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谷文修帶著新婚妻子劉氏在祠堂上完香之後去了花廳行認親禮,眾人已在花廳等候,劉氏隨著婆婆金氏的指點一一行禮敬茶,谷老夫人給了一套紅寶石頭面,大小谷氏給了同樣的珍珠頭面……
認親結束以後童宛玉捧上匣子道︰「別謝我,這是月兒給新嫂叟的。」
聞言谷文修挑眉道︰「快打開看看。」
這家伙行事一向稀奇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真得很好奇她會送些什麼。
劉氏不可察幾的皺了皺眉,心道︰「相公這是怎麼回事,行事如此輕挑,哪里是個知書識禮的讀書人?就是那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泥腿子也不會有如此失禮之舉。」面上卻不上點不顯順從的點點頭。
偷瞄了眼在眾人,發現人人臉上都是一副好奇的表情,輕吁了口氣打開手中的匣子,劉氏愣住了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精致的頭面。
不知是誰哇的一聲,劉氏清醒過來,為自己剛剛的失態耳根發紅,快速掃了一眼眾人,還好人人眼里只有驚艷沒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驚艷?
劉氏快速的又掃了眾人一眼,是的就是驚艷,能讓所有人驚艷的首飾定然價值不菲,劉氏把手中的首飾推向童宛玉,道︰「本應我這個做嫂嫂的給妹妹禮物才是,怎能收妹妹如此厚禮快快收回去,妹妹的心意我領了。」
童宛玉又推了回去道︰「嫂嫂不用客氣,這套頭面我跟月兒要了好久她都不肯給我,說是專程給您做的,不過……」掩了嘴笑︰「後來她答應回京後專門為我制一套。」
專門制一套?
這是她自己制的?
也是啊,連撲克牌這種仙人的東西都能制出來,制點新奇的手飾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谷老夫人點頭道︰「這就是了,我就說哪家銀樓也沒見過這麼別致精細的頭面。」
劉氏卻對花千月好奇起來,這個月兒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此時花千月卻帶著凝珊卻被擋在醫館外面。
昨晚看到凝珊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吃海鮮過敏了,昨天是谷文修成婚的正日請大夫上門不吉利,只得委屈凝珊忍著,匆匆用過早膳上醫館求診,不想醫館小徒弟一見失聲道︰「麻、麻風……」像見了鬼一樣跳進門內 當一聲關上大門,差點踫到將要跨門而入的蘭香的鼻子。
花千月氣得心里直番白眼,就這水平這心態還想當大夫?
路人一听紛紛避讓,更有那膽大的圍了上來指指點點,俗話餓死事小,名節事大。
花千月這就怒了,一腳踢開大門︰「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是麻風?以小爺看你還是早點回種地算了,省得害人性命。」
大夫一看一白衣少年滿臉怒容的,身旁還有三個面容姣好的丫環……咳,那位姑娘臉上沒有疹子的話也算面容姣好吧。
大夫對花千月拱拱手道︰「不知劣徒哪里得罪了公子。」
花千月道︰「我的婢女明明是昨日吃海鮮過敏,卻被他說成是麻風,此等學藝不精還是早些發打了為好,免得將來污了你的名聲。」
大夫來了興致︰「這位公子也懂醫理?」
我去,這古代大夫怎麼都這德行。
「醫理我不懂,這麻風和麻診一個癢一個不癢這種本質上的區別還是知道的吧。」
大夫捏著胡子點點頭,對小徒弟道︰「听到沒?叫你平時不好好用功。」
給凝珊開了一盒涂抹的藥膏,又開了些口服的藥丸子,囑咐了吃法和用法。
花千月等前腳剛走後腳大夫就教訓起了小徒弟︰「明州地處海域食用海鮮過敏是常見病癥這個都看不出來?前些日子你都學了啥?」眼中難掩失望︰「身為醫者看到病癥竟然……,我看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學醫。」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夫訓小徒弟的話花千月自是不知,此時花千月帶著三丫環正在聚香樓,凝珊看著滿桌子的海鮮苦著臉道︰「奴婢可以不吃嗎?」。
花千月拍拍剛剛大夫給的藥丸道︰「怕什麼,這不有藥嗎,明天我們可要走了以後就是想吃也吃不著了。」
「就是就是,死也做個飽死鬼。」吃貨蘭香幫腔道。
凝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反正這樣了,再多一點點也沒關系吧?
美食當前神仙也抵擋不住吃貨的腳步。
第二日谷文修帶著劉氏一起來渡頭來給花千月等人送行對花千月道︰「你先去,過不了多久我也會過京城,到時候有什麼幫的上忙的只管說一聲。」
自從花千月給谷文修講了蝴蝶的故事以後谷文修就把花千月當成了兄弟,兄弟有難可以兩肋插刀。
劉氏悄悄打量著花千月,長眉入鬢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像一把小扇子,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整個人柔美中帶著一股男子的英氣,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可是為什麼總感覺每個人對她有點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不一樣。
一路行船,花千月每天除了講古今(故事),就是跟童宛玉練琴,師傅教的好再加上學生學的認真琴藝精進不少,一首高山流水彈得像模像樣了。
這日早膳花千月正吃著晶瑩細白的蘿卜絲啃著生煎包,童宛玉走了進來,看到花千月一身的男裝道︰「怎麼又穿著這個?」
花千月道︰「以後就天天這麼穿了,哦對了以後要叫我表弟,嗯,叫子期也行。」
「表弟?子期?你?」
「嗯」花千月點點頭︰「我新給自己取的字,怎樣還可以吧?」
看著童宛玉一臉的不解,花千月笑道︰「我來京城是做生意的,總不能穿著姑娘家的衣裳去青樓楚館跟人談生意吧?」
童宛玉一听紅著臉磕磕巴巴道︰「做生意還要去那……那種地方?讓、讓人知道了你……你以後還怎麼嫁人?」
花千月沒好氣道︰「嫁人?大姐我自己能賺錢嫁人做什麼,拿著自己的錢給人養小妾?我虧不虧?」
童宛玉吃驚的看著花千月,花千月的話在古代這種要求女子三從四德的時代無疑是重磅炸彈,炸得童宛玉直愣神。
花千月也發覺自己一不留神說的有點過,補救道︰「其實我也沒說不嫁啦,只不過貼人貼錢還得傷心傷肺這種日子我真得沒辦法忍受,如果能找個不取小妾沒有通房的男子哪怕什麼都沒有簡單簡單過一生到是可以的。」
童宛玉想想也對,自己父母感情很好,在京城不知有多少達官貴婦人羨慕著母親,母親對父親也總是溫聲細語,每次父親過來母親都是親自下廚洗手做羹,就這樣人人稱道的父親還有兩房小妾三個通房呢,別人?童宛玉打了個寒顫。
童宛玉十四歲了,明年及笄就可以議親了。
本來是來告訴花千月午時就能到京城了,忽然覺得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某個人現在興致很高漲,這幾些一天打听著鎮國公府的畫舫何時能到渡頭,昨日里終于得到可靠消息,明天午時停靠東城門渡頭,一晚上都沒睡好,今日早早的就等候在渡頭,就要見到宛玉了,幾月不見不知道她是胖了還是瘦了?
正當這位仁兄想東想西的當口,畫舫穩穩的停在了渡口,船上的行人魚貫而下,目光人群里搜尋著童宛玉,不是,不是,在哪呢?還沒出來?
終于當童宛玉的出現在人群里,目光和他踫到了一起,對著童宛玉溫和一笑,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卻直愣愣的凝結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