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偉有片刻的恍惚和遲疑,來不及解釋,依琳笑了起來,心酸不已。
「別再狡辯了,我算看清了你陳家偉。從此陌路。」
說完,依琳轉身離開,如同打了場戰,整個虛月兌,撐著意志力挺起腰板,這一場戰爭比她和洛西鬧更讓她痛不欲生,
她,吳悠,如念,凌墨,家偉同學十幾年,一起見證彼此的青春,一起溫暖每一個人,如今成陌路,這是人性的殘酷還是成長的代價?
凌墨見她從安全門走出來,臉色蒼白,雙腿無力,整個人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上前扶住她。
依琳伏在凌墨身上哭了起來。
她的心情凌墨是懂得的,從小失去母親的依琳對于朋友特別珍惜,為委屈的吳悠,為告別的陳家偉,為了從此復不還的友誼。
他緊緊地擁著依琳,任由她在自己肩膀里盡<情地哭,輕拍著她的後背,仿佛在告訴她,還有他——凌墨一直在她身邊,無論誰變,他永遠也不會變。
感受到凌墨的力量,依琳的哭聲漸漸熄了下來,是的,誰都會變,凌墨是絕對不會變,她還有吳悠,如念,應該再也不會變了吧。
她再也承受不了一丁點的背叛了!!
出了醫院,依琳輕輕地拂下凌墨放在她腰間的手,直起腰背,對凌墨說,「凌墨,我要回去了,你也回研究院吧,這里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離開醫院,依琳又坐著飛機飛回來了,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和C城的合作醫院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以後公司所有的單希望換個人跟進。
被接電話的醫院方面被突然的變動感到莫名其妙,不過並沒有過問就答應了。
回到家,整個人累攤了,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了,從丁香出事到發現林姨與洛西之間的秘密,再到洛西答應離婚,再到小貝出事,一件件如同一座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一個人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強,她沒有倒下去,說明她真的非常不錯。
躺在床上依琳卻總隱隱感覺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
不過想到很快就能離婚,心情又稍微好了一點點,如果洛西離開,公司就要移交到她手上,國內還有國外的,所有的所有,都是新的開始
想到這些心情又開始沉重起來,那麼大的一個集團,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因為太累,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很早,打電話給老宅的保母煲一鍋老雞湯和炒幾個小菜,便去醫院看望小貝。
小貝時醒時睡,人倒很乖,不吵不鬧,吳悠看了很是心疼又欣慰。
吃完飯,吳悠給小貝喂了女乃水,等小貝睡了之後,便陪著吳悠一起聊天,對于家偉的事,依琳只字未提,不忍再把煩心事來吵著她,小貝病情剛剛好轉,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吧。
「依依,我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吳悠握著依琳的手感激地說。
依琳眼眶一熱,擁著吳悠,「你對于我來說更是,小時候如果不是你和如念,現在的我怕是得了自閉癥,謝謝你,所以你一定要保證身體,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為了小貝,為了我們。」
依琳七八歲的時候,曾有一段時間里和誰都不說話,不言不語,要不是吳悠不耐其煩的跟她說話,現在的依琳怕是另一個模樣了。
回想往事總是讓人特別傷感,依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又怕說漏了嘴,聊了一會兒小時候的事便趕緊以公司有事要忙離開了。
回到公司,她打電話給財務部美姐,問了一下最近資金的走向,奇怪的是最近資金正常,就連帳單也一一要美姐簽名,範嘉琪成了擺設,沒事就往外跑或去秘書部,範嘉琪的司馬之心依琳不用猜也知道,無非就是秘書部離總裁辦公室最近。
依琳把業務部的劉經理叫過來開了個會,把之前在她手上的業務全部交給劉經理,決定帶著劉經理去拜訪之前的客戶,鞏固資源。
忙了一天,不知不覺已到了深夜,隨便吃了點東西上床睡覺。
興許是太累了,躺在床上居然沒有想太多就進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間,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很熟悉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試圖打開燈可惜停電了。
她豎起耳朵細听,那聲音似乎又沒有了,她重新躺下去又听到細細弱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依依依依」
是洛西的聲音,她的心異常難受,每叫一聲心髒就跟著收縮一次,她干脆不听直接拉上被子蒙起頭,可是卻異常難受。
被子下的她煩燥不已,輾轉難眠,揮開被子大喊,「媽的,姓洛的,叫個屁,滾開。」
靜靜死寂般的沉靜!!
