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季家不太平,季安寧這一夜和季潔悅兩人相伴睡得早,等到第二日清晨醒過來,季家的格局已經有了大的改變。季老太爺和季老太太共同做下決定,兩位老人家選擇析產分居,今天請人來做證人。
季安寧听到這個消息,她愣一愣,現在的季家,說到底應該是季守業的家。季老太爺和季老太太都是靠兒子吃飯的人,那里存在什麼析產的說法。只是大人們做事,自有大人們的想法,她只是在一旁听著布氏跟听到消息趕過來田家大舅母說話。
田家外祖母已經趕去老園陪季老太太說話,布氏嘆息著跟一臉惋惜神情的田家大舅母說︰「太爺說既然不能休妻,他就要一張書面說明分居。老太太說已經臨到頭來,她委屈過了二十幾年的日子,現在實在不想再和太爺混下去,既然為了兒孫的面子,不能合離,有一張書面分居說明也行。」
田家大舅母瞧一眼神色平和的季安寧,她的神色緩和下來,她听說季家的事情後,她第一反應就是怕驚嚇到年紀尚小的季安寧,季家亂起來,可是無人會管這麼一個孩子。而季樹立雖說年紀也小,可是他是男兒,季家總會有人照顧著他。
田家大舅母伸手模了模季安寧的頭,問︰「寧兒怕嗎?」。季安寧知道田家大舅母有孕,她不想讓她太過操心,便趕緊輕輕搖頭跟她說︰「不怕。大舅母,昨天人散開後。三哥三嫂帶著我們就去了大哥的院子里,後來,天晚後。我跟悅兒一塊睡在她的房間里。」
田家大舅母笑瞧著布氏,說︰「你的孩子一個個懂事孝順,寧兒在你身邊時間長了,都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你有空時,我一定要向你多請教教導孩子的方法。」布氏伸手一樣模了模了季安寧的頭,她笑著說︰「親家嫂子,我要向你學習的地方太多。寧兒在田家被教養得特別好,她懂事體貼人。」
季安寧的臉紅起來,她幾時是那種懂事體貼的人。她一向是隨著心情來做事的人。她再活一世,決定輕易不去委屈自已。她現在已把季家當成家,自然要仗著年紀小時,更加隨著心意輕松過日子。
季老太爺和季老太太無家產之爭。他們兩人的析產分居很快的操作下來。夫妻兩人此後一人居住在後院,一人居住在老園里,如無大事,夫妻可以生死不相往來。而對兩位老人的奉養方式也同時定下來,季守業兄弟三人按月供奉雙親月例,銀子的數量同時寫在析產分居的書面說明書上。
季老太爺大約從來沒有想過析產分居與子女孝順的牽連,當他听見季老太太提出來要書面例出來兒子們的孝行之後,他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季守業兄弟很自然的反對。可是季老太太執意要按熟州城里規矩行事,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得極其清明︰「老大夫妻兩人這大半輩子就是為了家里事操勞,他們年紀不少了,我做母親的人,心疼孝順的兒子兒媳婦。
有些事情,今天人多,就一塊解決,免得下一次還要麻煩大家一趟。」來季家做公證的人,是與季家有姻親關系的人家,自然了解季家的家事,而他們听季老太太的一番話,他們對季老太太有了新認識,也很是佩服她的為人處事。老太太特意鬧上這麼一回,大約也是想著法子從根本上解決兒子們將來要面對的為難事情。
大家都沒有去打量季老太爺的面色,只把一些家庭里對老人奉養方法提出來,大家商量著決定下來,而季老太爺最終點了點頭,他的面色不太好看,可是此時已經沒有人去管他的神色如何。季守業兄弟兩人的心思都用在季老太太的身上,他們擔心老母親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中餐後,季守業兄弟送走客人們,兄弟兩人又陪在老母親身邊。季老太太瞧著一對兒子的神情,她笑後又欣慰的瞧著他們兩人說︰「你們做你們自已的事情去,我沒有什麼大事。早在那年你們祖父祖母走後,老三還在月子里,他就跟我提過要休我的事情。
只是你祖父不行的時候,他請人幫著立書下來,因我太過孝順老人們,只要我不做有傷國體的大事,他是無權利休我。這一輩子,我也算是值了,你們祖父祖母最終是為我們母子著想,護了我們母子。如今這件大事定下來,日後你們就按規矩每月付奉養費用給他,旁的雜事,就不用張羅得太過仔細。
我現在就是去了,總算是能安心下來。」季守業兄弟很有驚心的瞧著季老太太面上神情,她是一臉無任何牽掛的神情。季守成趕緊開口說︰「母親,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如今大哥正是在過度時期,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哥要是退下來,指不定沒有那般容易再上去了。」
季守業瞪一眼弟弟,卻在見到季老太太一臉慎重神情,又見到她重新打起精神時神態,他心里暗自松一口氣,背地里沖著弟弟豎起拇指,嘴里說道︰「母親,我想得明白,等到兒女成親立業時,我就不會在用心仕途上面,我那時就來跟母親學種菜,我們母子一塊在菜地里忙碌,一起悠閑過田園生活。」
季守成在一旁搶著說︰「母親,你一向疼愛大哥,他又一直比我精明能干,等到那時候,你不能太過偏心,你一樣要教我做這些農活。」季老太太被兩個老兒子哄得高興起來,她連連點頭說︰「行,我就努力活成老妖精,一定等著你們能輕松度日,把你們教會種菜,我才放心離開。」
季守業兄弟被季老太太趕著走後,兄弟兩人還是有些不放心,兩人安排兩家人每日前來的的時間。季守業跟季守成說︰「我會讓你大嫂和佷媳婦帶著孩子們常來吵吵母親,你那邊一樣讓孩子們多來吵吵老人家。母親一向疼愛孩子們,她瞧著孩子們笑鬧著,心里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