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渠眼里一亮,對蕭承羨說的這話又驚又喜,但更多的自然是喜色。
「王爺是要……」口中不敢妄下論斷,心里卻想的是,他家王爺終于要出手了?終于不打算再任由皇帝老兒搓圓揉扁,再四處漂泊了?
這些年追隨著蕭承羨的身後,許清渠走過許多地方。曾經是無所謂,可時日久了,漸漸就有了一種煎熬。
在玉龍關虛度的那兩年,許清渠每日愁苦的不是關中生活的單調,也不是關內關外時不時的沖突突變,而是實打實的英雄無用武之地。
如今四海升平,朝業順遂,國強民富。與鄰國之間也維系著表面的風平浪靜,邊境也是平順無戰事,無需他來獻計獻策部署其他。
雖偶有沖突小麻煩,但只要鎮關一隊鐵騎一出,所向披靡,各種事務全數化解。這其中也沒有許清渠任何事情。
`.``在玉龍關的那兩年,許清渠除了偶爾與京內通通信說說有無,了解一番京內又出了什麼事外,只剩下整日紙上談兵的消遣。
此番回京後,各種事務重新部署,重新整頓,許清渠忙碌的很是高興,眼看那許多事情都到了該要收網的時候,若是讓他再出去虛耗幾年,他是真的不願意看著如今的局勢又變回去。
對面的蕭承羨不再多贅述一遍他剛才的話,只是心有靈犀般的向他簡單的點了個頭。
許清渠終于可以放心領悟。
現下蕭承羨終于松口,許清渠可顧不得屋里還多著一個旁听的齊洛藺。忙向蕭承羨要一句準話︰「長留還是短留?」
如果要長留,就要玩一場狠的。
如果是要短留,那方法相對應的也多了起來。
蕭承羨也不贅言︰「至少留幾月。」
如果打算長留京內。那也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不然無法讓皇帝陛下信服,反之還可能遭來皇帝的猜忌。
所以長留並不是所能選的好選擇。
許清渠的問話問出口後也是早有了答案,如今听蕭承羨果然如自己所想般的選了短留後,便也照著他所要的目的沉思起來。
短留能用的借口實在太多了,最常用的借口便是托病不出。
不過蕭承羨說,這番不只自己要留下。聞人柳那邊也要留下才成,那稱病自然就不能了,總不能兩方都稱病請辭。到時候太醫一來,總也難以應對。
就在許清渠衡量各種利弊的時候,蕭承羨已經有了空余時間關注齊洛藺。
「近幾日你來尋本王多次,是有什麼事?」
齊洛藺沒想到蕭承羨會忽然提問自己。也沒想過合適的說辭。一時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怔愣的望著他。
然而對方本就是個耐心十足的人,這會兒見她看他,一副全沒準備的樣子,也就不慌不忙的等著她的答案。
齊洛藺總不好說她其實是想找許清渠的,只是她忌憚他在府里不敢去找許清渠,故而總是先來打探他在不在。
不過齊洛藺倒是不知道,蕭承羨還知道這事情。看來不是柳曲院的小丫頭不會打探就是府里的所有事都躲不開蕭承羨的耳目。
對此,她傾向于後者。
等了半天。也沒等來齊洛藺的一句回復,蕭承羨終于決定不再等了。
瞧許清渠還在盤算各種利弊損失,蕭承羨又問了齊洛藺一個問題︰「下月是你生辰?什麼時候?」
齊洛藺一愣。
總覺得今天的蕭承羨問題有點多。
而且老是圍著自己打轉,又突然生出問自己生辰的事情,這讓齊洛藺饒是覺得自己如何懂的多看的多,一瞬間也猜不透蕭承羨問話的用意。
只不過這回也不好再繼續緘口不言,老實回答︰「三月十四。」
蕭承羨點點頭。
「三月十四是你的及笄。該是大辦才是。」
蕭承羨這一句話不禁讓齊洛藺愣了,就連許清渠也不再想他的計策了,愣愣的看著蕭承羨,仿佛沒听清他說的話。
兩人都是啞口無言的看著他。
原來蕭承羨心里頭早已經有了計較。
許清渠和齊洛藺都轉過心思來。
還有什麼事抵得過一個姑娘的及笄禮來的隆重?
及笄禮後就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其實齊洛藺這及笄禮應該是回清遠村,回家里去過的,畢竟及笄禮中所涉較多。可她一直安居在這里,其實也不過是權當自己忘記了年齡的事情。
也是不想回去看家中的那幾位。
可沒想到蕭承羨竟然會提起來,還說什麼大辦。
大辦?如何大辦?她這個姑娘又沒什麼身份,不過是個客居的人。及笄再隆重,沒有雙親在旁,又能隆重到哪兒去。
齊洛藺抬眼看蕭承羨,想知道蕭承羨突然拋出這話後會不會有後話跟出。
她心里有些預感,而這些預感並不是太好。
而許清渠乍听蕭承羨提及齊洛藺的及笄時,他也是有心想要大辦的。畢竟當初帶齊洛藺進京時候,他也私下向齊家阿爺保證過,絕不會虧待這世佷女。
而今又遇齊洛藺及笄,又恰逢又要出京鎮守,他也兩邊為難。沒想到蕭承羨還體會了他的心思。
可真有這麼簡單?
相比起齊洛藺心思彎彎繞繞,想的頗多,蕭承羨這早就醞釀好了的人自然沉著的仿佛說的不過是一樁信口而出的小事,這會兒終于說出齊洛藺等著的後話來︰「既然如今你居于府中,回去光州也是不可能了,府里自然要為你好好操辦。」
其他姑娘听了這話或許要樂到天上去了。可齊洛藺看著他,不言語。
事情絕非這樣簡單。
蕭承羨略過齊洛藺,看許清渠︰「清渠,你看這事情辦起來如何?」
這事情蕭承羨事先沒同他說過,許清渠也苦惱自家王爺到底有了什麼主意,就不能坦白告之嗎?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難道是因為自家佷女在,所以王爺說話也學會彎彎繞繞了?
早知道就不該帶他佷女過來,指不定蕭承羨就痛痛快快的把他要做什麼,想做什麼,怎麼做都告知他了。
「如果王爺想用大辦及笄禮之事來拖延出京的時間,那也並非良策,畢竟這時間也略少。」還有聞人府那邊,該如何拖延?總不能說人家要留下來參加及笄禮吧?
「那就再加一樁婚事。」蕭承羨口一張,又多添了一句。
兩位旁听的又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