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念」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口又干又澀「幾點了?」
李如念猛地回過神,一臉驚喜︰「死丫頭,你可醒了,真是把我嚇壞了。」
「林明心現在怎麼樣了?」範依琳很不放心。
「別擔心了,已經在普通病房,狀態還可以,而且經理又在公司派了個人來幫忙。」
「現在幾點了?」窗外燈火明亮。
「還有十多分就過十二點了」李如念看了一眼手中的碗表。
午夜?
難怪窗外雖燈火通明卻也寂寮。
「聯系上洛總沒有?」範依琳幽幽地問,心有點堵又點兒慌亂,對上如念探尋的眼神不由地補了一句︰「要盡快聯系上林明心的其他家人。」
「林明心沒有填其他家人,資料里填的緊急聯系人是洛總」李如念怯怯地看了範依琳一∼眼。
「我知道」所以才這麼心塞。
「洛總的電話打不通,進入了語音。」李如念見範依琳心情突然低沉下來連忙轉移話題。
「要不你試試打下我公寓以及新居的電話試試?」
李如念撥了出去還是無人接听,她低聲笑了笑,如果下午打不通有可能是在談生意,現在已是半夜,洛西還聯系不上那真是呵呵
「依依,口渴了吧?」
範依琳點點頭,嘴唇確實很干。
剛端過水喝了幾口,李如念的手機就響了,她對著範依琳笑了起來「是凌墨,」
「你別到處散播我受傷的消息,免得讓大家跟著受驚,又沒什麼大礙」範依琳斥她。
「凌墨擔心你,非要我告訴他」李如念把手機遞給她。
「依依,你沒事吧?」凌墨問。
「嗯我沒事如念就是大驚小怪的,就是受了點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凌墨松了口氣「洛西在嗎?」。
「剛走。」
「範依琳,你別騙我了」凌墨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面幾乎是吼出來的,半夜,醫院很靜,如念在旁邊听得一清二楚「.我下午撞到他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知道」範依琳心一沉,故意誤導凌墨
「範依琳,你知道我接下來說的是什麼嗎?和一個女人在百合橋,兩人看起來很親密,還是說這個也是你特準的?」凌墨諷刺的聲音傳來。
是哪個女人她不知道,是親洛西的女人還是另外還有女人
範依琳像被人狠狠地當頭一棒,頭裂開又自動敷合,沒有一絲痕跡,口氣輕描淡化︰「我知道的,凌墨。」
「你知道?」凌墨感到驚訝。
範依琳笑了起來︰「當然了,作為範氏的總裁,出入夜總會是很正常的事,再說商場上又有哪個人不逢場作戲?」
凌墨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慢慢消失了,就連他怎麼和她掛掉電話的,她也沒注意,遙望窗外的燈火,在清冷的黑幕上孤獨地散發著自己獨特的光芒,她覺得自己就是那盞光,讓人仰望又高處不勝寒。
不是不懂逢場作戲,不是不生氣,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不起,握得越緊,就逃得越快,而最終受傷的永遠是自己,所以,不如松開手!
範依琳叫李如念去買點宵夜過來,送兩盒去給胖大叔和陳阿姨他們,她想著他們應該是沒有吃。
李如念剛走,護士進來了,掀開被子看了看她膝蓋上的傷,有點冒水發炎的趨勢,強行命令要上藥,膝蓋那里破了一層皮要打破傷風,她一點都不覺得疼也不怕,對于心里上的痛這點皮外傷又算得了什麼?
她無所謂地笑笑,對護士說了聲謝謝。
範依琳又打了幾個電話給洛西,她甚至打電話到咖啡館找丁香接電話,突然間她覺得好笑,妻子竟然找小三問老公在哪里?
如果換在平時,以她高傲的個性,範依琳必然不會打這個電話,可是今天因為林明心還在昏迷中又聯系不上她的家人,這件事容不得她有半點疏忽。
她寧願賠上自尊也不要後半輩子欠林明心半分半里,這時她又有點痛恨林明心,她寧願受傷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也不想打這個電話。
咖啡廳的小妹接的電話,說老板娘從昨天晚上出去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叫她打老板娘的電話。
範依琳把手機握在手里,有點猶豫,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同樣是關機,心里一點點發涼,真的就這麼巧?
丁香出去的時間正好和洛西出去的時間相同,而且凌墨也看到他們兩個,有什麼理由證明他們兩個沒有在一起一天一夜。
究竟是什麼事需要孤男寡女在一起一天一夜?連手機都關機了?
