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匆忙趕過來的時候,只見阿男四周圍著四個英俊瀟灑的男子,猶如萬草叢中一枝花,竟讓她沒來由地一個羨慕!
「姐姐,可好?」方才的那一幕,冷秋看在眼里,她一直在玄關處把守著,也無力像凌勻昭那樣去查看其他玄關的情況,眼睜睜看著阿男身陷險境,心知肚明,極是焦慮。
阿男拉著她的手說道,「讓妹妹擔心了。多虧有幾位公子仗義相救,不礙。來,為妹妹介紹下,安公子,平公子,琪兒公子。」
眾人看著眼前這個秀麗清冷的黃衣女子,點頭示意。
相識之後,齊聚九宮閣。阿男命後院布置酒席,招待諸位貴賓,如此,便有了心兒進閣時見到的那一幕。
康泰安主座,上賓;左右是泰平,泰琪兒;對面是阿男,左右凌勻昭,冷秋;其中,泰琪兒與凌勻昭挨著。
∼阿男揭下面紗的時候,康泰安心頭為之一陣!正是這絕美妖媚的容顏,引得自己近幾日心神不寧!終于見到,竟是如此的松了一口氣。
「阿男姑娘的美,果真無法形容!」康泰平看了,說道,,卻覺得眼熟,恍惚記起那日進城的一幕。
「你好美!」泰琪兒不禁贊嘆。「不僅人生得貌美如花,而且琴藝仍如此精湛!在下對你傾佩無比!我若是公子,定娶你為妻!」她說完,倏地意識到不對,連忙又說,「我若是弱冠的公子哥,定娶你為妻!」
眾人因著她的這一句話,各懷心思,各自尷尬。冷秋對此頗為感嘆,青樓之所,很少有這樣的話;即使有,也當不得真!康氏三個,都有點心虛了。阿男則,听出了不少的貓膩來。
不時,酒菜上齊。阿男端起酒杯,「方才多謝諸位公子出手相助,阿男感激不盡!先飲三杯,向諸位致謝!」說著他連飲三杯,不間歇,不喘息。
「阿男姑娘言重了,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能交到像阿男姑娘這般傾國傾城、芳華絕代且心胸寬敞、不懼艱險的奇女子,出身青樓,卻比凡人高貴,世間少有!這也是本公子的極致榮幸!我回禮!」康泰安站起身,也連飲三杯。
「不對,九哥,我听著阿男姑娘是向我們大家敬酒的吧,那為什麼只有八哥喝?!我也要三杯回禮!」泰琪兒也端起了酒杯,斟滿,一杯杯仰頭喝完,頗有男子的豪爽之風!
「琪兒公子看似年紀較小,真是好酒量!」冷秋夸贊。
「沒問題,我平日里的酒量還大呢!」她有點上頭,臉立刻紅撲撲的。
「她這個人啊,不經夸,你越是夸她,她越逞強!」康泰平端起了雪白的杯子,「看來,這三杯,我也必須喝!」說完,他一飲而盡。
「不如,我們大家來行酒令吧!今晚,我們就喝個痛快,諸位意下如何?!」
「八哥,你今晚的興致好高……高,我還沒見過你這般呢!我舉雙手贊成!」泰琪兒而打了個酒嗝,竟是微醉了,這酒量可真不能小覷!她倏地舉起了雙手。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這酒,為什麼沒……沒宮里,我們喝的好喝呢?!」
「喂,琪兒公子!你沒事吧!」凌勻昭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她一個回力,竟然入了凌勻昭懷中,與之面貼著面。
