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蕭承羨關切齊洛晴的婚事,還出言要幫忙,薛氏已然將他納入了沒有危險的範疇。原本見蕭承羨的畏縮漸漸消散,心里想著如果有蕭承羨這麼一位皇親貴冑出面維護,那李家還不得磕著頭來賠罪道歉?
想到這處,薛氏心里美滋滋的。也不隱瞞什麼,老實將李家托王媒婆來的事情告知了他。「原本咱家大姑娘蒙了此地里長家的青眼與他家的二公子議親,事情都順當的到了請期了。誰知道他家到了這時候竟然欺負起咱家,非要一同納了咱家的兩個姑娘。咱家清清白白的人家,哪能讓兩個姑娘共侍一夫?王爺,您說這事是不是他們李家欺人太甚?」
蕭承羨听罷覺得有些意思,雖然這樣的事情在勛貴之家並非什麼多了不起的事,但他還是附和了薛氏的話,「這小小的里長竟然也敢這麼欺民,到真是該好好治一治。」
「還望王爺給咱家做主。」薛氏順著他的話忙高呼了聲,語氣里有些激動。
「不過是小事小樁。」蕭承羨應下了薛氏,視線饒有興味得打量了番立在齊家阿爺身側的齊洛藺,也是低眉順目,也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唯有不同的就是不似齊家三人的畏縮拘謹,是個膽大的。
再多的打量也看不出什麼,蕭承羨撇開了眼,對許清渠說︰「原來這就是困擾清渠和齊佬的事情?」
許清渠很是汗顏,這事如果有蕭承羨開口自然是樁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沒他的時候,想要完美解決自然就有些棘手,全是因人而異。
齊家阿爺心里嘆氣,看蕭承羨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幫忙,總覺得並不只是這樣單純的好意。此刻也管不得薛氏那兒得了蕭承羨的話後是如何心中大石落地,滿面的舒坦,只又一次推拒蕭承羨的好意,「王爺實在不必勞心,這事老頭子已經有了主意,也已經吩咐了犬子去辦,這兩天便可解決了。」
蕭承羨一而再再而三非要多管閑事過問齊家的事情,還是樁算不得多大的閑事,郭通和陳隋山覺得蕭承羨是太閑的慌。齊家阿爺一再推辭拒絕蕭承羨的好意,郭通和陳隋山只覺得齊家阿爺真的是人老糊涂腦子不好使了。這兩人合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傻字。
薛氏一听齊家阿爺竟然還不願意蕭承羨幫忙,氣的嘴都要歪了,小聲的喊著,「爹爹,你在說什麼啊。」
「之禮,讓你去辦的事情可都辦好了?」齊家阿爺不理薛氏,只問齊之禮早上說的兩樁事是否已經都去辦妥了。
齊之禮聞听齊家阿爺問他話,抬眼看了看蕭承羨,見他並無什麼不快的情緒,忙回答齊家阿爺說︰「都已經照著父親的意思辦了,囑咐過鄰家的陳狗子幫忙盯著李老爺回府的時辰。也喊了劉貴家、朱忠義家、王沖那幾家人家幫忙。等晚些就過來幫忙將聘禮先抬出去候著,只要李老爺前腳一回府上,立馬就去敲門,不愁見不著李老爺。」
見齊之禮與齊家阿爺已經商定了事情,也做好了準備,薛氏心里氣的更是不行。齊家阿爺那里說不上話,只能咬牙切齒的對旁邊的齊之禮說︰「閨女他爹,你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真要退婚?」
薛氏氣不過李家要娶兩女的打算,可是真要退婚又是舍不得。一是擔憂齊洛晴的閨譽因此受損,二是還貪圖著李家的家世在這一方清水鎮的獨一無二。錯過了這村再沒這樣好的店,總覺得很不甘心就這麼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齊之禮看了薛氏眼,只斥了聲。「你別說話。」
薛氏氣悶不已,不過在蕭承羨面前到底也不敢放肆,只能憋著不發作。
而接下來蕭承羨的話更是讓她捶胸頓足氣到吐血,蕭承羨只說︰「看來齊佬果然已經有了妥善解決的法子,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多管閑事了。」
「還謝過王爺。」齊家阿爺順著話再次謝過蕭承羨,這話題便可翻篇了。
蕭承羨說自己本是來接許清渠的,現下許清渠還有事情並不能走,蕭承羨便不久留。說是還要在十里外駐扎休整兩日,等兩日後再來拜訪,這便趁著日頭還高的時辰走了。
齊家一家只送蕭承羨到門口,許清渠說再送一程就跟著一起走了。齊家阿爺和齊洛藺看著遠去的人,終于松了口氣。
待貴人一走,薛氏關起門來便發作起了怒氣。加之齊洛晴知道齊家阿爺和齊之禮都做好了退婚的打算,好不容易停當的眼淚又流了滿面。齊家一時鬧的雞飛狗跳。任誰都說不動薛氏,加之齊洛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退聘禮的事情不得不挪到第二天在辦,這一天齊之禮只在開導薛氏之中度過。
齊家阿爺和齊洛藺也說了大半夜的話,話中始終圍繞著突然就出現的蕭承羨。兩人對于他的出現或許也能猜的出一半,但頭一次與蕭承羨打交道,兩人的感覺一致︰蕭承羨此人比之榮王,絕對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經過一夜的解釋,齊之禮好不容易說動了薛氏讓他和齊家阿爺處理李家這事。薛氏的職責便是好好寬慰齊大姑娘。這天齊之禮便又曠了一天工,重新找好了人,在傍晚時分將李家的聘禮悉數抬到了李家去。
時間掐的正正好好,李濱海前腳剛進李府大門,他們後腳就在府門前吵吵嚷嚷的叫開了門。
撒潑的事情農家漢子都會做,可要輪到叫苦喊冤咄咄逼人這些,許清渠自認沒人比他合適,所以也是自告奮勇跟著齊之禮一起去了。
叫開李家的府門,見了李濱海後,便由許清渠出面向李濱海討要說法。
李濱海听說齊之禮帶著一隊人抬了不少東西在府門口等著,便好奇的親自過來看個究竟。才一露面還沒來得及喚齊之禮,許清渠已經憤憤不平的湊上前,口里嚷著,「李里長!李老爺!您倒是給咱家一個說法,事情到底打算如何了卻?」
李濱海聞言只有滿腸子的奇怪,「齊家的世兄弟,這是要了卻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許清渠哼笑了兩聲,徒然拔高了嗓音蹦出兩字︰「退婚!」
李濱海聞言愣住,「退婚?」退什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