她想相信,她想起那天她和洛西提離婚的事,當時洛西還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離婚,那時她以為洛西是舍不得她的。
現在想來,真是覺得好笑,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不願意離婚,外面抱著一個愛的人,家里抱著一個金磚老婆,誰會舍得離婚?
如念從外現買了四盒飯,送了兩盒去給胖大叔他們,範依琳吃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丟下筷子愣愣地望向窗外。
窗戶微微地打開一點,徐徐吹來一陣陣風,有點冷。
範依琳拉了拉被子問「幾點了?」
「一點了」
這麼晚了,難怪有點冷。
「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
班字還沒說完,突然門‘砰’一聲被人撞開,凌墨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李如念很開心隨後看見是凌墨又泄了氣,其實範依琳知道進來的不可能是洛西,他從來不會這麼失態,洛西會從容地敲幾下再推門進來,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受傷而失態呢?
那不是洛西會做的事,只有凌墨才會為了她這麼魯莽,即使這樣的失控也決不會是因為她。
只是人有時就是這麼奇怪,明明知道不是洛西,當看到凌墨沖進來時,她的眸子還是沉了沉,有點失望。
「凌墨,你來干嘛?」範依琳掙著要坐起來。
「別動,傻丫頭,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問我來干嘛」凌墨走到床前,輕輕地按住她「你再不老實躺著,看我生不生氣?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洛西呢,在哪里?」
凌墨的口氣似吃了炸藥般,範依琳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受傷,躺好,抿嘴笑了起來︰「剛回去了。」
「回去?」凌墨想敲她一下,看見她後腦勺腫了一塊,手僵在半空,聲音也柔和了「你啊,裝吧,繼續裝,你敢說他出現過?」
心被堵得死死的,不由苦笑
「你啊,還笑?被撞成白痴了?這種事不是應該由洛西出面嗎?哦,我忘記了洛西正在百合橋,再不濟也是由公關出面啊?哪輪得到你一個女人去做?」
「我是範家的女兒。」
「我又沒說你不是,只是這種事以後再也不要強出面了有困難找警察」
「好了,下次一定找警察」範依琳撒驕。
「哼!!!」凌墨故意板起臉,卻在她頭上輕輕地呼了呼。
範依琳眸里被一層薄薄的水霧覆蓋,原來她還是會撒嬌啊,她以為她忘了,原來只是對象不是洛西而已。
與洛西不同的那麼強烈的男人氣味籠罩著她,第一次,她在凌墨面臉害羞,臉有點紅。
「嗯不痛」依琳小聲地說,這樣溫柔的呵護她無法理所當然地接受。
凌墨身體微微一震,發現依琳的聲音有些不同以往,俯坐在床前,凝視著她,想把她整個人望進去︰「依依,不管你是不是嫁人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你,還是那個一起玩耍的傻丫頭,遇到任何事,我都要知道,有任何困難我都會為你出頭,而今天如果不是我踫巧知道,是不是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告訴你,你把我當外人了嗎?把我拒之門外的了嗎?就算不能成為夫妻,難道連當哥哥的機會都沒有嗎?」
排山倒海的溫暖一下子無上填滿了她整個心窩,她努力不讓淚水流下來,凌墨雙手棒著她的臉,輕柔她的臉頰︰「傻瓜,本來就丑,哭更難看,沒辦法見人。」
凌墨說完把她的頭輕輕靠在他懷里。
忽然,一聲門響,推門而進的是——洛西。
靜默
空氣中像是有火花爆發,似乎听到 嚓 嚓的摩擦聲。
沒有人注意到李如念偷偷離開,洛西死死地盯著凌墨抱範依琳的手臂,臉很黑,身體繃得緊緊的。
範依琳感覺到了,凌墨也明白,他卻將手臂收了收,抱得更緊,臉上也露出一個嘲弄的笑意︰「繁忙的洛大總裁終于有空了。」
洛西倒時很鎮定從容,冷然的眸子看向凌墨︰「多謝凌博士抽空來看我內人,現在我會照顧。」
洛西擠了過來,試圖將凌墨擠出去,凌墨坐得很穩,洛西一時之間擠不過來,洛西最初抿著唇,隨即又微微一笑,眉間盡是諷刺︰「嗯?凌少怎麼對我內人還舍不得放開?」
放開?
放開?哼,凌墨冷笑,如果允許,他一輩子都不想放開,只是現在,她卻冠上洛西的姓
凌墨唇抿得緊緊的,眸里盛滿憤怒,手臂卻慢慢松開了,從小優越生活環境,順利的求學經歷,一路為他開綠燈,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只不過出國幾年,就把自己呵護二十年的寶貝弄丟了,這會兒站在洛西面前吃癟,低頭
這口氣堵在胸口,難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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