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到底有什麼能耐,得你如此看重?」太後溫和的看著齊昊天。
這也怪不得太後好奇,以這孫兒的脾氣一般人可入不得他眼。
就連他那老爹都……
「得空去看看你父皇,父子倆哪有隔夜仇。」太後勸道。
齊昊天的眸光迅速暗淡下去,抿嘴不再說話。
太後嘆了口氣,祖孫相對無言。
半晌,「我幫你捏捏肩吧。」齊昊天開口打破沉默。
如果說這皇宮還有進來的理由,也只有皇祖母了。
花千月一腳踏進屋來,洽好看到這一幕,嘴角彎彎。
想不到這貨還會這一手,花千月挺意外。
齊昊天沒想到花千月這麼快就到了,好像被人發現什麼秘密似的,耳朵根有些發紅。
「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太後朝花千月招招手。
烏黑的頭發,皮膚光滑細白,雙目閃著精光,一襲丁香色家居服,顯得隨和可親。
花千月走上前去,還未跪下,太後已一把扶住,「不必多禮,皇後沒有為難于你吧?」
「多謝太後關心,皇後娘娘只是命子期打造一頂鳳冠臘八佩戴。」花千月恭敬道。
齊昊天挑眉。
「你答應了?」他冷聲道。
你丫的,這不是費話麼,花千月薄怒,要不是你,姐姐能攤上這事。
「皇後之命,草民怎敢不從。」怎敢兩字咬音特重。
此話一出太後頗為好奇。
不由打量起花千月來。
滴溜溜轉動的雙眼透著狡黠。
看著挺聰明的,不象是會犯這種錯誤的人。
一般做不到,打死也不會答應,死也只是死他一人,一旦答應下來做不到,那可是欺君,欺君之罪可是罪不容恕,不僅他要死還得連累家人。
莫不是有什麼內情?
還是這孩子跟本不懂?
「幾龍幾鳳?」太後試探道。
「十二龍九鳳,」花千月十分干脆道。
十二龍九鳳?
太後頗感意外,向齊昊天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
「走,」齊昊天拖起花千月急步向外走去。
「哎!你松手,去哪啊。」
看著別別扭扭遠去的兩人太後眉頭微挑。
「阿春,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勁?
領花千月過來的春嬤嬤向外看去。
微微一笑。
「太後是說花公子長得太俊俏了吧,起初奴婢也嚇一跳呢。」
要不是渾身的那一股子英氣勃發,奴婢都差點錯認。
太後收回目光。
「不是,哀家總覺得他們講話味不對,至于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春嬤嬤扶著太子坐下。
「您呀,就是思慮太多。」她說道「好好歇息歇息,奴婢給您按按肩。」
花千月被齊昊天拖著一路狂奔,七拐八彎的進入一座宮殿。
「松手,」花千月甩開齊昊天,天殺的,手腕都抓紅了。
「十二龍九鳳?」齊昊天狠狠的盯著花千月目光森森,「你故意的是不是?」
女乃女乃的,還好意思來質問我?
花千月柳眉倒豎,滿腔怒火。
「是,我就是故意的。」她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如你所願有什麼不對?你懷疑我,故意讓我靠近不就是想知道我究竟和皇後有沒有關系?故意借錢給我,把我推上珍寶閣東家的位置不就想利用我對付皇後麼?今天如你所願還有什麼不開心?」
花千月邊珠炮似的發問。
「我只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只想安安穩穩本本份份的做生易,你們誰當皇帝與我何干?憑什麼把我拉進你們的爭斗里?」
听著花千月一聲聲的責問,齊昊天越來越心虛。
原來她一直都清楚。
忽然一句,‘你們誰當皇帝與我何干?’令他怒火中燒。
于她無關,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
好啊,真好。
齊昊天鳳眼微眯,無數的情緒在眸中翻滾。
「後悔了?」他冷笑,「你已經上了本王這條船,沒有退路了,要麼跟本王一起戰斗,要麼等著皇後把你處死。」憤怒令他口不擇言起來。
花千月雙眼泛紅,攥緊了雙手。
「你以為你們都是誰,有什麼資格決定我的生死?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說著一把推開齊昊天埋頭沖了出去。
淑德宮。
桂姑姑再一次跨了進來,皇後娘娘依然疲憊的手撐著頭坐在鳳座上。
「走了?」
「是」桂姑姑躬聲道︰「娘娘放心,奴婢親自送到宮門外的。」
「阿桂,本宮是個壞女人嗎?」。
「娘娘,當然不是了。」桂姑姑道。
「不是?你是不敢說吧。」皇後娘娘嘴角帶著嘲諷。
「奴婢不敢。」桂姑姑惶恐跪下,這皇後越來越喜怒無常了,就連她這個心月復也越來越捉模不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樊晨曦緩緩跨出宮門,長舒了口氣。
等在宮門口的樊忠急步迎了上去。
「怎麼樣?」他緊張道,朝後望了望,「怎麼沒出來?」
樊晨曦輕松的笑了笑。
「被太後的人帶走了。」
「哦」樊忠禁不住埋怨起來,「連個感謝的話都沒有。」
樊晨曦回望了眼身後的皇宮。
「我不需要她的感謝。」說著翻身上馬,「走了。」
樊忠挑眉,不需要感謝?那少爺如此這般又為了什麼?看不懂啊。
搖搖頭亦是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那邊花千月沖出了屋子卻也無處可去,順腳拐進了牆角的雜物間。
一股嗆人的霉味撲鼻而來,地上一層厚厚的灰塵,堆得亂七八糟的器具上結滿了蜘蛛網,顯然這里很久沒人來過了。
花千月唔了鼻子走進去,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以為到了京城可以展開拳腳大干一場,想不到……
花千月苦笑,這叫什麼?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花千月啊花千月你還真是牛,柳溪鎮別人覬覦你的秘方,到了京城出息了竟然讓別人覬覦起你的命來了。
自嘲的一笑。
現在沒資格初春悲傷的,還是省點力氣下來好好想想鳳冠的形狀吧。
眸光四掃,雜物堆里有一把禿里吧幾的竹掃帚,小心翼翼的挪過去盡量不踫到那些蜘蛛網,挑了根比較稱手的掃帚須。
蹲在地上,就著滿地的灰塵畫起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