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叫,藥袋掉在地上,待她定楮望去,原來是一只野貓,頓時松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藥袋瘋似的跑向樓道。
因為速度太快又是夜晚視線模糊,被地上的小石子磕了幾下差點摔跤,整個人狼狽不堪,迅速沖到電梯間,燈火明亮,總算松了口氣。
可是氣還在喉嚨間就听到後邊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天啊,難道還有跟蹤狂?
她猛按電梯,希望快點下來,恐懼充斥整個心髒,她不敢看向外邊,更不敢出聲,整個腦袋裹在衣服里發抖。
忽地,一個聲音在電梯間外響起,「是依依嗎?」。
依琳愣住,整個人如同被洗劫後的余生。
她從來沒有此刻想洛西出現她面前,就連無數次孤枕難眠的時候也不曾如此殷切地盼望,就連那次在綿陽被冰暴埋入時她也忽略了求助洛西。
將頭從衣服里伸出來,回頭,便看見洛西站在電梯間的門口,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這笑容太燦爛又溫暖。
她沖進他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忘記了來時的爭吵,忘記了劉丁香和林明心,雙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狠不得整個人塞進他身體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那恐懼驅走
洛西被她這麼熱情的反應嚇了一跳,微微愣了一下後,順勢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唇落在她耳垂,哄著,「依依,依依,我就在這里我也好想你。」
依琳聞言微怔,感情洛西是以為想他想的,不過此時她也不解釋,隨他怎麼想。只是她不敢告訴他,就算這個時候出現她面前的哪怕是保安,她恐怕也顧不得面子撲上去,她就是這麼沒有氣節的人,沒辦法
女人所人的堅強都是沒有經歷考驗,她此時就是一個小女人,就是渴望保護。
依琳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洛西任由她抱著,電梯這時開了,洛西抱著依琳走進電梯時,腳下不知被什麼摞了一下。
低頭一看,原來是藥袋,洛西將她放下,拾起來,看到病歷上寫著她的名字,略看了一下,同時收緊抱著依琳的胳膊。
「你生病了?」洛西的眼眸沉了沉,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沒有發燒才松了口氣,柔聲問,「怎麼生病了也不說?」
依琳張了張口,很想頂他,怎麼說,告訴誰?
異鄉的孤獨如同一根刺哽在喉嚨里,她和洛西走到這一步,她出差來這里本是半賭氣半想冷靜,可是誰會想到會突然生病。
「對不起」洛西輕輕地撥動她臉上的碎發,指間的微涼讓依琳身子下意識縮了縮,她微微地閉上眼,靠在洛西懷里,沒有吭聲。
生病的人大抵都是很脆弱的,原本剛止住的淚水在洛西一句對不起,眼眶又酸楚得厲害,他們之間又豈是一句對不起了事?
洛西抱著她上樓進屋,輕輕地放在沙發上,親昵地在她臉上吻了吻,輕聲說,「餓了吧,我去幫你弄點白粥,吃了再休息。」
依琳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洛西在廚房里忙碌著,結婚兩年多洛西進廚房的次數幾乎是零,她不禁懷疑洛西會不會煮粥。
過了好一會兒,洛西把煮好的粥放在餐桌上,依琳默默地用勺了口粥放在嘴中,感覺還不錯,一下子就吃完了一碗,比她做的還好,不由抬起頭驚訝看了他一眼。
他好笑地拉了張凳子坐在她旁邊,拿了張紙巾幫她擦了嘴角的飯粒,「怎麼就這麼不相信你老公?」
依琳頓時臉通紅,瞪著他,「就是難」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洛西傾過來,熟悉的唇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很熱烈
這吻來得太突然,防不勝防,洛西緊緊抱著她的頭,使她整個人的重心攤在他懷里,她緊緊揪著他的衣服,等她遲鈍反應過來後,洛西的唇已離開了她的嘴,末了還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了自己的嘴角,點頭。
「不錯,大廚風範。」
她瞪著他冷哼。
「看來你還意猶未盡,再繼續?」
依琳聞言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雙眼鼓得圓圓的,洛西在一旁邊哈哈大笑,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回廚房。
依琳松了口氣又不免有些酸楚,這種感覺迅速在心尖膨脹,委屈讓整個心房酸麻,她有時真的好恨洛西,但更恨的是自己,為什麼每次他總是那麼及時又體貼地為她做好一切
總是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定要忘卻的時候,又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重新燃起希望,但是這種希望她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在這一刻她突然希望剛剛出現在電梯間的是別人,甚至是鬼魂也不要是洛西,他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可怕,輕易就奪去她所有的毅力。
