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兮現在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飛到權景陌身邊去。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多打臉,剛剛才說了那麼多傷人心的話,這會又想去貼上個關心的標簽前去探望?
算了。
「純伊,很晚了,本宮要睡了。」
純伊扶著慕語兮受傷的胳膊往寢宮走,邊走邊說︰
「娘娘,皇上病的這麼突然,現在還不算太晚,不如您去看望一下?」
剛剛涵妃的話純伊都听著了,當時她便料定了皇上的病一定與自家娘娘有關。
「不了。我又不是太醫,去了有何用?」
「娘娘,奴婢不明白了,旁人都恨不得天天長在皇上身上,偏偏您生怕離得近了。皇上那樣有風度有氣魄,您為何偏偏不喜歡?」
純伊著實看不懂自家的主子。
「怎麼?你喜歡皇上,不如我去找他說,讓他收了你?後宮佳麗三千,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也無妨。」
「奴婢才沒那個福分,況且皇上現今的眼里只能裝得下您。」
純伊笑了笑,暗暗地給自家娘娘提示。
「好你個純伊,你老實招來,你是不是皇上安插在本宮身旁的奸細,成天為他說好話。你關心他,怎的就不關心我的胳膊?」
慕語兮想岔開話題不聊權景陌,干脆把話題引到自己的胳膊上。
進了寢殿,四下無人,純伊才敢關心自家娘娘這胳膊︰
「娘娘,您只說了這傷是墜馬弄得。可是怎的會好好的墜馬呢?」
「因為那時候我想去找皇上,我」
慕語兮剛想說墜馬的事情,但是心里卻一下子不舒服了起來︰她墜馬。還不是因為權景陌那時候打仗,看到落了下風便讓暗影帶著她跑,她不想丟下他一人便不要命的跳了馬。
想起這些,慕語兮又難免想到權景陌出宮時對自己的種種好,那麼貼心,處處護著她,為她訓斥將士們。甚至還在土尼國扎汗面前說她是他的皇後。
皇後,那就是妻子的意思,分量那麼重。她怎麼會不感動。
他說她是他的妻子,他說以後只對她好。權景陌的樣子、性格,一看就不是會輕易向人許諾的,但是她竟從他口中听到了永遠。
「娘娘您怎麼了?」
「沒什麼。去給我拿安神的藥來。」
他還病著。她怎麼會睡得踏實。
半夜,慕語兮恍恍惚惚間做了一個夢,她又夢到了現代的事情︰她夢到了自己死後,權景陌除了用每日瘋狂的工作填充自己的生活,剩下的時間就是會站在窗邊發呆、會看著手機里自己的一張張笑臉慌神、會去墓地看著自己的墓碑。
後來,慕語兮又夢到在一片荒地之中,權景陌穿著作戰裝,被一群壞人圍住。最後,一個暗槍打進了他的心髒。他倒下了。
然後,畫面一下子變得沉重,那是陵園,慕語兮夢到了墓碑上刻著自己與權景陌的名字,他們葬在了一起。墓碑前,放著一份遺書,那是現代時由于一次烏龍她沒有看完整的那封特種部隊隊員都要寫的遺書。上面鏗鏘有力的字體一看便知是權景陌的親筆︰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慕語兮,她是我的全部,這輩子我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娶到她,如果我死了,替我告訴她,我只想她永遠快樂,願做她永遠的依靠,只是,我再也做不到了。但是,即使在天上,我也最希望看到她永遠在笑,看到她會和朋友玩鬧,會和別的男人交往,被照顧,被寵溺,被人視作生命一般守護。我沒有必要出席她人生的每一個重大的場合,只要那時候,她心中還有我,就足夠了。
告訴她︰慕語兮,我愛你。」
慕語兮夢中的最後一個場景是他們合葬的墓碑旁是一棵楓樹,楓樹的寓意,是相思。
「景陌!」
慕語兮一下子從夢中清醒,坐了起來,渾身都濕透了。她想起身,但是腳剛一落地便癱坐了地上。
「我剛剛夢到了什麼。」
她自言自語。她又一次夢到了現代的背景,夢到了她現代死後的一切。
權景陌竟然也死了。他們葬在了一起,她甚至還夢到了當年沒有看全的那份遺書。
他竟是那麼的愛自己。
雙手無助的蒙著臉哭泣,她好想好想知道,現代的他是生是死。
她夢到他因為自己的死而成日消沉。
「早知道會這樣,你為何當初還要背叛我。」
她竟哭得泣不成聲。
外面守夜的純伊听到哭聲趕忙跑了進來,見到自己娘娘坐在地上傷心。
「娘娘您怎麼了?」
純伊也坐到了地上,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純伊,我不想死,我不想來到這里,我不認識這里,這里不是我的家。」
慕語兮抱著純伊大哭,向她傾訴著她有多後悔自殺,重生來到這個地方。
而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落在純伊耳朵里卻是另一層涵義︰
「娘娘您想家了嗎?您想回慕府?要不跟皇上說說,皇上會允許您回去看看的。」
皇上!
慕語兮突然松開了純伊,焦急的思考著︰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剛剛夢到了現代的權景陌死了,那是不是有可能是另有所指,也許,是正在病著的這位前世有危險?!
這麼想著,慕語兮便真的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御龍宮。純伊,走,我們去看皇上。」
慕語兮趕緊爬了起來,胡亂的套了兩件衣服。
「娘娘,已經子時了,很晚了,要不明早上咱們再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
說完慕語兮便跑了出去,純伊也不敢忤逆,趕忙叫醒了小夏子一起趕往御龍宮。
此時的御龍宮寢宮燈火通明,宮女們在房中照料著,紀公公在門口踱步。
遠遠的听到有動靜,他趕忙跑了過去發現是慕昭儀在和守衛說話。看到是慕昭儀,紀楠趕忙迎了上去。
「娘娘吉祥。」
「皇上怎麼樣了?」
她的呼吸微喘,紀公公一眼便知娘娘是一路跑著過來的。
「皇上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皇上胸口處剛剛結痂的傷口也崩開了,有了炎癥,這會還燒著呢。還有,皇上用手捏碎了碗,右手有很多處傷口。」
慕語兮越听臉越黑。拿手捏碗,這與拿頭撞鐵有何區別,他怎的如此幼稚?
慕語兮哪里知道,這生了氣的男人就是比小孩還要幼稚,發起脾氣來不分輕重緩急。
「誰在里面?」
「回娘娘,是宮女在里面伺候著,皇上發燒,要勤換著帕子。」
「讓她們都出來,本宮進去伺候皇上。」
慕語兮嘆了口氣,到底是愛比天大,就算晚上他再惹了自己,現今她還是放不下他。
「是。」
其實皇上有吩咐誰也不許進來,但是紀公公知道,這會子皇上要是知道慕昭儀來了,許是這病也好了大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