泰琪兒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暈暈乎乎的她,竟然面紅心跳起來。是方才差一點後倒的驚嚇嗎?她竟然看著凌勻昭俊美的容顏,滿心地綻開了一簇簇嬌艷的花。
「不,不礙。」泰琪兒期期艾艾。
康泰安看著摟著十一妹的蠻腰的凌勻昭,神色倏地一暗,眉頭輕擰了一下。
「琪兒,你就不喝酒了,喝點茶水吧!」康泰平說道。
「是啊,這酒比不得你們大戶人家喝的一般的酒,它更加濃烈,也是順了客人的喜好而釀。略微辛辣了些。」阿男向著呆愣得不明所以的凌勻昭遞眼色。
「來,多吃點菜,壓一壓。」冷秋一手牽住袖口,一手拿起玉箸為她夾了很多菜。
凌勻昭還在為泰琪兒看著自己的眼神,迷離深邃而感到莫名其妙,便看到了阿男的眼色,她立刻放開了手。因著方才用力過大,泰琪兒被勒著緊緊的腰一放開,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空了一塊,冰冰涼涼的。
「方才迫不得已,用力較大,請公子海涵。沒傷著公子吧?」她一頓,問道。
「嘿嘿。沒。」泰琪兒一臉地傻笑。默默低下了頭,開始吃碗里的菜。
康泰安分分明明地看到了阿男姑娘那一個傾心的秋波,宛如一只利箭,穿過了他的心,射向了凌勻昭。
「來,我們來行酒令!」
「不如,我們來猜拳吧?冷秋不會文賦,來高雅的,豈不是喝得最多?」
「猜拳好,適合在這個時候,放肆地盡興地玩樂,且毫不費力!」康泰平接著說。
「那就猜拳吧!輸者罰三杯,且得回答贏者的一個問題!」阿男唇角微彎,微笑的樣子,像彎彎的月。
「好!」凌勻昭相應。
「好!」泰琪兒抬頭看著她,竟羞澀的一扭身,雖說二人是緊挨著的。
第一局,三勝三輸。男、安、秋勝,其他人輸,各罰三杯。于此,阿男問了凌勻昭一個問題︰
「昭弟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可是你手指上的小戒?自從認識你到現在,沒見你摘下來過!」
「呃,呵呵,正是。阿男姐料事如神,猜中!這是我最珍愛的東西!呵呵呵!」凌勻昭有種去撞牆的沖動!好巧不巧,問了這樣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第二局,四勝二輸。男、安、平、秋勝;其他人輸,各罰三杯。康泰平問了冷秋一個問題︰
「冷秋姑娘,听聞,你在柳春苑是秋派之首,簫技絕佳,我也對簫深感興趣,可否討教一二?」
「平公子說笑了,冷秋學簫僅僅三載,談不上絕佳,定比不上公子的簫技,會在諸位面前獻丑的!不如改日我們在探討!醉酒之時,冷秋容易吹出錯音,還須再練習些時日。」
第三局,二勝四輸。男、平勝,其他人輸,各罰三杯。阿男向康泰安問了一個問題︰
「安哥,賤女一直不明,您與兩位公子竟是生地如此,英俊風流,氣宇不凡,該是大家公子!可否一談?」阿男試圖試探他的身份。
「非也。民間也有相貌周正者,都是賽若天仙!區區我們幾兄弟,只是比凡人多些禮數,通曉筆墨,家境殷實點而已!」他閃爍其詞,不願意透漏什麼。
如此,方好。
第四局,一勝五輸。男勝,其他人輸。康泰安喝著酒,內心郁悶,為何阿男姑娘竟是不輸一次?好讓自己問問「她」!
此時,泰琪兒嚷了起來,「不公平!你們都會,就我和勻昭公子不得法,每回都輸!你看,我把水壺里的水都喝光了!」她搖晃著水壺,滿臉不悅。
眾人听著泰琪兒的嬌聲埋怨,突然爆笑了起來!
