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一寸一寸的挪動著,年過完之後,顧玫諾兄弟當差去了。顧亭景因為守制的原因,他在家里自學,順帶教導一下弟弟顧陽景識字。顧亭景因為家里的人,在大事情上面,是把他當成大人一般的尊重,他越發的有小大人架式。
顧亭景年歲大了一些,心里還是知事了一些,知道叔嬸待他的好。按顧大少女乃女乃跟他說的話︰「亭兒,我就從來沒有見過如你叔叔嬸嬸這般縱容家里佷子的長輩,他們待你實在是太過縱容,你這樣的年紀和學問,那來的資格給你堂弟定下名字?」
顧亭景瞪著一雙澄清的眼眸,他瞧著顧大少女乃女乃很有些不解的跟她,說︰「母親,叔叔嬸嬸相信我,而且陽光的名字很好啊?「」顧大少女乃女乃瞧著孩子懵懂的眼神,她很快的醒悟過來,孩子的長輩們願意寵愛他.
只要他天性純然,然後行事又端正大方,她何必∼要早早的把孩子身上的純真磨礪得一干二淨。顧大少女乃女乃相信顧石諾和季安寧兩人的品性,他們從來不曾誤導過顧亭景任何的事情,反而有時還會提點他。
事後,顧大少女乃女乃把事情說給顧玫諾知曉,他笑了起來,說︰「十弟那般的人,只會盼著家里的晚輩們有出息,而弟妹品性端良,她只會盼著兒子有一個出色的兄長。你啊,是太過小瞧人了。
在這方面,我們兒子直覺很不錯,你也瞧過他,從前在顧家的時候,他就不是隨意親近人的孩子,他現在除去我們之後,也只親近他嫡親的叔嬸和弟弟。」顧玫諾在這方面是相信兒子,他覺得他在這事情上面,很是有顧石諾小時候的風範。
顧玫諾很是感嘆的跟顧大少女乃女乃說︰「他在看人的方面,很有些象是他叔叔。我們兄弟相差不多,可是我的小時候,就沒有十弟那人會瞧人。十弟年紀小小的時候,他就會提醒我說,祖父祖母待庶兄弟好,他們待我們不太多,跟我說,我們就不要太過挨近過去。」
顧大少女乃女乃听顧玫諾提及從前的事情,听他說他是十多歲之後,才真正感受到顧家七老太爺夫妻待他們兄弟那般表現,不是因為要對他們嚴格要求,而是他們真心不想多見與他。而顧石諾則是在七八歲之後,他就不與祖父祖母親近。
往事,有時候並不適合來追思,人越想得多,越覺得年少無知的時候,那一樁樁因為天真熱情沖動而做過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在打著自已的臉。顧玫諾舒一口心氣之後,說︰「祖父祖母去了,我有時候想,我為何不早一些尋機會問一問他們?
他們是因何原因這般的冷待我們兄弟兩人,明明我們兩人無錯。」顧大少女乃女乃只覺得顧玫諾陷入心結里面,她緩緩勸道︰「我在娘家的時候,听長輩們說,親人之間,一樣是有遠近的緣份。
比如男女之間,家里的長輩們一定是會關注男子,很自然的忽視女子。就是姐妹之間,父母待她們都有長短區別,只是在于長輩們會不會表現得太過明顯而已。祖父祖母都是真性情的長輩,他們明白的表現出來對晚輩們在親情上面遠近.
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他們從來不曾假意的哄騙過你們。現在他們去了,你們就是傷心,都不會悲痛難以掩藏難以接受現實。」顧玫諾自然是明白的點了點頭,或許正是因為他們是嫡親的祖父祖母,他才這般的接受不了,原來他們不曾慈愛過他們。
顧大少女乃女乃擔心他心結一時難解,而顧亭景年紀稍大一些,反而在顧玫諾面前有些換束起來。顧大少女乃女乃跟顧亭景商量說︰「亭兒,你父親很喜歡你的陽光弟弟,只是不好意思是去與你叔叔嬸嬸搶著護他。
你空時,把陽光接過來,我們幫著瞧一瞧。」顧亭景滿眼歡喜的神情,他還是孩子,他喜歡把他認為好的人,在人前多加炫耀一二。在顧亭景的心里面,他的弟弟很是可愛有趣。顧亭景得到顧石諾夫妻的許可之後,他很是歡歡喜喜接顧陽景來亭園。
顧陽景這樣大小的時候,正是向往外面世界的時候,他只要兄長在身邊,他瞧著誰都是一臉燦爛的笑容。顧玫諾瞧著佷子的笑臉,只覺得妒忌不已,顧亭景從小就不太愛笑。他長大之後,他懂得以笑臉面對人,可也沒有笑得如顧陽景這般純然的可愛。
顧陽景時常去亭園之後,隨園主人房里只有一對年青的夫妻。他們很難得的在白日里,有這樣單獨相處的時機。季安寧初時覺得沒有孩子在她和顧石諾當中搭橋,兩人相處起來很是有些別扭和生澀感。
她的心里面還是知道她是非常慢熟的人,在什麼事情上面,她仿佛都比人要晚開竅一些。就是在針線活上面,她也是生了顧陽景之後,突然之間心有所悟,自此她做的針線活有了靈氣。
而在此前,她努力了許多年,就是距離那道門差了那麼一層紗,她都快要堅信教她針線活的師傅對她下的結論,認為她在這方面不管如何的勤力用功,她都只能做到熟練的操作工的程度。
季安寧在針線活方面稍稍懂了之後,她才真正的理解她師傅的話,好的繡娘易尋,可是大師級別的繡娘,只怕是千萬人里只有一個。當然季安寧一樣明白,她是因為顧陽景出生撼動了她心靈深處的熱情,而心到手到情意生動傳至針線活計上面。
這就是真正用心與不用心的區別,她永遠距離大師有著遙遠的距離。然而季安寧則滿足于現狀,她從來不會去追求那想象而達不到的目標.她相信這世間是有真正的天才,然而她只是一般的人,盡力而為則無悔。
顧石諾則是心喜兒子的離開,夜里,他有別的事情要做,總是來不及與季安寧多說一說話。而白天里,只要有顧陽景在,季安寧的心思全圍繞在兒子的身上。顧石諾從來不會承認他對兒子有著薄薄的妒意,他只會認為兒子太擅長用笑臉來吸引季安寧所有的注意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