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柳如雪收回神色，看向自己的母親，看了看天色，「娘親，都這麼晚了，您跟爹爹好好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
風輕煙看了看時辰，點點頭，「都到子時了呢，這些都不急在一時，以後再說。」
柳如雪輕輕的應和一聲，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然後轉身出了房間，此時牡丹也早就到了，就等在門外。
看到牡丹，柳如雪輕點了一下頭，一旁一直守在門前的莫嬤嬤見狀，忙迎上來「郡主的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離這里的不遠處的雅居。是太後吩咐的，奴婢帶郡主過去吧。」
柳如雪福福身，「有勞莫嬤嬤了。」
莫嬤嬤頷首，「郡主請跟奴婢來。」
穿過院內的琳瑯，徑直出了院門，轉個彎一座閣樓就出現在眼前，門口有幾位婢女已經提著燈籠等候在此，看到莫嬤嬤領著人來，幾人皆跪下行禮，「參見郡主。」
柳如雪頷首，「你們都起來吧。」說完轉頭看向莫嬤嬤。
莫嬤嬤意會，「深夜了，奴婢就不打攪郡主休息了，我還要回去照顧太後，就告辭了。」
柳如雪點點頭，「嬤嬤慢走。」
莫嬤嬤行個禮便告退了下去。
看著莫嬤嬤提著宮燈走遠，柳如雪收回神色，看了看面前的四位婢女，沉默了幾瞬，最後踏進閣樓。
在外面還不覺得，一進閣內立即發現，這閣樓的精致奢華無比。
閣內的裝飾吊墜皆用萬金難買的琉璃制成，在燈光的映襯下發出五顏六色耀人的光芒。兩邊牆壁上雕鏤的花紋也皆用上好的白玉瓖嵌其中，就連鋪在地上的毛毯也是上好的波斯毛毯。
看到這個景象，柳如雪抽抽嘴角，這也太大手筆了吧。轉頭看向跟隨在後面的四位婢女，帶頭的婢女注意到柳如雪詢問的眼色，忙上前，「奴婢芸香，乃是這煙閣的大丫鬟，這個閣樓已經多年沒人入住了，但太後一直派專人打掃這里，而且在幾天前，這里再次整理了一遍，所以里面很干淨，請郡主放心入住。」
柳如雪收回視線，原來這是煙閣，那這麼說這是母親未出閣之前的居所咯。
慢慢的仔細一遍遍看過，果然就像芸香說的那樣，這里面有不少什物都是之前的，盡管保養得當，但還是依稀能看出年舊的模樣。比如雕鏤上的白玉花紋，萬金難求的漢白玉屏風，與熠熠生輝的琉璃宮燈。但也有不少是最近才添加上去的，比如閣頂中心的吊墜，與地上的波斯地毯，與不少的小事物。很顯然，裝飾者也盡可能的保留了煙閣之前的面貌。
輕輕的撫模著這一條條的鏤紋，指月復緩緩拭過上面的白玉，柳如雪似乎能想像的到自己母親在這所閣樓生活的樣子。眼眸緩緩溢上滿滿的暖意，靜靜的感受著母親曾經殘留在這所閣樓的氣息。
看到柳如雪久久不說話，只是盯著那些東西看，芸香忐忑的開口，「郡主，請問是哪里有什麼不對嗎？」。
听到芸香的聲音，柳如雪回神，笑了笑，「沒什麼，你們別多想，這所閣樓很好，我很喜歡。」
听到柳如雪的話，芸香松口氣，還以為是哪里不對勁呢。收回神色，輕輕的再次詢問，「郡主，現在夜深了，是否要休息，奴婢給您鋪被子您歇息可好？」
看了看一直靜默不語的牡丹，最後點點頭，「好，你們鋪完就下去吧，也不用守夜了，牡丹在就行了。」
芸香看了一眼牡丹，最後點點頭，「好的，奴婢們就在隔壁的側間歇息，要是郡主還有什麼吩咐就只管叫我們。」
柳如雪笑笑，「好。」
芸香點點頭，吩咐著後面的幾個丫頭一齊去整理床鋪。
牡丹看了幾人一眼，也不說話。
沒多久芸香幾個丫頭就整理好了，見柳如雪也沒有其他吩咐，「郡主，床鋪已經鋪好了，沒什麼事情我們就下去了，還請郡主早些休息。」
柳如雪點點頭，芸香幾人便退下。
听到關門聲，柳如雪轉頭看向牡丹，「怎麼了？一直不說話。」
牡丹收回視線，緩緩的走到凳子上坐下，「郡主，我不得不說一下我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我們進了皇宮就等于跟兩眼一抹黑，這里就像一個巨大金絲籠而我們就變成了金絲籠里的小鳥，這種被監禁的感覺真的很不爽。而且不相信郡主看不出剛剛那四個婢女個個是高手。」
柳如雪淡定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緩緩的品了品，「那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牡丹訝異的看了柳如雪半晌，最後低下頭，「郡主自己心里有數就好。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我想問問郡主。」
柳如雪淡淡的「嗯。」了一聲。
牡丹沉默了片刻，「我是不知道為什麼郡主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還義無反顧的踏了進來，也不明白為什麼郡主讓我們所有人都不許管這件事情。但是我隱隱有一種感覺，郡主好像在來東淵之前就已經成竹在胸了。所以我想知道的是郡主是不是在籌謀著什麼。」
柳如雪愣了愣，最後放下茶杯，看著牡丹笑了笑，「不愧是我訓練的人，如此敏銳。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其實我的確是在出京都之前將這一切都預料到了，而且正如你所說我也的確有所籌謀。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我在籌謀什麼事情，所以，現在的你就只需要靜靜的等著這一切真相大白就好。」
牡丹愣了愣，沒想到郡主會如此坦誠的跟自己說這些，雖然她沒有說明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就這些就足以證明郡主對自己的信任。
釋然了一下，隨即走到不遠處的軟榻，一氣呵成的躺下，「既然郡主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再說什麼了，天色不早了，早點睡吧。」
牡丹的豁達讓柳如雪松口氣，這也是自己要帶上牡丹的原因，她心細如塵，相比起紅籮的那種容易擔憂的性格，很顯然牡丹的豁達能讓自己的行事方便很多。
好笑的看著牡丹已漸漸入睡的樣子，叮囑了一句，「天冷，注意蓋被子。」
牡丹顰起眉頭翻個身，口中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但還是听話的卷起被子。只是翻過身背過柳如雪的臉上眼楮緩緩睜開，眸子溢上深思。
已經深夜了，的確應該休息了，看了一眼牡丹，轉身走到床鋪上躺下，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