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她听到自己的聲音很沙啞,如同被車輾過一般。
有人將她的頭托了起來,唇瓣上多了一個清涼的瓷器,她本能地張開嘴,頓時有一股濕熱的水流進她的口腔,滋潤她的喉嚨,她大口大口地猛吞,直到水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沒有了,她听到熟悉溫柔的聲音響起。
「怎麼樣?還想喝嗎?」。
她猛地一驚,赫然睜開眼,是凌墨?
再次確認,真的是凌墨,可是他怎麼會在這里呢?難道不是洛西救了她嗎?
「凌墨,你怎麼在這?」
「我說過我來找你的,不記得了嗎?」。
範依琳上下打量著凌墨,這才發現凌墨穿著白色的醫師服,臉色有些憔悴,頭發亂成一團,肯定是因為擔心她。
她突然想起自己去平南是為了找劉經理,沒有想到還沒找著自己—無—錯—小說卻被困了,一想到這個立即下床準備去警察局問一下情況。
「你去哪里?」凌墨阻止了她。
依琳急死了,「我們集團的劉經理失蹤了,我來平南就是為了找他,我答應他老婆一定要將他帶回去的。」
「已經找到了,回到家里了。」
「回去了?」她真的太開心了,沒有什麼比實現自己的承諾更重要的事了。
「嗯,回去了,好好的。」凌墨向她微笑。
原來劉經理本來是打算去玩的,後來天氣預報說有凍雨就準備買飛機票回家,飛機暫停起飛,去買火車票的時候手機被偷了,但想著快點回家,就直接坐火車回去了。
重新睡在床上,依琳才想起自己現在在哪里?洛西呢,又去哪里了,怎麼不見他人影,依琳左顧右盼,眼楮一直盯著門口,心不在焉的樣子。
凌墨一下注視著她,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暗自嘆了口氣,知道她在找洛西,他伸手撫模著她的頭發。
「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我的名字。」凌墨突然說,目光炙熱透出無比認真和執著。
在這樣目光下,氣氛突然嚴肅起來,依琳感到很不自在,原本掛在臉上的笑也漸漸不太自然,慢慢僵在臉上,「有嗎?我不知道呢?我被救出來的時候,很擔心你去找我,那里有冰崩擔心你有危險。」
「既然都知道會發生冰崩,你還去?」凌墨頓了一下,又說,「是怎樣的擔心?」
「因為知道你來找我啊,肯定不希望你有事嘛,要不怎麼向凌叔他們交待。」
凌墨原本熱切的眼神突然暗了下來「就這樣?」
「是啊,不然還怎麼樣?」依琳覺得凌墨的眼神很奇怪,反問。
凌墨沉默片刻,半晌︰「知道是誰救了你嗎?」。
「洛西嗎?」。
「原來你一直知道,可是為什麼不問?也不問為什麼是我照顧你?」凌墨苦笑一聲,當時他趕到綿陽時,洛西正好打電話給他,就叫拜托他來醫院照顧依琳,而他卻留下一句話她需要你就走了。
洛西的話讓他產生了誤會,原本已經死去的心又再次活了過來,又從其他護士那里得知,依琳昏迷後一直在凌墨凌墨地叫,再加上洛西的態度,所以他以為
依琳只是哦了一聲,眼神開始躲閃,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有害怕,有害羞,有慌張,有熱切這樣的表情只有在談到洛西才會有。
這一刻,他真的死心了,他嘆了口氣告訴依琳真相。
听完後,原本洛西在她剛到綿陽的時候就知道了,留下林南在加拿大處理事情,然後從機場直接坐飛機趕到京城,找了輛直升飛機直奔三合鎮飛去,到了三合鎮又發生她去了平南,整整一天兩夜沒有合過一分鐘眼。
「那他怎麼知道我在平南?」依琳不解,洛西又沒有打電話給她。
「洛西說你發定位給他。」
依琳突然想起那天半夜的電話,她以為是凌墨沒有收到定位信號又重發了一次,原來是發給洛西的。
「你不去找他?不感動嗎?」。凌墨看著面無表情的依琳問。
依琳笑了笑,沒有回答。
感到嗎?有的,但卻突然感覺心空蕩蕩的,兩年的婚姻生活里的怨與恨似乎都找不到依據,努力想在這兩年里找到一點點洛西的愛的痕跡,卻發現如此蒼白。
她沒有把握眼前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不敢輕易再邁出一步,她怕這又是一個假像,她再也承受不起一點點的打擊。
