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楓也好奇起來,「事後父親沒有跟爺爺提過母親的身世嗎?」。
「提起這個我就來氣,這麼大的事,那混小子竟然事先都不知道透個風,還是在接到那封告密信之後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出來,差點沒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折騰死。」想想當時的情況,直到現在想起來老太爺都還是氣的想跳腳。
看到自己爺爺憤恨的樣子,柳如雪忍不住別開眼,見慣了爺爺淡漠的樣子突然看到爺爺跳腳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老太爺輕咳一聲,「總之,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等你們下次見到你父親再問他吧。」說完擺擺手,「我有些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隨即掃視到一直沉默不語的燕靖。嘆口氣︰「靖小子,兩年前的事情,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不用我說你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你父母親跟雪兒父親從小都是我一直看在長大的,他們關系也一直不錯。五年前,柳府發生變故之前,楓兒父親就有跟你父王私下提起過。要他小心提防黑手,但是沒有想到竟在三年後出現這種屠門這種慘案,我不知道凶手是誰,但我想你也應該清楚與那人月兌不了干系。」提起當年那件事,老太爺也備受打擊,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神色疲憊。
看著神色倦厭的爺爺,柳如楓知道自己的爺爺累了,也不忍心再讓他提起那些傷心事,便拉著柳如雪與還在沉默的燕靖告退,「爺爺,你休息會吧,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了,您就不要再傷心了。」
老太爺坐著不動,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柳如楓三人才抬腳離開了安然居。
此時已經天黑了,晚膳的時間到了,但三人卻沒有了用膳的心情。一路沉默著出了安然居,這時燕靖開口道︰「天色已經晚了,我就不留了,我回府了。」
說完跟柳如楓拱手告辭,轉臉看了柳如雪一眼。隨即轉身向著前院而去。
柳如雪沉默的看著燕靖前行的背影,最後終于開口叫住他,「燕靖。」
柳如楓訝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燕靖則是一怔,轉過身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沉默了半晌,「如果查出背後的真相之後你會怎麼做?」柳如雪抬起頭,直直的盯著燕靖,不放過他的一絲表情。
柳如楓睜大眼楮,妹妹這是?隨即看向沒有一絲情緒的燕靖。
听到柳如雪的問話,燕靖起初怔了一下,然後笑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隨即走回柳如雪的面前。
見柳如雪還是盯著自己,燕靖抬起手輕輕的模模她的頭,看著她︰「我對以後沒那麼多的想法,我現在只想守住我想要的而已。」
柳如雪低下頭︰「是嗎?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呢?」柳如雪考慮不是沒有依據的。
燕靖笑笑︰「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傾盡全力,魚死網破又如何?」說著這話,燕靖仿佛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柳如楓震驚的看著面前的兩人,隨即低頭,這一天不是沒有可能。
見兄妹兩人還在沉思,燕靖拂了拂衣袖,轉身離開。
兄妹倆復雜的看向已經走遠的燕靖,思考著燕靖的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雪閣,柳如雪徑直走回床上,直直的躺下,思考著以後的事情,疲倦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想起了燕靖,兩年前,燕王府一夜之前被屠滿門,很明顯這是一起預謀已久的謀殺。府中三百八十六人,除了出門在外的燕靖竟無一活口。想問出當年那晚的事情也找不到人,血海深仇,燕靖肯定是不能不報的,而且三百多人被殺,周圍竟無人知曉,可以確定,當年燕府內部一定出了什麼事情,以至于連求救都不曾。
燕靖肯定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甚至可能查出了凶手是誰,想想他背負了燕王府一眾人等的血海深仇,柳如雪就忍不住替他擔憂。
隨即想到如今的局勢,再過兩個月哥哥就要及冠了,及冠之後就意味著他可以進入朝堂了。而同樣,燕王府的燕靖也是一樣,他與哥哥的及冠是同一個月。這也就是說哥哥與燕靖只要進入朝堂,就等于再度將鎮王府與燕王府推到風口浪尖,一如回到五年前。
想想此時的復雜,柳如雪坐起身仔細的思量起來,看來為了預防萬一,還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盡管鎮王府已經退出朝堂五年了,但是世家的底蘊與根基卻未動到分毫,就如爺爺所說,如果當初父親沒有詐死,淡出皇帝的視線,恐怕現在的鎮王府已經不復存在。而現在,哥哥就要及冠進入朝堂,等于說又進入了君王的視線,既然他覺得鎮王府已經是他的一根肉刺,那麼就一定會再度下手。同樣,燕靖也是一樣。所以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在進入朝堂前,鎮王府就要跟燕王府聯手,擰成一股,兩股勢力合起來讓他不敢輕易下手。
難怪爺爺會讓燕靖知曉自己父親的事情,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這人倒騰完兒子就要來倒騰孫子,真是不容易啊。
柳如雪心中大致有了數,感慨來一下姜果然是老的辣,隨即閉上眼躺下。看來明天必須的去趟怡情樓,順便去看看情況。翻個身又想起前往東淵國的兩人,看向窗外的月亮,嘟囔著︰「真是兩個無情的人,不說一聲走就算了,算計我也算了,可是都走2天了連一封信都沒有,也不知道到了沒有。」
听到房里的動靜,依戀剛好端了晚膳回來,推開房門,「郡主,你在說什麼呢?什麼無情的人呀。」
「沒什麼,兩個無情的人不用理他,肚子餓了,吃飯。」爬起身,坐回桌前,開始細嚼慢咽的吃起來。折騰到現在都餓了,也不管他們倆了,填飽肚子是大事。
此時她不知道,她嘟囔的兩人正在月下疾駛,不要說寫信了,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們接到消息,玉太後的病情又重了,他們要盡快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