可是等她重新躺下去,那聲音又像在耳邊響起,她陣陣發冷,坐起來大喊,「姓洛的,滾出來,裝神弄鬼干什麼,老娘不怕你。」
因為停電了,她打開手機電筒,一柱亮光掃射著全屋。
忽然,眼前站著一個人影。
是洛西,身上穿著白衣襯衫,胸前滿是血。
「啊」
她大叫起來,整個人赫坐起來。
臥室里光線充足,晚上忘記關燈了,一額頭,手心盡是濕了。
原來是做夢!
喘著氣,夢里的情景在她心頭纏繞著,心煩意亂,卻又不知自己到底是煩燥著什麼,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魔爪在她心頭里亂抓。
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喉干舌燥,剛剛夢里的影像一直在她腦海里浮現,干脆不睡,起床倒了杯水再拿本小說靠在床頭看起小說來。
過了十幾分鐘,一頁沒翻,抬起眼看向外邊黑漆漆的窗,忽地變成洛西血淋淋的樣子,她的心跳了出來,定楮看去,什麼也沒有。
又看過去客廳,臥室的燈照進客廳,黑乎乎的地方似乎有人影,隱隱像洛西,她索性閉上雙眼,干脆不看,可是一閉上眼,那夢中的影像如影隨影地在她腦海里不停地放大。
她終是忍不住重新睜開眼,心開始慌張起來,爬起床在臥室里渡來渡去,無論她走向哪一邊,仿佛在她的前方都有一個影子在閃動,那帶著血白色的襯衫在黑漆中特別明顯。
她拿起床頭的手機,凌晨兩點。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她按了幾個號後頓了頓,刪掉重新按了另一個號,林南的手機正常接通,可是卻沒有人接听。
整個心懸了起來,又按了那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號碼,連續撥打了幾次,同樣是沒有人接听
「媽的,這兩個人到底在干什麼?電話也不接。」
依琳將手機一丟,人倒在床上,扯過被子蓋過頭,閉上眼繼續睡覺。
可是一閉上眼,總覺得有個人影站在自己床前,渾身是血,她害怕地睜開眼,重新拿起手機又給林南和洛西分別打了次電話,同樣是沒有人接。
心開始緊張害怕起來,洛西的手機從不離手,就算睡覺也會把手機放在枕頭底下,林南就更不用說了,可能是怕洛西找不到他,听洛西說睡覺林南都是握著手機的。
難道出事了?
依琳再也坐不住了,從床上彈起來,迅速穿起衣服,拿起連鑰匙就往外跑。
依琳駕著車一路狂飆,心里急得冒煙,她找了幾個最可能去的地方,辦公室和劉丁香的咖啡廳都不在,又飛車去海邊洛西的別墅,大門緊鎖。
到底在哪?
這個時候依琳不敢再開快了,她怕錯過路上的洛西,一邊開車還不忘看路的兩旁,心里不停地祈禱。
車不知不覺開到了夜魅附近,這時腦洞大開,怎麼就沒有想到洛西和夏本一起呢?
她熟門熟路地開到夜魅門口,正準備下車,忽然看到洛西和夏本從夜魅出來,後面跟著兩個衣著清涼的性感小姐,想必是夜魅的‘公主’。
豈有此理,姓洛的,原來是來花天酒地了,怪不得連電話也不接。
方向盤一轉,不遠處響起夏本的聲音,「洛老弟,那輛好像是你的車,怎麼不等你?」
依琳一驚,感覺有一股火辣的視線粘在她身上,腳用力一踩,車如同飛一般滑進道路。
範依琳,簡直丟臉到家。
心中卻存一份僥幸,但願洛西沒有到看她。
可惜,她的車剛滑出馬路,放在副駕駛的手機響了。
是洛西,果然還是看到了,她恨不得直接消失也不願讓洛西看笑話,說離婚的是她,如今四處亂找的也是她,簡直把祖宗八代的臉都丟了。
按下接听鍵,她沒說話,驀地,另一頭的洛西笑了起來,「老婆是擔心我嗎?」。
依琳咬牙切齒,「我也正好從夜魅出來。」
洛西壓低著聲音,「別告訴我你是和如念來找騎士?如念今天才出差要後天回來。」
依琳一時語塞,半晌,「我一個人想玩不行嗎?」。
在駁嘴的同時,她雖覺得丟臉,卻不由地松了口氣,還好沒事。
她到底是什麼心態?明明已經決定離婚了,可是她卻那麼擔心他的安危,她真是恨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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