洗漱完後的洛西回到客廳發現她情緒上好像變得很低落,與剛剛見他時的依琳截然不同,他倒了杯水從藥袋里拿出藥,坐到她身旁,關切地問,「怎麼了?」
依琳接過藥吞下去,藥又苦又澀卡在喉嚨里,那苦味瞬間溢滿整個喉嚨,卡到她想吐猛地灌下半杯水,又嗆到咳了幾聲,眼淚都出來了,順著那淚點再也抑制不住痛哭起來
生病的她在異鄉的她,在驚魂過後的她,漸漸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洛西緊緊抱著她,她整個人攤在他懷里,嘴里呢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來?為什麼總是恰時地出現。
雖然她沒有說清楚,但洛西卻听明白了,他輕揉著她的後背,聲音自然又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因為你需要我」
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在你身邊,只要你還要我,我就在。
沒有過多的渲染,沒有山盟海誓,甚至沒有一聲愛你,但是這個理由卻比任何一句我愛你來得實在。
往後,在那麼長的時間里,不管她如何冷眼相對,不管她在何處,只要她需要
他都在默默地關心,為她掃盡煩憂,卻沒有想過那時的她要不要?
只是此時她听到這句話時,卻感動了,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不遠處有一根浮木。
拼命地劃啊劃,以為更近一點,更近一點,等她沉下去時,卻發現那浮木一直在不遠處,只看得見卻抓不住
那浮木就如同眼前的洛西。
看得見卻抓不牢,以為自己要抓住的時候,卻又漂走了。
她寧願本來就沒有浮木,沒有希望,也就無需掙扎,橫豎結果都是溺水。
她寧願兩人像以前那樣相敬如賓,也不需要表現那麼在乎和溫柔,又或許說,她寧願自己再懵懂一點,不懂愛更看不清他眼里的溫柔,那麼恨就恨得徹底一點。
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在徘徊,一邊在他溫柔愛里沉浸,一邊又拼命地拒絕害怕。
她在他懷里哭得那麼傷心。
無助絕望。
洛西不說話緊緊地擁住她,任她發泄,直到她把浮木論說給他听,哭著責問他,「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
他說,「為什麼要這麼比喻,為什麼那個溺水的人不是我,而你是浮木,我的命隨時掌握在你手中,又或者你是蜻蜓,在空中展翅飛翔,等你累了,落在浮木上休息,不管你飛去哪里,我一直在海上等你降臨」
「不,你體會不了我的感覺,你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就如同一個陌生人,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永遠也走不進你的世界,你能體會嗎?我無法付出又無法坦然的接受,甚至你的那些什麼朋友的妹妹啊,紅顏知已什麼的都比我更了解你,我受不了,真的,洛西,你能體會嗎?不你不能」
「我哪有什麼紅顏知已,如果你說的是劉丁香,她不是,我沒有紅顏知已,我的女人從頭到尾就只有你一個,以後也不會有其他人,如果說的是林明心,那就更放心的,她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洛西不悅地解釋,「至于我的秘密,我目前的確有些事情還不能告訴你,你只需等我三個月,一切將水落石出,到時你就會明白,你現在只需記住,你的男人、老公就是一個叫洛西的人,其他的只想著我愛你就夠了」
「不夠,永遠不夠,三個月那麼久,一天24小時都可以換一個世界,何況是三個月,為什麼不是現在?既然你愛我,認定我了,為什麼不能讓我知道?」
依琳敲打著他的胸口,如果不是相信洛西和劉丁香之間目前是清白的,她早就崩潰了,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不能接受劉丁香和林明心比她更了解他,更懂他,尤其是背著自己來往,甚至不惜放她飛機。
「除非你根本就不愛我,這些都是借口,為什麼所有的人都知道,除了我,你叫我如何相信你的愛,如何坦誠交出自己的心?我怕到頭來就是一場空,而留下的就是無盡的後悔」
洛西猛地一震,頭抵在她額頭上,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依依,依依,不是的,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叫劉丁香幫我做事,我要付給她一定的報酬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曖昧,這件事林南目前已查到一些苗頭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等這件結束之後,我一定會好好從頭跟你說,絕不會有半句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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