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天快要過完的時候,季安寧在家里見到顧大少女乃女乃,她的面上神色顯得平和,笑容溫暖如同往日交好時光里的她。
季安寧笑著迎了她進來,兩人在院子里涼棚處坐下來。顧大少女乃女乃打量院子之後,她笑著說︰「如今這院子瞧著象是可以久住下去的樣子。」
季安寧想起那灰塵飛揚的舊時景象,她笑了起來,說︰「我和鄰居們都很是用心的整理了一年有余,總算家家的院子,都能見人待客了。」
顧大少女乃女乃瞧著眉色飛揚的季安寧,再瞧一瞧她那大肚子,她笑著說︰「你這里現在比我們城里還好,鄰居們來往自在。」
季安寧微微笑瞧著她,顧大少女乃女乃這一次不請自來,讓她的心里很是有些疑惑不解。她笑著問︰「嫂嫂,我有些日子沒有見過亭兒兄妹,他們三人可是又長高了許多?」
顧大少女乃女乃面上神情自然起來,她笑著說︰「亭兒很是爭氣,前一陣子,在學堂里夫子們都表揚了他,認為他在讀書上面還是有天分。
大囡囡呢,這一年長大了,她有些害羞,我本來想帶她一塊過來,她說要在家里帶著弟弟。小兒子天天吃睡不用人太過操心,他長得不錯。」
季安寧一臉歡喜神情瞧著她,說︰「我瞧著嫂嫂面色不錯,一家人就這樣過日子,挺好的。」顧大少女乃女乃伸手模了模臉,她這一次用的脂粉,原來是如此的質量好。
顧大少女乃女乃仔細的瞧著季安寧的神情,她怎麼瞧,都覺得她說的是實心實意的話。她心里想著,這個弟妹從來不擅長在這方面作偽,如今大約也會如從前一樣的實心眼。
顧大少女乃女乃有心想把自家母親交待的事情,一一說給季安寧知曉。只是她轉而想起顧玫諾瞧她時,那越來越冷漠的眼神,她突然就沒有了來時的興頭了。
季安寧這時候已經招手叫王四嫂子過來,在她的扶持下站起身來。她笑著對抬頭望過顧大少女乃女乃說︰「穩婆交待過,我現在不能久坐。
嫂嫂你坐著,我站著和你說話。」顧大少女乃女乃瞧著她,這時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說︰「我懷老三的時候,這身子沒有從前好,日子過得也比從前糊涂起來。
如今家里的事情,還要我娘家母親幫著顧著一些。我來你這里的時候,只是一時想見你,就這樣的來了。」
季安寧笑瞧著她,她這話已經帶上親近的成分。季安寧笑瞧著她,說︰「從年後開始,我一直在家里住著。
嫂嫂家里有幼兒,天天這般的忙碌,還記得來看我,我心里已經高興了。十哥只有嫡親兄長一位,我是盼著兩家能常來往,孩子們也會更加的親近起來。」
顧石諾的心里有顧玫諾這位兄長,只要顧大少女乃女乃能夠再度清明起來,他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想來顧石諾的心里也能輕松許多。
顧大少女乃女乃瞧著季安寧面上坦誠的神情,她頗有些不好意思解釋起來,說︰「那一次,我生產的時候,你去瞧我,我沒能和你多說幾句話,我這心里一直覺得過意不去。」
季安寧瞧著她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她待她不知幾時有了心結,就是如今兩人相處著,顧大少女乃女乃明顯是有事要說,結果卻繞著圈子說了許多的虛話。
王四嫂子送來茶水過來,季安寧招呼顧大少女乃女乃飲用,見到她瞧著她面前的白水,她笑著說︰「嫂嫂,我喜歡茶的味道,卻一直不太喜歡茶入口時的淡淡茶感。」
顧大少女乃女乃心有所思的跟她說︰「等到有一天,你真正喜歡飲茶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濃茶味道最好,是一種絕好東西。
從前我不懂,可是近幾個月來,我喜歡飲茶了,那種入口澀後轉成甘的味道極美。」季安寧示意王四嫂子給顧大少女乃女乃換一杯濃茶出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說︰「我以為嫂嫂還是象從前一樣喜飲淡茶,原來嫂嫂現在喜歡飲濃茶,恰巧家里有鄰居送來的明後茶,讓人煮一杯給來,請嫂嫂品一品茶。」
顧大少女乃女乃輕輕點了點頭,笑著說︰「好。我許久沒有見過陽光和雪兒,他們兄弟如今可好?」季安寧笑著點了點頭,說︰「好。他們在舅舅家玩耍得都有些不樂意歸家了。」
前一陣子,邵氏親自過來把顧雪景接了過去照顧,而兩個穩婆明天就會給送來。當然這些事情,她不會說給顧大少女乃女乃听。
季安寧這時順勢來回走了好幾步路,顧大少女乃女乃瞧著她的面色,她低聲說︰「小叔這樣的性情,原來也是能夠做一個好的夫婿。」
季安寧听見她說的話,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顧玫諾待顧大少女乃女乃原本一直很好,只是她太過得寸進尺了,才會惹惱了人。
王四嫂子端來一杯濃茶,茶味濃濃滋味濃濃,顧大少女乃女乃低頭品了一口,滿嘴的澀味。她的母親想要她和季安寧提一聲,想為她家里兄弟佷子尋一份差事。
季安寧的娘家堂哥待她是這般體貼仔細,想來他會願意給自家妹子面子,為她嫡親嫂嫂家的兄弟,尋一份輕松的差事。
來之前,顧大少女乃女乃滿滿的信心,覺得季安寧是好說服的人。可是來了之後,她瞧著滿院子不同以往的景色,她突然說不出那些事情。
何況她的心里也擔心著,她要是就這樣說出口去,她和顧玫諾的夫妻情意大約也到了差不多的時候。
顧大少女乃女乃還想和顧玫諾好好的過日子,而顧玫諾的心里,是有顧石諾這個弟弟一家人,她怎麼都不能得罪季安寧。
顧大少女乃女乃飲過半杯濃茶後,她起身對季安寧說︰「弟妹,家里孩子還小,我心里擔心著他們,我現在先回去,改天,我空時,我再來瞧你。」
顧大少女乃女乃起身快步離開,等到季安寧小步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馬車上面,沖著她揮手說︰「弟妹,我走了。」
季安寧瞧著馬車遠走,那後面一路的灰塵,她回頭跟王四嫂子說︰「你有沒有覺得大少女乃女乃有些象是要重新變回來的苗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