如果是丁香或是林明心,想必洛西也會奮不顧身去救吧,林明心受傷了,洛西通宵陪伴,這何嘗不讓林明心感動。
只是感動卻不代表所有的過往都能一筆勾銷。
凌墨也是聰明人,知道婚姻生活如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嘆了口氣,「洛西就在外邊,你要見他嗎?」。
依琳沒有搖頭沒有點頭,凌墨走了出去,洛西見他出來,非常緊張地迎上前,「她醒了?沒什麼事吧。」
「你是她丈夫,你自己不知道進去問她?」凌墨仍沒有好氣對洛西,雖然洛西的做法讓他認同,卻沒有辦法喜歡上洛西,他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情敵,卻不像以前那麼排斥了,他知道依琳是真的愛上洛西了,所以他也將愛烏及屋。
洛西在準備扭動門框的時候,凌墨突然扣住他的手,盯著洛西的眼神,鄭重其事地對他說︰「你走進這條門就意味著你還想和依依在一起,但是沒有人永遠站在原地等你,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再錯過這一次,我就不會再像現在輕易放手。」
「她」洛西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你還是不是男人?墨跡什麼,當初和我干架那會兒不是挺牛的嗎?」。凌墨說話轉身走開,看也不看洛西一眼。
洛西苦笑一聲,再強焊的男人遇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也會膽怯,也會有軟肋,以前他覺得無論如何也要綁依琳在自己身邊,也只有自己才能給她幸福,可是經歷過這一次生死,他覺得只要依琳活得好好的,他願意退出。
所以當依琳昏迷時叫著凌墨的名字,雖然心痛得不能呼吸,但是他還是打電話給凌墨。
深吸了口氣,扭開門鎖,邁進病房,嘴角彎彎地翹起,努力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輕松,可是他的模樣早已出賣了他。
「依依,餓了沒有?我去給你買點海鮮粥?」洛西坐在床邊,望著依琳輕松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說著,仿佛依琳只是在家里,仿佛他剛剛來到一樣。
依琳抬起眼皮,望向眼前這男人,通紅的雙眼,烏青的墨眼圈,還有下巴的胡茬也青青的,很明顯看得出是經過長期的睡眠不足。
依琳的目光讓洛西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了一聲,又問︰「那想吃點水果嗎?」。
洛西修長的手指從桌上子拿出一個隻果,晃在她眼前,無名指上的婚戒在燈光的照耀上閃過她的眼楮,頓時感到異常的灼熱。
她頓了頓,抬起眼,輕問︰「你怎麼來了?不是去加拿大出差嗎?」。
「我當然是坐飛機來的啊,加拿大那邊沒有什麼事,你不用擔心了。」洛西的語氣很輕松。
哎,真是的,說真話會死嗎?就說擔心你所以來了,又會怎麼樣呢?
「那怎麼會來這里?」依琳又不死心,繼續問。
洛西笑了笑說,「路過成都,知道你在這里就順便過來看一下。」
他沒有告訴她,加拿大那邊的貨被扣了,一時半會拿不出來,非要他去處理,可是他卻在到了加拿大的機場又轉回來了。
其實,他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沒有告訴她,比如看著她和凌墨兩個人有說有話時,他有心有多痛,他沒有告訴她,當他看到她頭發也不吹就睡覺的時候有多生氣多心疼,他沒有告訴她,當他睡客房時,他根本睡不著
太多的事情沒有告訴她,從小生活在那樣的家庭,他早已習慣隱忍,早已習慣將自己的想法埋藏在心底。
「要吃嗎?」。他又問。
依琳搖搖頭,口腔有點澀澀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這床好硬,睡得舒服嗎?」。洛西找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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