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齊救父下「凌勻昭!」銀皮男子大喝一聲,卻不見有她的聲音回應他。莫非,她?
「白目,你可知忤逆本座的下場?!」白目被黑衣骷髏擊倒在地,刀戟甩落,口吐鮮血。他的眼眸,仍舊憤恨地等著他。
「我知曉,必有一死。然,凌將軍與我有知遇之恩,是我,欠他這條命!我願意以命抵換!」
「哼!你的命,自始至終都是我的!凌杰算什麼東西!老狗奴!」他冷冷地笑道,陰鷙無比,「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虎符,我親自去取!」說完,他的袖袍一揮,斬殺之氣,凌厲而來。
白目閉上了眼眸,卻是被另一股凌厲的風,遮擋住了殺氣。他睜開眼眸,卻見是銀皮男子,正與黑衣人廝打起來。兩人竟是勢均力敵!他忽地輕笑,沒想到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凡之輩!
「你這條命,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你自己!至于你欠了誰,改怎麼還,隨你!」銀皮男子一邊與之對峙,一邊瞥了白目一眼,說道。
這般能夠與黑衣骷髏對峙的人,已屬稀罕!還能這般慢條斯理的言語的人,更是少數!他只覺得五髒六腑盡是碎片,掙扎著起身,他要去救凌杰和凌勻昭!如今,他萬般後悔,既然早晚是死,為何,還屈從與他,陷害了自己最敬仰的將軍?!
靠在牆壁之上,遠遠地看著打成一片的兩人,他知道時候不多。那幾個抵過暗器的兵卒,也都參與到與黑衣骷髏的打斗中去,卻也相繼受傷,然,竟是沒有一人,來至他的身旁。
眾叛……親離……麼?!
「凌勻昭!你在哪里?!我來了!」康泰安低沉焦急的聲音,遙遙地傳來。緊跟而來的眾兵卒,團團將打斗的人圍住。
「我在這里!」牆壁之內,傳來微弱的敲壁之聲!
「凌勻昭!你在里面嗎?」。康泰安大失方寸,急切地敲打著牆壁,絲毫沒有意識到,牆角,還半躺著的那個人。
「安……將軍!」白目氣息急喘著,臉色無比蒼白。
「白目?」他低首,听到有人喊他,卻見原是受了重傷的白目!「凌勻昭如何被困?!」他的口氣,質問之中,夾雜著憤怒!
一群廢物!
「機關……在這邊!」白目抬眸看了看擱置火把一側,有一個不入眼的石塊,似是凸起,便迅速模索過去。
門漸漸開啟。凌勻昭的身影,逐漸顯現。她的肩膀上,背著已然用馭雪劍砍掉鐐銬的凌杰,緩步而出。康泰安命人趕緊接了過來。卻見她的臉色,異常清冷。她的眸光,直直地盯著,躺在地上、氣若游絲的白目。
「對……不起……」白目不躲不閃,氣息奄奄。
「既是你即刻便死去,我也不會原諒你!」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繼而看到與黑衣骷髏打斗的銀皮男子,看到他熟悉的身影,悲戚的內心,竟然無比踏實。
康泰安看見那骷髏的金色面具,倏地一陣。
瞥到凌勻昭出來,他緊繃的心弦,這才松弛下來。倏爾揮袍,一躍而來。黑衣人眼見著四維堅固如壘,銅牆鐵壁,如何容易逃月兌?!那個面具男子,若是真打,自己並非是他的對手!然……
他的眸光忽地一擰,是夜,他要為主子獻身了!主子,會對他一如既往的好麼?!邪笑著,他忽閃而至,來到凌勻昭對面。緊接著,便被眾人團團圍住「凌勻昭,」他從袖袍中掏出一只白色的瓷瓶,輕蔑地笑道,「你可知,這是什麼?!」
她凝眉,劍拔弩張。「賊人,我爹的愁,我親自來報!拿命來!」馭雪劍運勢急轉,凌厲襲去!
他用盡全力,揮袍斬劍,卻極盡顯得悠閑自若,「這是凌杰的解藥!」
凌勻昭手中的劍氣消失,銀劍直直墜落。清脆錚鳴。
「一命換一命!」
「好!」她憤恨地眸子,久久地瞪著他手里的解藥。「全部讓開!」
兵卒訓練有序,為之讓出一條逃生之路!
黑衣人緩步走向出口,行至白目身側,別有意味地忘了他一眼,忽然,被他抓住了腳腕!
「凌副將,不能……放他走!其中……有詐!」白目斷斷續續地說著,凌勻昭一個閃身,本是去擒,因著劍未到手,竟是反被黑衣人生生地擒住了!
「放開她!」康泰安大吼一聲,眸內的血紅,隱藏著嗜血的危機。
魔抓在她的頸間,竟是那般鋒利!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脖頸,如珠滾落。而她的眸,卻是望向銀皮男子,明明這般近,明明可以與之對峙,竟然,無動于衷?!任由自己被擒?!
「你看,你看!哈哈哈哈!凌杰死了!凌杰死了!時辰到了!時辰到了!」黑衣人忽地大笑,笑聲癲狂,肆意妄為!
凌勻昭眼看著被兵卒架著的面容模糊的凌杰,七竅流血,臉色如紙,毫無聲息。她大聲地喊著,「爹,爹,你醒一醒,我是昭兒啊!爹!爹——」
身側的兵卒也齊聲喊著,「凌將軍!凌將軍——」然,伸手去探之時,鼻息已然全無。
她看著兵卒試探的結果,那些低垂著的額首和胳膊,她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血,難以抑制!她的體力全無,而脖頸的魔抓依舊死死地扣著!
「放開她!」康泰安雙眸放光,上前一步,逼近黑衣人。
「笑話!我放開了,你會讓我離開嗎?!」他仰頭大笑。凌勻昭脖頸的鮮紅的血,竟是越來越多。而她的眼神呆滯,一只盯著凌杰的尸首,無一絲一毫的反應。
「我會放你走!你們統統給我讓開!」他大吼著,宛如一只發怒的獅子,恨不能把黑衣人碎尸萬段!管他,是誰的人!
「哼!已經晚了,我要讓凌勻昭,替我陪葬!哈哈哈哈!」黑衣人中厚的嗓音,忽地變得尖銳女性起來,「我要讓她為我陪葬!陪葬!」
銀皮男子一直盯著凌杰的尸體,竟也是不知如何反應。凌杰死了,不一直都是他所期望的嗎?為何,他的內心,竟是這般怪異?!或許,他本是死不了的!只要自己,一抬手,奪過那白色的藥瓶!
忽然,一個白色的身影閃身過來,一把抱住了擒住凌勻昭脖頸的那只手,咬了上去!
「白狗!滾!你這只白狗!」黑衣人尖銳滴喊叫起來,一把甩開了撲上來的白目,凌勻昭也癱軟在地,揮袍斬風,凌厲的劍鋒便始向凌勻昭的脖頸!
「凌勻昭!」康泰安大吼一聲,一躍而起,然,仿佛已經來不及了!
銀皮男子在康泰安的怒吼聲中,轉過心神,曾經疑慮,凌杰,乃至牽連到凌勻昭!然,她,不是自己,如今,最為看重的嗎?!那股凌厲的風駛來,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傾過來!而,即使他再快,卻也是,為時已晚?!
他忽然失了心跳,生平第一次,大驚失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