頭,在離那株睫二、三十厘米處往下挖。無論如何,這株植物費了她那麼多的勁才得到,是不能有任何損失的。多費點勁兒,把挖掘的範圍擴大一點,總是沒壞處。
將周圍的泥土都挖松弄出去,再將中間那團泥土啟出來,松軟的腐殖土就自動月兌落下來,露出了那株睫下的根塊。讓人意外的是,這植物上面沒有葉子,但泥下的根塊卻是不小,橢圓型長得跟紅薯似的,不過顏色卻是土黃色。
容韞和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當下不再探究,閃身進了空間。這東西這麼珍貴,還是趕緊種下去的好,免得離了土死掉就可惜了。把那株植物小心地種在了空間邊緣的空地上,又澆足了水,看它的霧氣跟空間里的霧氣融合在一起,容韞和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地從空間里出來。
容韞和昂起頭看著陡峭的山崖,與藍色連在一起,嘴里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從崖上下來容易,想要上去可難上一倍都不止。不過好在有藤條,再像下來時用腳蹬著樹枝,借助一點力量,應該不是很困難。這樣想著,容韞和心定下來,在岩石上找個地方休息了一會兒,又喝了一點水補充體力,養精蓄銳後才打起精神,開始往上爬。
好在她這段時間極為用功,體內氣息很足。氣運丹田後,抓住藤條往上一用力,借助手上的那一點力量騰空而起,身體就甩到了上面一根樹枝上;腳踩在樹枝上略歇一會兒,再騰空往上。如此反復幾次,崖頂已勝利在望了。
容韞和大喜,深吸一口氣,再一次騰空而起,向她看中的那根樹枝踏去,可剛要落腳,忽然听到「呼」地一聲,一個黑影從上面直撲下來,往她要落腳的樹枝上落去。
容韞和大吃一驚,生怕有變,不敢再往那個地方踏,趕緊將腳收回,手里用力扯緊藤條,將自己的重量掛在藤條上停留在空中,這才凝神往那根樹枝上望去,然而還沒等她看清,就听「嗚」地一聲,剛才的黑影在樹枝上翻騰起來。
「小花。」待容韞和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不由得驚叫起來。
原來那樹枝上,竟然盤著一條跟樹枝長得極像的蛇,剛才那一聲叫喚,就是小花從上面撲下來無法防備,被蛇咬了一口發出的。此時它已跟蛇纏斗在了一起,幾個翻滾之後,終于將蛇咬成了兩節,將它甩下了崖底。
「汪……」激烈搏斗後血液循環加速,加快了蛇毒的發作。小花勉力將蛇處理掉後,抬起頭向容韞和叫了一聲,聲音微弱無力。
要不是小花舍身救主,剛才被毒蛇咬傷的一定是自己。容韞和壓抑住心頭涌上來的難過與感動,連忙將手上的藤條松開,想要落到那根樹枝上,將小花收進空間里。
卻不想那藤條剛才被容韞和全身的重量這麼那一拽,與岩石接觸的那個地方竟然被磨出了一段裂跡,只是容韞和只顧去看小花,沒有注意到。這時手上這麼一力用,頂上「 」地一聲,容韞和只覺手上一松,身體頓時直往下掉,不可控制的那種失重感從心髒漫延到全身。
容韞和大驚,下意識地往旁邊抓去,正好抓住小花所呆的那根樹枝,被她這一墜,整棵枝丫都歪到了一旁,小花「嘩」地一聲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不好。」容韞和手中有樹枝拽著,腦子清醒了很多,伸出另一只手撈過去,正好踫上小花尾巴上的毛,意念一起,及時地將小花收進了空間里。
「好險。」容韞和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