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的慌張和難過經過父親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倒是漸褪了不少,她靜下心來,考慮著要怎麼樣得到最新的情況。
洛西電話是不能再打了,而林南此時肯定在洛西身邊。
突然想起家偉好像有一個表哥在沿江橋那一區公安分局工作,她給家偉打了個電話,叫他去打听打听,還有這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第三者知道。
家偉很快就帶來消息,只是說目前還沒找到人,不過搜救工作已經停止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依琳掛上電話後,呆呆地坐在車里,許久才將凌亂的心緒重新收拾起來,再想起昨晚洛西接到劉丁香出事的消息後,洛西的異常悲痛是那麼顯而易見的。
雖然他極力隱瞞,但是出了門後卻仍控制不住心的悲痛。
劉丁香已經出事了,他對劉丁香的感情那麼明顯,只是她知道~此時不是吃醋的時候,退一萬步來說,她作為妻子,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就應該給予無條件的信任,如果洛西愛的真的是劉丁香,那麼也等這件事過去之後再算帳。
想明白之後,她知道自己打听再多的消息都是沒有用的,不如回家,這麼一想,她開始啟動車開回家,她一定要在家里等著洛西,即使他可能不需要她,但是她卻想傳達這個消息,此時她就站在他身旁。
這樣決定後,回家的路變得越來越漫長,歸心似箭。
停好車後,她緊緊地抓著手機,全身神經高度緊張,打開門的瞬間,她有一剎那的失望,可是看到書房里透過星星點點的燈光後,她整個人跳了起來,飛快地跑過去,輕輕地推開房門。
洛西坐在書桌旁,看起來極度疲憊,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整個人慘白無比,好像受到過巨大的打擊般,眼神盡滄桑痛楚的意味
這樣的洛西讓她心尖狠狠地被敲了一下,細細麻麻地疼起來,她立刻撲進他懷里,眼眶漸濕,一日的糾結與難過終化成淚水一直漫下來。
「洛西,洛西現在怎麼樣了?」
洛西卻抬起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推開她,起身拿起車鑰匙就要出去。
這樣的冷淡的洛西依琳還是第一次見,洛西從沒有將自己從他懷里推開,即使之前冷戰的時候,只要她撒嬌,洛西總是主動抱她,更別說推開了。
現在他這麼冷漠是為了什麼?為了劉丁香嗎?因為她出事了,劉丁香出事了,她也很難過啊,可是為什麼要推開她,感情受到重創心情不好?
看來,他對劉丁香的感情也並非他所說的那樣,只是合作關系。雖然她知道現在吃這樣的醋非常不適合,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要往那方面想。
依琳怔怔地看著洛西一言不發穿起鞋子出門,那挺直的背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整個心尖都痛了起來。
忽然不知哪來的勇氣,她上前從背後緊緊抱著他,哽咽,「洛西,如果難受就告訴我好不好,讓我和你一起分擔,我是你老婆啊,老婆就是用來同甘共苦的啊。」
洛西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聲音有些嘶啞低沉,「放開,我要出去。」說完,他輕輕地撥開依琳抱住他腰間的手指,開門,離開,關門,一氣呼合。
巨大的無力感強烈襲來,渾身變得軟綿綿,一離開他身體的支撐,人馬一就滑倒在地她呆呆地坐著,雙手扶撐在地上,抬起頭望向被關上的門,一股酸脹的感覺漸漸涌向心頭,她很想哭,眼楮卻莫名形成一道隱形的屏護,干澀得厲害,心卻被酸脹沖擊得脆弱不堪。
「啊」她朝著門大喊,心尖被劃出一道裂痕,痛楚從裂痕里絲絲地冒出來,開始麻木整個身體,連頭發都是痛的。
依琳突然想到一件事,現在他情緒不穩定,極其不適合開車,他那疲憊心不在焉的神情,像受了巨大的打擊,不知道會不會瘋狂地開到二百碼以上,萬一萬一
她不敢再往下想,她迅速地抓起鑰匙跌跌撞撞追了出去。
可是等她下到樓後,哪里還有洛西的影子,車庫里只留下她的車,頓時氣喘吁吁地跑到保安室,強烈要求看監控。
依琳已顧不上保安驚訝的眼神了,前幾天林明心的事已經夠丟臉,導致全小區的人都認識她,但是此刻她心里只想知道洛西出去沒有。
直到保安調出監控,依琳看到洛西的車經過保安室的時候,洛西居然坐在副駕駛室,依琳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由猜測是誰在開車,那人的臉剛好被擋住,從身形來看,只覺得陌生。
她痴痴地望著副駕駛上的那道身影,終于發現,她竟然深深愛著洛西,深陷其中,她懷疑這樣的自己,如果有一天發現劉丁香才是洛西的至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出洛西情網的那一天。
她重新回到家,打開書房,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她剛剛太激動,居然沒有發現書房的書桌腳下七八個空酒瓶子。
是借酒消愁嗎?
