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天使 第十章 自古紅顏多薄命2

作者 ︰ 上官午夜

「那家醫院在兩年內做了五十余例器官移植手術?甄佑宏的左腎有什麼線索嗎?」。咖啡館里,我問著坐在對面的羅天。

「沒有。」羅天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丁偉的案子呢?查出他曾在哪兒受過傷嗎?」。

「沒有。」

「那路小曼的案子……」

「也沒有。」羅天打斷我的話,突然問,「你那天晚上跟方原在一起喝酒?」

「對。」于是我將那晚在酒吧的經過說了一遍,「我以為路小曼讓我給方原做思想工作,不然干嗎約了我和方原,而她自己不去。後來方原喝得爛醉如泥,差點兒鬧事,我連忙給路小曼打電話,誰知她關機了。現在想想,那時候她可能已經遇害了。」說到這里,我難過地垂下頭,鼻子一酸。

「你只是收到路小曼的兩次信息,並沒有跟她通話,是嗎?」。

「嗯。」我抬頭問羅天,「怎麼啦?」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當時給你發信息的並非路小曼本人。」

「不是她本人?」我失聲叫道,「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直覺。」

「不可能!如果信息不是路小曼發的,那麼是誰?凶手嗎?他(她)為什麼發信息讓我去酒吧?而且還把方原約過去,難道不是因為方原跟路小曼鬧離婚,路小曼讓我給方原做思想工作嗎?上次他們結婚紀念日,路小曼也叫了我……不,我不相信你的直覺。」

「正因為上次她也叫了你。」接著,羅天話鋒一轉問我,「你當時幾點鐘離開旅館?」

「凌晨2點。你說正因為上次她也叫了我是什麼意思?」

「果然如此。」羅天答非所問,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然後點燃香煙陷入沉思。

片刻後,我把華斯比、張靜全的事告訴羅天︰「我懷疑張靜全能夠站起來,真的,但是他很狡猾,我什麼也問不到。」

「你跟他們說你是警察?他們相信?」

「當然相信,我有這個。」我從包里掏出證件給他看,剛拿出來我就後悔了,忘記他是刑警隊長了。

「這是哪兒來的?」羅天皺著眉問。

「呃,是尤希花錢做的假證。」我支支吾吾地說,「不過我們沒拿它干壞事……」

「尤希也有一張?」羅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正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可是違法的!哼,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警察證都敢作假,回頭趕緊把尤希那張交給我。」

羅天狠狠地批評我一頓,將證件沒收了。

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

羅天走後,我獨自一人來到酒吧,叫了兩瓶啤酒。

假如酒精能麻痹大腦,我最希望忘掉山頂上那殘酷的一幕。

也許羅天已經猜到凶手,但是真相未完全揭開之前,他不會告訴我,這是他的習慣。

其實我也知道,校園暴力團伙的成員一個接一個慘遭不測,倘若不是受害者報復,事情不會如此湊巧。凶手是高燁?張靜風?還是張靜全?或者是他們兄弟二人合謀?抑或是他們三個人聯手?

從甄佑宏和路小曼的案子來看,凶手的殘忍令人發指。事隔十年,他(她)心里的仇恨絲毫也沒有減弱,可見當年暴力事件對他(她)造成的傷害有多深。

是的,他們的確有錯,可是人非聖人,孰能無過?

就像甄珍說的,誰沒有在年少無知時犯過錯呢?犯得著不可饒恕嗎?

想起莫冬海,我渾身打了個冷戰,他是暴力團伙的最後一名幸存者,接下來會不會輪到他?

喝得迷迷糊糊之際,一個男子坐到我身邊,輕聲問道︰「怎麼,女警官也有時間出來喝悶酒?」

轉頭看去,原來是華斯比。我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證件被人沒收了,裝不成警察了,對不起啊那天騙了你……」說話間,我甚至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向他坦白及道歉,是因為我早已相信他不是凶手,也不是方原所說的「小白臉」。

華斯比大方地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不是警察,警察局不會派兩個小朋友出來做事的。」

「小朋友?」我唯有苦笑,「謝謝你沒有當場揭穿我們。」

「不客氣,不過我想問一下,你是從誰那里听說路小曼給我10萬元這等荒謬的事?」

「從誰那里听說的都不重要了。」我垂下眼,鼻子酸酸的。

「你跟路小曼是很好的朋友吧?」

「嗯。」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想到路小曼曾經對我的好,我立即紅了眼楮,哽咽道,「路小曼被人謀殺了,今天早上在大福山發現她的尸體,死得很慘……華醫生,時間真的不能化解一個人的仇恨嗎?」。

