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琳站在一旁微微地抿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暗想,親女兒?她可不敢當,不過看到她教出來的女兒範嘉琪,不由慶幸還好沒真的當她是親女兒來教。
正望著他們,忽然洛西轉向她,將杯子舉起,「依依,謝謝你,我」
後面洛西似乎還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舉起杯一口而盡。
洛西顯然有些醉了,臉頰微微紅,一雙深沉的眼楮發出清澈的亮澤,喜悅言于表,這樣的洛西真誠而幸福,逼視得她不敢對視,低下頭,將手中的酒一口而盡。
依琳剛喝完就听到嘉琪高聲叫了起來,「姐夫,還有話沒說完?」
洛西望著依琳笑了,意味深長,「我要說的你姐都明白,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明白嗎?」。
依琳撇了瞥嘴,什麼叫他要說的她都明白,她明白個屁,要是明白就不會鬧*到如今離婚的狀態。
嘉琪不服氣地在一旁嚷嚷,依琳作為旁觀者默默地在吃飯。
無論此刻多麼溫馨,要發生的事情始終會發生。
結束的時候,範偉和洛西兩人喝多了,晴姨和嘉琪扶著範偉,她則扶著洛西,他的腳步有些虛,整個身體幾乎靠在她身上。
「站好來,自己走。」
「好,我自己走,我沒醉。」通常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醉,左扭西歪的,眼看就要掉進花基里去了,依琳連忙上前扶住,只道,「你醉了,我來開車。」
「我沒醉,可以開車,我給你走個一字步看看。」東倒西歪的,一字步沒有,正確的八字步。
她莫名感到一陣煩燥,「老老實實呆著,等門童把車開過來,坐後面,別連累我。」
「好」他目光如星光凝視著她,酒氣噴到她臉上,帶著熟悉的氣息。
呼吸,倏然一窒。
她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眼神
還好門童把車開來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洛西還睡在她身邊,昨晚洛西並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回到家倒像沒事人似的,洗澡刷牙,甚至還為她煮了一碗補藥,待她睡著時,洛西還在忙。
洛西鮮少睡得比她早,而比她起得晚幾乎沒有,今天可以說是她第一次看到洛西熟睡的面容。
他的五官屬于立體,睫毛很長,在眼瞼的下面投下絲絲的陰影,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著,她突然發現,既然在睡夢中,洛西的眉頭卻沒有放松。
她伸出手指輕輕地在他眉心按了按,洛西不由地動了一下,嚇得她趕緊縮回手,觀察了一會兒,洛西仍沒醒。
她不敢再動,默默地注視著他,隨氣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他睜開眼,松惺的望著她,這神情,像一個淘氣的小男孩。
「醒了還裝睡?」她抿了抿嘴,不樂意。
「不裝睡怎麼知道你偷看我這麼久?」洛西笑了起來,像一個陽光的大男孩。
「哼,是自己懶。」
「不!」他一手挽過她的身子,依琳摔倒在他懷里,他將頭抵著她的頭發,「想讓你我懷里多躺一會兒。」
依琳心里的疼痛如同春天里的牽牛花,一瞬間瘋長。
也許真的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在他懷里了
這一睡就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吃過早餐,依琳和洛西一起去到公司,下了車,像往常一樣一起進電梯,業務部在五樓,而總裁室則在頂樓。
依琳出電梯的時候,洛西忽然輕拉她的手,環抱著她,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依依,我」
依琳心猛地一跳,站在電梯口,等著他要說下面的話,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洛西想說的是,我不想離婚了
就在這時,電梯警報響了,依琳听到他說,「快點出去吧,我上去了,一定要好好的。」
她邁出電梯,洛西的臉慢慢被電梯門合上,剎間,淚水涌了出來。
好好的。
不過就是上個班而已,怎麼听到她耳朵里像是生離死別似的,心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一股無端的恐懼吞噬她的心,她尖叫,「洛西!」然後猛按電梯鍵。
電梯門已經合上,眼看就要上去了。
「洛西」她帶著哭腔喊了出來,隨後轉身跑向安全通道,在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踩空,差點摔一跤,她顧不得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一直跑上樓,終于在洛西出電梯的時候截住了他,站在電梯口焦急地等著他,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電梯打開,洛西驚訝極了,趕緊走出電梯,將她抱起直往自己辦公室走去,放在沙發里,柔聲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依琳沒有說話,一味兒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這一刻,她很想把自尊放下,對他說,「不離婚,好好過日子,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他在身邊就好。」
可是話到嘴邊如同一根刺卡在喉嚨,很痛說不出來,任由眼淚一直流,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賴在他懷里不肯下來。
洛西唇角彎彎地翹起來,笑意滿滿,隨後坐在沙發上,緊緊抱著她,頭靠在她肩膀上,兩人就這樣依偎著,不說話。
過了好半天,洛西這才輕輕地放開她,棒起她的臉,指月復輕輕地拭去她殘留的淚水,輕輕地嘆了口氣,「妞兒,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粘人呢?現在是上班的時候,那麼多人看到,你不怕丟人?」
「我才不怕,我只是只是」她仰起頭,眼楮直直望進他眼里,欲言又止的表情多希望他能懂。
洛西凝視著她,半晌之後,重新將她擁入懷,「依依,沒事別怕,我們再也不吵了好嗎?讓我陪著你過完下半生好嗎?」。
瞬間,她又淚流滿面。
原來他也是這樣想的,原來他也想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賭氣不鬧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有什麼比相守更重要呢?
