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石諾最後的話,他還是特意放輕了聲音,不是在近處的人,是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顧石諾心里那有不明白,顧七老爺一直有心想要他們兄弟迎娶他愛妾娘家的佷女,他的兄長避開過去,迎他的嫂嫂入門。
這一次,顧七老爺那位愛妾專門把人接到顧家小住起來,就是過年這樣的時節,還把人留在顧家。顧七老爺的妾室和那位女子都想造成即成事實,可她們也不想一想,他會給她們機會嗎?顧家別的長輩們,會容許這種情況出現嗎?
顧四老爺略有些警告性的瞄一眼顧七老爺,他帶著笑意告辭說︰「我們先走一步,過兩日,我們再來听消息。」他話里話外都是不肯放棄的意思,顧四老爺寧願顧石諾娶到季家這個小女子,哪怕讓他再等上三年都行。
顧家從來不差傳承的子孫,就怕有孽子的存在。顧石諾年紀不大,晚上三年成親,也耽誤不了他生兒育女的大事。顧四老爺很是惡心顧七老爺在小妾的事情上面轉不出來,他為那樣貪財的妾室,已經誤了前程還不自知。
王大人很是自然的跟著顧家人告辭,中年男人留下來,季守成和季樹正起身去送王大人和顧家人離開。書房里安靜下來,季守業很自然的向著中年男人行大禮,中年男人笑著接受下來,他笑著說︰「我離開這里多年,這一次順道來瞧一瞧故人。
就給顧家主事的老爺子尋來提親,你能給我一個面子。好好的考慮這門親事的可行性嗎?」。季守業一臉為難神情瞧著他,低聲說︰「大人,我家佷女性情單純。她雖說沒有在父母面前長大,可我和妻子從來拿她當嫡親女兒看待。
她是沒有那種跟人爭斗心眼的人,反而是那種粗心性情的女子。顧小將軍,我是很瞧得上他本人,可是對他的家庭,卻心有疑慮,男人很少能伸手到內宅里護妻。他的父親寵妾到了快要滅妻的程度。我是不願意我護著長大的孩子,去受那樣一份內宅不寧的罪。」
官威濃重的大人,他瞧著季守業輕輕嘆一聲。說︰「我一直敬重你為人處事有自已的底線,你也知道我的為人處事。正因為這位顧小將軍品行不錯,算得上是女子的良人,我才願意走這麼一趟來幫著他說話。
我不曾見過你的佷女。想來在你的教養下。一定是一個端莊性情的小女子。女子嫁人之後,她總在面對內宅事務。你覺得顧家亂,可這種亂在面上。別的人家,你瞧著不亂,可那種亂藏在陰影里面。
與其讓你的佷女嫁後去面對陰影里的亂,還不如讓她去面對顧家表面的亂,至少她的心里事先就已懂得去防範。」季守業長長的嘆息一聲後,他很有些不好意的跟這位大人說︰「大人。我家佷女氣急之後,她是會動手的人。
她平時在家里跑跑跳跳。我們從來不曾拘束過她。我們做長輩的人,還有心引導家里的女子多去做做廚事,就是想著把她們的力氣練習得大一些。」大人瞧著季守業怔忡過後,他笑了起來,說︰「好,果然是妙招,我回去後,也要鼓勵家里的小女子們多學一學廚事。」
季守業和他相視笑了起來,多年不見的陌生感消失了。兩人放開心懷說起話,這位大人跟季守業很是誠懇的說︰「你家那位老太爺的行事,你還是要拘著一些。他雖說壞不了什麼事情,可是他時不時來那麼一手,遲早還是會影響到你們家人的前程。」
季守業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他近年來修道,只是一心顧及我那位未嫁的庶妹,那心思就多動了一些。我那位庶妹嫁人之後,想來他能靜心去修道。」「我听人說,修道之人最易看破世情,我听說你家這位老太爺的行事之後,他分明是看不破啊。」
季守業听這位大人的話,他笑了起來,轉而他留大人在季家小住幾日。大人輕輕搖頭說︰「我喜歡住在驛站,來往公文方便送呈。我多年前欠了顧家那位老太爺的人情,此次看有沒有機會能還清。
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我不往深處勸你,我只勸你,兩顧家的人脈太過深厚,不只是在熟州城里,你們輕易不要去得罪這兩家的人。何況顧小將軍現在初初升起,他經過那麼一場惡戰之後,他能在傷亡那麼嚴重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勝利歸來,你一定不能低估他。
何況他還是真正文武雙全的人,他的前途不可低估。我瞧著他是起了心思要娶你佷女,他是願意等你佷女到年紀迎娶。這門親事可行,只是你這邊要顧及你佷女,就把條件往細處提。他將來不會守在熟州城,你可以跟顧家提出要求,他們夫妻不管何時不分開這一類的條件。
你把條件例下來,兩邊簽下來後直接送入官府登記。季家如果能有這樣的一個女婿,家里的男子們在外行走,自然有一定的方便。」季守業知道大人待他還是沒有因為多年分開而生澀起來,他這還是把他當成自已人在說話。
季守業緩緩的點了點頭,大人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他不點頭都不行。他低聲說︰「她的父母不在家,雖說此前說好由我們夫妻定親事。可她嫡親的外祖家人都在,此事需要跟她外祖家去商量。
大人,我會爭取盡快給你消息。明天吧,明天我給你消息。我還要去問一問孩子自已的想法,我不想違了她的心思。當然有許多小的細節,我和她外祖田家要仔細商量。顧小將軍既然有心要迎娶我佷女,那他就先把自家的事情擺平來。」
大人這時候笑了起來,說︰「年輕小女子這樣的年紀都愛俏少年,你可要勸你家佷女千萬不要嫌棄顧小將軍生得太黑了,我瞧著他要是有機會在家里養一養,多少還是能白一些。」季守業自然知道大人是轉著彎子在為那位顧石諾說話,西顧家的顧小將軍,他再白也白不過他佷女的膚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