華斯比沉默片刻,嘆息道︰「真是紅顏薄命啊!」

然後,他主動向我說起路小曼的事。

兩年前,路小曼到康泰診所就診。他們從最初的醫生與病人的關系慢慢變成無所不談的好朋友,路小曼向他傾訴的同時,他也會說出他心里的苦惱︰「路小曼是個堅強的女子,不管遇到多麼不開心的事,從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她很愛方原,想盡一切辦法挽救那段支離破碎的婚姻,甚至不止一次問我如何留住方原的心,可是她不知道,男人一旦變了心,尤其還提出離婚,再加上她不能生育,所以……再怎麼補救,也是枉然。」

「可是……」我本想說方原其實也很愛路小曼,路小曼不能生育並不是導致他提出離婚的主要原因,但轉念一想我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現在說這些有何意義呢?于是我轉開話題,「華醫生,請問你的病人里面是不是有個叫張靜風的?」

「是,不過我不能告訴你他咨詢的問題,如果你懷疑他,那我可以告訴你,他從未提過路小曼,至少在我這兒沒有。」

「那他提過校園暴力嗎?」。

「校園暴力?」華斯比一臉愕然,看來張靜風並未提過——

5回到家中已經凌晨1點多,老媽還沒睡,一見我進門,便沉著臉問︰「怎麼這麼晚回來?上哪兒了?」

我隨口編了謊話︰「公司的同事過生日,大家去酒吧為他慶祝。哎,我先去睡覺啦,困死了,您也早點睡吧,女人熬夜很容易老的。」

「哪個同事過生日啊?」

「說了您也不認識。」換了拖鞋,我準備回房。

「甭裝了,你給我回來。」

坐定以後,老媽問︰「給我老實交代,你那份工作是不是黃了?」

「誰說的?干得好好的怎麼可能黃了?」

「瞧,還在裝,你們經理都把電話打到家里來了。」

「哪個經理?」我吃驚不小。

「好像姓莫的,是你們經理吧?人家那態度好得沒話說,一點經理的架子都沒有,讓我們給你做思想工作,還說如果你覺得工作上有何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你听听,這麼好的經理上哪兒找去?小煙,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聞言,我「哇」的一聲哭開了。

老媽驚叫起來︰「還沒開始說呢,你怎麼哭上了?」

我趴在沙發上放聲大哭,心痛得似乎抽筋。這下把老媽嚇到了,趕緊輕拍我的後背,連聲哄著︰「別哭別哭,要是覺得在這家公司待得委屈,咱不去了,媽媽以後也不說你了。」

我起身倒進老媽懷里,緊緊地抱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記得我跟您說的路小曼嗎?我們公司的人事部經理,她對我極好,真的很好,每次我受到委屈她都會鼓勵我堅持下去。可是這樣好的人為什麼遭到如此悲慘的結局?她被人殺害了。今天爬山的時候,幾個小孩子把一個塑膠袋當成足球踢來踢去,誰知道里面裝的是路小曼的人頭。我當時感覺天快要塌了,可我哭不出來……媽,您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嗎?我真的很難受,我不該去爬山的,否則……也不會被我親眼看到……」

老媽也緊緊摟著我︰「孩子,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里。」

終于哭夠了,我枕在老媽的腿上,長嘆一聲問她︰「媽,您是不是嫌棄我?我什麼都不會,找工作沒人要,這麼大了也不能為家里賺錢。」

說話間,老媽用手指緩緩地幫我梳理頭發。听了我的話,她撲哧笑了起來︰「傻丫頭,媽怎麼會嫌棄你呢?你是我女兒呀,如果你以為我讓你出去工作是想你為家里賺錢,那你就錯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出去闖蕩、出去鍛煉,女人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家里無所事事,如果哪一天我和你爸突然不在了,你怎麼生活呢?靠羅天養活你嗎?我不贊成,女人必須有個事業才能抬起頭來。我不希望你將來受苦受累,羅天是警察,他沒那麼多時間陪著你,你要是沒事情做,久而久之,就會覺得很孤獨很空虛。再說了,羅天能有多少錢養活你呀!」

老媽的話像催眠曲令我昏昏欲睡。

過了一會兒,我喃聲道︰「媽,您能幫我揉揉太陽穴嗎?我頭好疼。」

在老媽輕柔地按摩下,我終于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清晨5點45分,老媽一夜沒合眼,手指也未曾離開過我的太陽穴。看著她布滿血絲的雙眼以及憔悴的容顏,我心疼得眼眶發熱,轉身給了她一個深情的擁抱,並向她保證,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上班,不管受到什麼委屈都咬牙挺過去,不讓她失望。