「可倒是,忘記了我們琪兒公子,原是喝得茶水了!」康泰平笑道。
「不然的話,你早就軟如泥塵了!」康泰安也說。
「小姐小姐!」一個相貌清麗、小巧玲瓏的女子匆匆忙忙闖了進來。看到眾人圍在一起,桌上吃食滿目琳瑯,這才安定下了心。
「心兒,不必這麼慌張。來,諸位,她是我的好姐妹,心兒!」站起身向眾人介紹。
「心兒見過諸位公子!魯莽之處,萬不要掃了諸位公子的興才好!」
「不會。來,心兒姑娘,過來一起喝酒!」凌勻昭說著,起身去拉起了她的手。心兒身子倏地一顫,臉頰瞬間紅透。她嬌羞地低下了頭。這可是勻昭公子,第一次主動拉她的手啊!她的內心,甘甜如蜜。
泰琪兒看在眼里,瞅著心兒的目光,多了幾分不知名的不快與敵意。
「過來落座,我們今夜,把酒言歡,不醉不歸!」康泰平相邀,一臉的明媚!
當晚,九宮閣觥籌交錯。夜深之時,當柳春苑的廳堂的客人散去,溫柔鄉真得變成了溫柔之鄉。康泰安、康泰平微醉,兩人一左一右去拉躺在坐榻上睡著的泰琪兒。泰琪兒的手卻拉著已經醉過去的凌勻昭。
「輕點輕點!」康泰安著急,怕是把她驚醒了。而康泰平干脆打橫把她抱起,攬在懷里,走在了前面。
「兩位公子,不在此留宿?」阿男有些擔心的樣子。
「多謝阿男姑娘勞心,我們的馬車就在柳春苑附近。」
「那好,阿男送你們出門。」
康泰安在後面,與阿男並肩而行。
「沒想到,阿男姑娘的身量,竟比得過一個男子了!」他詫異地說道。
「公子有所不知。家母家父皆是如此身量,因為我也如此,若是,我不是這般豐腴,只怕就會誤認為男子了!」她緩緩而釋,眉眼含情,竟是把康泰安的喝了酒的溫熱的心,勾了起來。
「真是呢。」他說著,上下打量著阿男婀娜多姿的身材,倏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阿男,可否中意本公子?!」
阿男嚇了一跳,渾身一顫,「公子,您醉了。」聲音嬌女敕無骨,康泰安只覺得心都揪了起來,好想讓他一模,伴隨著酒精與燻香的作用。
「您不是要回去麼?夜已深。阿男會一直在苑,等著公子,下次前來捧場!」
他呆了呆,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門,去追康泰平了。懊惱了良久,感覺今兒的自己,不是康泰安。
回閣時,冷秋已經回去自己閣內,只剩下心兒收拾杯箸。
「心兒,勞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他低著聲音說道。
突然的男聲,倒是嚇了心兒一跳!這段時間,她都已經適應了主子女兒聲,女兒態。
「是,主子。這,勻昭公子……」
「就在這屋吧。已經爛醉如泥了。明兒再讓他回去。」
心兒點頭,滿眼含情地撇了一眼凌勻昭,撤身回自己的間房去休息了。
他唇角微笑,綻放如花。行至臥榻,一把撈起沉睡如泥的人,低聲笑道︰「我的小人魚,你說,是不是你故意在我這里喝醉的!」
只見她倏地半睜了一下朦朧著雙眸,看著他的臉,只覺得影影綽綽,伸出右手食指,按在了他的唇上,接著冒出了一個字。
「噓——」。
隨即又耷拉下來手臂,合上了眼眸。他的唇上,似乎還留著她的玉手的印記。還未燃盡的搖曳的燭光下,她的櫻唇,嬌艷欲滴;俊俏的鼻翼,無暇誘人;一雙水潤的眼眸,睫毛微長,輕輕地貼在眼瞼上,似在勾引著他,去撫模,去親吻。他微微戰栗的心神,穩了穩。
「小人魚,你真是,我的魅女!」他貼近她的耳朵,輕輕地說著,把她放到了臥榻之上,而後抱著她柔軟的身子,把她靈巧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肩窩處,輕摟著她的細腰,滿足地閉上了俊麗妖嬈的眼眸。和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