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顧石諾與季安寧定下親事。西顧家由當家老太爺做主,答應季家為季安寧提出來的條件。當然西顧家也曾提出條件,因顧石諾的年紀,希望兩人的親事,最遲也要在明年的年底進行。
季守業兄弟深思許久之後,他們依舊選擇反對,執意要等到季安寧過了十五歲才能成親。西顧家的人,都有些不樂意起來,季家提出了那麼苛刻的條件,卻不許自家女子早早嫁過去,顧石諾可是血氣正旺的年青人,時日久了,如何受得住?
顧石諾本人卻一口答應下來,他還勸當家老太爺說︰「伯祖父,我想要的夫妻是可以百頭夫妻,不用急在此一時,只是差一個年頭的事情,我願意等。何況這兩年正是我公事重的時期,我用這兩年打根基,兩年後,應該能夠輕松一些,正好用來成親。」
當事人答應下來,顧家旁的人,自然後來只有認可下來。顧家讓人算了吉日之後,他們直接把成親的日子,挑選在季安寧及笄這一日。季家兄弟自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再與顧家起爭執,他們兄弟三人還是認可顧石諾這個人。
顧家小七房鬧出來的那些笑話,顧家人不介意外傳出來,外面的人,自然樂意多听一听那些事情,季家人一樣的听說了。季守業很是嘆息著跟季守家說︰「萬事如不能樣樣順從心意,寧兒的親事,夫婿年紀大一些,想來會待她極好。
只是那對公婆有些難以應付,幸好她嫁的是嫡次子,又常年在駐地。」季守家心里可沒有季守業這般的糾結,他現在想著季安寧的嫁妝就有些頭疼起來。顧家這樣的人家,聘禮不會給得太少,那他們家給的嫁妝就不能太薄。
季守家一臉糾結的瞧著季守業說︰「大哥,我現在為難寧兒嫁妝的事情,我們這一房沒有存下多少銀兩。你能不能跟顧家商量聘禮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季守業瞅著季守家好一會後,說︰「老三,就我所知,寧兒的木具,田家已經為她全備齊全了。」
季守家听季守業的話,他一臉窘迫的神情瞧著他,說︰「大哥,田氏不曾跟我說過這些事情。」季守業在心里暗自嘆息一聲,說︰「只怕三弟妹早就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只是你從前不曾上過心。」
田氏是輕易不會讓人捉住她把柄的人,季守業相信她偶然時跟季守家提過這事情。只是季守家那時只怕心不在焉,有听如同沒有听一樣的忽視過去。季守家面上有羞愧的神色,有幾年,他覺得田氏沒有外面女子多情婉軟,他待她是粗心許多,常常錯過她想要跟他說的話。
季守家回到三園之後,他一臉慎重神情跟田氏商量季樹立的聘禮和季安寧的嫁妝。田氏仔細的瞧過季守家的神情,瞧出他慎重神情,她心里頗有些安慰。她願意跟季守家多說一些話,她說︰「立兒是長子,寧兒是長女,我心里自是偏重他們一些。
立兒這邊給親家的聘金,我已經托付我伯父家堂佷帶給正兒夫妻。寧兒的嫁妝,我從她出生之後,就每年存下一些銀兩交給我嫂子,我想著我嫂子歷來精明能干,她為珍兒備下嫁妝時,請她順帶多做上一份。」
季守家很是動容的瞧著田氏,他想著兒女的大事,他的手里從來不曾有機會存下余銀,在這方面很是束手無策。他心有所感的跟田氏說︰「難怪老人們常說家有賢妻,自然會興旺發達。」
田氏瞧著他微微的笑了起來,她沒有他想的那樣的好,她只是不肯委屈自個所生的孩子,用盡心力經營擠出一些銀子出來。季守家瞧著田氏的容貌,她早已沒有少女時期那份純美,可是人到中年的她,有一種格外的風韻。
田氏瞧著在她面前重新溫暖起來的季守家,她微微笑了起來,說︰「三爺,我願意為我所生的兒女做盡所有的事情,可是我絕對不會為別人的孩子做任何的事情。」田氏不會頂著賢妻的名義,幫著夫君來養妾室和庶子。
季守家漲紅著一張臉,他辯白說︰「我從來就不曾讓你有機會養那些不相干的人。」田氏微微的笑了機會,季守家曾經有好幾次的機會要養不相干的女人,只是她執意不肯接受他的各種暗示,以至于那幾年夫妻感情到了冰點。
田家老太太跟田氏說得明白,為了兒女著想,她和季守家還是要好好的相處下去,那她就要放下從前的舊怨。田家大舅母說得更加明白,女人這一世不容易,季守家還不到渣人的地步,她不如修好今生的夫妻緣份,但願能修得來生來世換一個良人來。
而這些年下來,田氏其實想得很是明白,她和季守家這一輩子都要綁著過日子。她抬眼笑瞧著季守家說︰「三爺這方面沒有讓我受過委曲。」季守家心里略有些羞窘起來,他那時候是動過心思想要納妾,只是季守業和季守家都問他養了妻子兒女之後,可還有余銀養那些人。
季守家自認對那女子真心實意,他不想那個女子跟著他,只能為妾,還要一塊過辛苦的日子。只是後來他方知他一直看錯了人,那是一朵知心知意的小白花,那完全是一朵吸食人血和感情的霸王花。
可惜後來他發現已經晚了,田氏的心里面只有兒女,她的心里面不再有他。哪怕他們又生了次子,田氏待他都只是面上溫和有禮節,再也不象從前那樣待他周全仔細。季守家一心想求一個知心人,結果他一再遇到騙心的弱女子。
田氏瞧著季守家的心思又不知飄蕩何處去的樣子,她選擇忽略,提了提聲音跟他說︰「三爺,我的能力只夠準備立兒和寧兒的大事,別的孩子,等到成親的年紀,還是需要三爺張羅著成事。」
田氏的話,把季守家飄散的心思收了回來,他笑著說︰「我從現在開始不會亂花用銀子,我想等到梢兒時,我們一定能存下足夠的禮金。」田氏滿臉仰望的神情望著他,田氏知道季守家最受用女子這樣的神情。
她果然瞧見季守家眼里的暖色,她在心里苦澀的笑了起來,她果然是傻了許多年。她那時候想著夫妻就是要坦白相待,結果忘記男人最受用就是女人把他當做英雄看待,哪怕是假的,他們也願意受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