回去上班其實還是另有所圖——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莫冬海渾身血淋淋地爬到我跟前向我求救,再加上他在電話中對老媽說的那番話把我感動了——所以我決定回去,也許幫不了什麼,但至少可以隨時提醒他,讓他多些防備。

快到公司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對方自稱是AK銀行營業廳,聲稱我的信用卡在AK銀行年度抽獎活動中獲得二等獎,獎金50萬元。在我愣神之際,對方繼續說道︰「小姐,請問您今天可有時間,我們的工作人員將與您詳細面談。」

會不會是騙子?但轉念一想,我的信用卡里沒有錢,還欠費幾百元,于是我隨口說了句「下午1點有時間」。50萬元啊!天上怎麼可能掉下這麼大的餡餅?就算走狗屎運,也不會輪到我的。

掛斷電話以後,我直奔公司而去,根本不把剛才的電話當一回事。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莫冬海辦公室報到,他似乎昨晚沒睡好,臉色有些憔悴,還有熊貓眼,此時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見我進來,他微微地睜開眼楮,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回來了?出去做事吧。」

我躊躇著,tiantian嘴唇︰「莫經理,那個……」

莫冬海輕聲打斷我的話︰「先做著吧,跟他們多學習學習,過段時間再給你安排其他工作。」

其實我想說的並非工作的事情,只是想提醒他小心點兒。

待我思索著如何開口時,桌上的電話響了。

莫冬海抓起話筒,數秒後他的眼楮睜得老大,挺直脊背說了句︰「是你?」上下衣兜好一通模索,終于模到打火機,他再次點燃香煙,惡狠狠吸上兩口,剛想說話,便敏感地看了看我。

盡管我對這個神秘的電話充滿好奇,但還是知趣地離開辦公室。

走到外邊,只見幾個同事圍在一起談論著路小曼的事情。我搖搖頭繞道而行,站在「生者和曾經生活過的死者」之間,有的人帶著驚訝,有的人帶著畏懼,更有的人帶著平靜。這里有生者對死亡的思考,也有死者對生者的告誡,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工作在同一個公司,大家卻體會著完全不同的人生,這是否是命運的不公?

阿薇一把將我拉到旁邊,眼里閃爍著驚異的光芒,壓低嗓音問︰「小煙,路小曼是怎麼死的?听說死得很慘,被人分尸了,是誰干的啊?」

我不想再提此事,壓制住內心的傷痛,輕描淡寫說了句「不知道」,轉身要走。

阿薇還是緊緊拉住我︰「告訴我嘛,你肯定知道。哎,我听說路小曼生活作風不檢點,腳踏幾艘船,被她老公捉奸在床,她老公一怒之下把她殺了,我還听說……」阿薇今天把頭發盤在腦後,略施淡妝,穿著白色的無袖連衣裙,肉色絲襪和黑色高跟鞋很好地襯托出她豐滿的腿部。

未等阿薇說完,我皺著眉打斷她的話︰「小曼姐不是那種人。請你不要污蔑她,讓她好好安息吧。至于她的死因,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男朋友是警察,但他不會告訴我的。」說完,我不再管阿薇有何反應,扭頭就走。

沒走幾步,身後立即響起阿薇的聲音︰「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脾氣變得這麼大了。有啥好神氣的,回來了還不照樣是‘企劃主管’!」

話音剛落,莫冬海神色恍惚地從辦公室出來。走了幾步,他回頭打量著我,說道︰「古小煙,你去我的辦公室,如果等會兒有電話打進來,你就說我出去了。」

我木訥地點頭答應,心里別提有多納悶,這種事理應由秘書阿薇執行,干嗎叫我了?

轉過而去,恰好踫到阿薇那雙即將冒火的眸子,我趕忙tiantian嘴唇,干脆避開她的目光,徑直走進莫冬海的辦公室。

果然不一會兒,電話響了。

接通後,對方是一個男子︰「莫冬海在嗎?」。聲音甚是耳熟。

我說莫經理出去了,對方便掛了電話。

就在這一瞬間,我听出來了,那聲音是張靜風的——

6張靜風干嗎給莫冬海打電話?

方才的電話也是張靜風打來的?他們倆現在出去會面嗎?

容不得多想,我飛奔跑出公司,試圖截住莫冬海,可惜他早已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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