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今天下午為什麼要攔著我,不讓我揍金寶?」崔元康給崔小小掖好被角,抬頭看向大哥。
崔元健沒好氣的斜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現在還生氣呢!吃了這麼多虧,這性子也不知道收斂一下,遇事多想想。不過崔元健卻沒有急著回答自家弟弟提出的問題,只是問道「小康,你說今天的事和平時我們受欺負有什麼區別?」
「平時有人欺負我們,都打回去了,今天你攔著不讓我打回去!你就是不想給小妹報仇!」想了半天,崔元康還是糾結不讓打人的事。
「呵」崔元健都快被崔元康氣樂了,這弟弟就是欠管教。
「今天和以往最大的區別是有大人在場!」崔元健眼楮一瞪,就訓斥道,「郭三嬸來了就是要處理這件事的。郭三嬸既然來了,還看到自己的兒子挨了打,她能高興的了?她不高興了能好好處理這件事嗎?如果談不攏,難不成你也要和郭三嬸動手不成?小妹的傷還要不要治了!」
「我那不是氣急了嗎?我就不信你听見有人欺負小妹你不急!」崔元康小聲嘟囔道,顯然底氣不足。
「氣急了就能亂來了嗎?你也不分個輕重緩急,是你出氣重要,還是小妹更重要?難道你想打金寶一頓抵消了小妹所受的傷不成?」崔元健朝自己的弟弟吼道。
「我我」喉嚨里像是堵著什麼,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大哥,我錯了!」指甲掐進了肉里,崔元康也像沒有感覺到似的,只是紅著眼看著哥哥。
他只是一時沒有想那麼多,並不是傻。經哥哥這麼一說,崔元康哪還有不明白的。
他們兄妹三人沒有爹娘護著,在村里時候是誰都可以欺負。這一次如果不是當場抓到了金寶,最後會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沒有人護著就不能讓人挑出錯!可恨崔元康握拳。
看著弟弟這個樣子,崔元健也心疼,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今天如果不是把王爺爺叫過來助陣,藥錢什麼的也不知道能要到多少。王爺爺為人正直,最見不得不公。爹生前的時候和王爺爺是忘年交,老是在一起喝酒聊天的,王爺爺對他們兄妹也很是喜愛。這次的事,本來就是他們兄妹有理,王爺爺知道了肯定會站在他們兄妹這一邊的。有了王爺爺的撐腰,以王爺爺的地位,事情就很好解決了。果然事情不就是這樣發展的嗎!
「我當時攔著你,是不讓你當場打了人,讓人挑了錯,又沒說不給妹妹報仇了。只是現在更重要的是給小妹治傷!治好了妹妹,咱們再慢慢來和那些人算賬。」
「大哥,你是說」崔元康眼楮一亮,听哥哥的話,那不是要,他就知道那麼疼小妹的大哥怎麼會不為小妹報仇!
「恩,咱們找個機會好好收拾一下跑掉的那兩個小子,居然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老是欺負妹妹。不過這事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做,不能讓人懷疑到我們身上。」崔元健冷笑一下,欺負了妹妹的人等著,他會一點一點地討回來的。
「哥,你好好計劃,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決不能便宜了那些欺負妹妹的人!」談到給妹妹報仇,崔元康十分興奮。
應該如何下手,在哪里下手,如何不讓人懷疑,這兄弟倆興奮地討論了一晚。
對于這一切,熟睡中的崔小小是不知道的。不知是受傷後身體虛弱還是喝的藥中有安神的成分,這一覺崔小小睡的很是香甜
醒來時,天剛蒙蒙亮。幾縷光從小小的窗口斜斜地射進來,望著黑乎乎的房頂,躺在炕上,崔小小靜靜的消化著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句身體也叫崔小小,還是那個自己討厭了幾十年的名字,大槐樹村崔新平的女兒,五歲,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大哥崔元健十歲,二哥崔元康九歲。
娘親崔氏,是的,崔家三兄弟的娘也姓崔。崔氏生小小的時候大出血,從那之後就一直病怏怏的,堅持了兩年就撒手人寰了。
爹爹崔新平大概在小半年前,外出打獵時遇到了狼,身上被狼咬了好多口,肉都被咬下來好幾塊,被人發現的時候整一個血人,抬回來後,錢沒有少花,人卻沒救回來。
除了爹和娘,記憶中崔小小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叔叔嬸嬸。爹有一個親弟弟,崔新榮,嬸嬸崔柳氏,和爺爺女乃女乃住在一起,只是他們兩家來往不多。
說起崔家兄妹的爹崔新平,那在大槐樹村也是一個傳奇。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自己的爹崔老頭下地,十二三的時候就是一個好把式了。除此之外打獵也是一把好手,每每上山總有收獲,不僅能改善家里的伙食,還有剩余換些錢貼補家用。當年可是村里人人都夸贊的好後生。
不知崔新平的長相是隨了誰,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是村子里數得上的美男子。
大概就是長相不凡,有十分能干的緣故。十五歲的時候崔新平被地主家的小姐看中,想招贅他為婿。一向听話的崔新平和家里鬧得不可開交,怎麼也不同意入贅。
最後說服不了自己的父親,一氣之下,崔新平孤身一人離家出走。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麼,靠什麼謀生。
只是五年之後領著崔小小兄妹的娘回來了。給了自己的父親一百兩銀子,分了家,淨身出戶。在村子外面的山腳下買了地,蓋了房子,成了親,住了下來。
估計是當初鬧得太過,父子兩個人都有些拉不下臉來。崔新平這些年除了過年過節基本不去父親那里,連帶著崔小小兄妹和爺爺女乃女乃,叔叔嬸嬸一家也不怎麼親近。
不過崔新平出事後,崔小小兄妹的女乃女乃崔王氏和嬸嬸崔柳氏倒是來過幾回,還給他們兄妹幾個帶過吃食。
難怪他們兄妹日子過得這麼難,為了給爹看病花光了所有積蓄,安葬了爹之後更是連下鍋的米都沒了,地里的麥子才種上不久,離成熟還遠著呢!
現在自己來了這里,有空間在手,守著兩個哥哥,發點小財,平平凡凡安安穩穩地過一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