她沒有回答,抓住他的雙手卻緊了緊,她相信洛西一定會懂。
「沒事的,一切有我,我抱你去休息間休息一下,我手頭上還有點事,晚上我們再聊好嗎?」。他將她抱進休息室,末了在她唇上輕輕地吻了吻,然後幫她蓋上被子,離開了。
過了十幾分鐘,她听到林南來了,隨後兩人離開了辦公室。她起床站在櫥窗邊,不一會兒便看到洛西帶著林南匆匆上車離開。
那小車滑入車流,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洛西,我答應你。」她念著他的名字,心中的感覺更加堅定了,那心底的那線恐懼被她忽略了。
洛西走了,她從休息室里走出來,坐在他的辦公椅子上,很久很久
後來如念走了進來,給她倒了杯茶,像平時一樣對她說說笑笑,後來見依琳心不在焉便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如念端進來她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飯,一點胃口也沒有,直到如念說是洛西交待的,這才拿起筷子,很快就吃完了。
再後來,全部人下班了,她也下班了,回到家里,冷冷清清,只有阿姨一個人在客廳里收拾東西,見到依琳很驚訝,「大小姐今天回來吃嗎?」。
「嗯,他們呢?」依琳也很驚訝。
「夫人和二小姐說出去外吃,範先生說出去有點事不回來吃飯了,我我沒有準備食材」阿姨有點忐忑不安地看著依琳,怕她生氣。
依琳擺了擺手,「我今晚沒胃口不吃了,咦,我爸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有」阿姨回答。
「那誰和他出去?」範偉這段時間因為身體的原因,幾乎不出門。
「沒有,範先生是坐的士出去的。」
這就奇怪了,要知道範偉是有專用司機的,用得著坐的士嗎?
回到臥室,依琳心緒不寧,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小說,一個字也看不下,干脆跑下樓看電視,這些平時最愛的事都變得心不在焉。
不時地看外面,走出花園看了又看,短短的幾個小時如同漫長的一生,仿佛每一秒第一分鐘都要走一個世紀似的。
夜色越來越濃,當時針指向十的時候,突然她听到門口傳來汽車的聲音,心里立即喜出望外,從沙發里跳了起來,連拖鞋也不穿,跑了出去。
「洛西!!」她歡呼地跑出花園,想像著洛西從汽車里走出來,伸開雙臂將她緊緊擁入懷。
然而車門打開,從里面下來二個人,她跑動的身子立即僵硬住了,笑容、歡呼在這一瞬間凝固。
是晴姨和嘉琪逛街回來了,兩人神情開心地從後尾箱拿出一袋袋戰利品,看到依琳滯呆的樣子,不由抿抿嘴,兩人親密有說有笑地從依琳身邊走過,沒有其它人,連偽裝都顯得多余。
她站在原地久久的
直到阿姨出來問她,「大小姐,餓了沒有,要不給你下點宵夜?」
她望著阿姨還沒回答,就听到從客廳里傳來嘉琪的聲音,「阿姨,給我煮點吃的,剛剛顧著逛街才吃了一點點。」
「好的,我立刻去煮幾樣宵夜,大小姐也吃點吧。」阿姨答道。
依琳跟著阿姨進了屋,看到晴姨和嘉琪這才想起爸爸居然也沒有回來,她掏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結果,居然是關機。
她又趕緊給洛西打了電話,也是關機。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洛西變得好奇怪,就連一向足不出戶的父親也神神秘秘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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