她默默地坐在地上,想像著洛西一瓶一瓶地猛喝,而她那時候在哪里,她在路上又或許在爸爸那里,她知道需要發泄,特別是在情緒接近崩潰的時候,如果不做一些瘋狂的動作那多難受,多壓抑,說不定整個人精神就會崩潰。
她也有這樣的經驗,在她發現洛西整夜不歸卻和劉丁香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想阻止他,可是她多麼希望那時候他能要她陪在身旁,而不是一個人悶悶地喝酒,而她也不會坐在一堆空酒瓶旁。
她仿佛看見洛西挺撥的身影站在窗前,手里拿著一個酒瓶,那背影籠罩著多少的落寞和悲傷這個想法讓她心疼不已。
是不是這就是愛?
明明怨恨,明明妒忌,卻還是為他心疼。
她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怎麼會愛洛西愛到如此地步?她就這樣呆呆地坐著,任自己胡思亂想。
突然她被一道急促的電話給驚醒,一看來電,是家偉,難道是有新的進展?
她迫不急待地接起電話,「家偉,有什麼新情況?」
「依依,你先別激動,現在只是一個初步的調查,我哥那邊的內部消息,但是論如何你都要鎮定。」
家偉的聲音很嚴肅,听得她心驚膽跳,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她深吸了幾口氣,才緩緩地說,「好,你說,我挺得住,警察那邊有什麼消息?」
家偉短暫的沉默後,才緩緩地說,「初步認定是因速度太快墜海,不過有目擊證人說,她之前見過人,情緒過激,不排除受人教梭。」
「情緒過激?」依琳突然有些激動。
家偉又頓了頓繼續說,「有監視視頻證明開車之前和人吵過,而且她喝過咖啡,警方懷疑有可能是對方讓她吃過某種東西而產生幻覺,不過這些都要找到人才能證實,這只是一個初步的推斷。」
依琳松了口氣,她承認自己有些自私和冷酷,只要與她和洛西無關就好,她沒有給她喝過任何東西,洛西更加不會給害她了,而且當天洛西壓根就沒有去見劉丁香。
「最後見受害者的那個人就是你,而且當時你們坐在咖啡廳的時候,點了兩杯咖啡。」家偉突然說。
依琳腦子‘轟’的一聲巨響,照這麼說劉丁香是受她刺激了?與自己有關?可是咖啡她動也沒有動啊,怎麼能說是她害的呢?
忽聞吳悠在一旁叫了起來,「別說了,肯定不是依琳,我敢打保證。」
家偉也很激動,「我也沒有說是依琳,我只是照實把警方現在掌握的信息復述出來,好讓依琳有準備,可能很快警察就會找你了解情況」
依琳捂著嘴,眼淚就這樣流淌下來,她有嗎?她絲毫沒有害劉丁香的企圖,再說當時談話還算和睦,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家偉」只听到吳悠在話筒里大聲地喝家偉,「你還說?!」
被吳悠這麼一說,家偉也安慰起依琳來,「依琳,你也不要想太多,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打死我和吳悠也不相信。」
「謝謝,不過我相信警方那邊很快就會還我一個清白」她緩緩地說,聲音透過無盡的隱痛。
「是啊,現在只有相信警方那邊早點調查清楚,看視頻那女的和你聊了一下後就一直坐在那里,喝了點的咖啡後,她出來就躲在車上一個多小時,之後駕車離開,經過沿江橋墜海」
把家偉的話前後聯系起來,也就是說劉丁香和她在咖啡廳爭吵導致情緒不穩定而開車速度飛快而墜海,另一個就是懷疑給劉丁香喝的咖啡有加東西而導致劉丁香開車出現幻覺墜海。
這樣的猜測讓她頭痛不已,既然家偉都知道這些事,想必洛西也肯定知道,只是他為什麼把這一切隱瞞起來,但現在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如果家偉說的是真的,就算她沒有在咖啡上放東西,那麼她也就是間接害死劉丁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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