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跪倒在地,半響之後,秦沛山才將她拉了起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我也知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那車夫有嫌疑,又受了重傷,胡言亂語也是有可能的,我已經讓人將他送入客房內,等他再清醒之後,好生拷問,你好生休息吧。」
他說完便走了出去。
秦雲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將冷劍召了出來,劈頭便是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臉色猙獰道︰「不是讓你滅口了嗎,那車夫怎麼還活著?」
「屬下是將那車夫給殺了,應該沒了氣息才對,屬下稍後會去一探虛實。」
秦雲秀此時就生怕會出了紕漏,一再囑咐他不要再留下活口了!
于是,冷劍于三更時分,夜探了那客房,看到床上似是有人,想也不想,直接橫劈了下去,卻像是砍到了棉絮上,暗道一聲,不好,中計了!
∼想退出去,外面的人卻已經沖了進來,將他團團圍住,秦沛山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他,眼底已有幾分了然,只淡聲說了一句︰
「將人拿下,將他的武功廢了!」
冷劍是大內高手,可秦沛山的手下,原本卻是專為皇上辦事的人,哪里比的上?一擁而上,直接就拿下了,捏碎了他的琵琶骨。
秦雲秀才剛入睡,就被人給吵醒了,還沒來及發脾氣,門一把被推開,冷劍被提到了她面前,秦沛山走了進來,眼底泛著冷光與血腥,他說︰「雲秀,果真是你做的。」
雲秀心底大喊糟糕,完全沒有任何防備,身上還來不及披上外衣,就這麼滾落在了地上,哭著說︰「爹爹,你听我解釋,這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系。」
「你還敢說沒有關系?若我不設下這個陷阱,怎麼會引出你身邊的暗衛,而後迫不及待的要去殺人滅口?根本就沒什麼車夫,我竟不知道你如此狠毒,對你親姐姐也敢下這樣的殺手!」
「我我」
秦沛山此時儼然已是恨到了極處!他一開始便覺得這事有蹊蹺,可怎麼也差不多到底出了什麼差錯,還是有人稟告,說是十幾里外找到了車夫的尸體,明顯是被人給殺了!
馬車墜崖了,可車夫的尸體又怎麼會出現在那種地方?還是被人一刀割喉,這其中明顯是貓膩的,只是用個小計謀,便將她的人引出來,不是心虛是什麼?
「你不用說了,對自己的親姐姐也敢下這樣的狠手,留你在世上還有何用!」
眼底一寒,明顯是動了殺念!他從腰間取出劍來,一劍便刺向了她,秦雲秀哪里避的過,只是下意識下側身擋了,劍便朝她的手臂之下橫刺了過去,她慘叫一聲,血流如注!
可依舊是沒刺到要害,而窗戶突然大開,一個身影掠了進來,一手夾了秦雲秀,一手撒了迷煙,從窗戶那跳了出去!人被救走了。
這一夜,暗流涌動,秦雲秀在秦府消失,而次日,關于秦雲秀指使車夫意圖謀害家姐秦雲歌的消息,便鬧的人盡皆知!
甚至就連秦沛山也放言不再認這個惡毒的女兒,就當她死了。
原本的京城第一美人就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就算長的再美又如何?心腸如此歹毒,別說娶了,就算是太後再寵著,以後也不敢出來見人了。
而關于秦雲歌墜崖身亡這事,眾多人都表示十分可惜,這位秦大小姐也真是命運多舛,之前與趙王府退婚之事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聲譽也受了些影響,之後幸得皇上垂憐,被封了榮華郡主,而後又被賜了婚,想著也該是否極泰來才對。
誰又曾料想,將被自己的親妹妹給陷害設計,弄的墜落山崖的下場,最後,竟連尸體都找不到了!
這命也太苦了一些,而安寧侯似乎悲傷過度,都過了三四日了,還在派人尋找,可見對這個女兒是極為寵愛的,真是可惜了。
而身為未婚夫的晉王,一直以來,也有所行動,不僅派人一起尋找,就連他自己也多次前往懸崖邊上,一臉的悲痛,叫人忍不住唏噓,甚至在第四日撂下話來,若是秦雲歌死了,他定會終身不娶!
多少人听了這話,都感動于他的痴情?又有多少女子暗恨,晉王怎就偏偏看上那女人,甚至情深至此呢?可偏偏,這位秦大小姐是個沒福分的,此事,就連皇上也過問了。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差不多也該辦喪事了,卻突然來了個驚天大逆轉!
誰也沒想到,那秦小姐竟活了!
除了身上受了輕傷之外,人倒是個好的!
秦沛山與楚琰帶人趕到了那深山老林的竹屋之中,費了些功夫,竹屋門外站著一位神仙風骨的老人,眼皮一抬,掃了他們一眼,淡聲道︰「吾知你們所謂何來,人在里面,受了傷,需靜養。」
楚琰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高等易容之術,也不知從哪尋來的高手,倒也能唬得住人。
秦沛山一臉急切,忙沖了進去,一看那竹床之上躺著的不正是秦雲歌嘛!
只是滿屋子的藥味,而她額頭上包裹著白頭巾,上面還有血滲出,臉色極白,看著挺滲人的,秦沛山一下子就紅了眼。
楚琰看了看,嘴角抽了抽,這女人演的還真像!猛的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雲歌,你听得到爹說話嗎?」。
秦沛山叫了好幾聲,雲歌才睜開眼,一看他,眼就紅了,眼淚流了出來,那種樣子,看著極讓人感覺酸楚,秦沛山上前抱住了她,愛女之情溢于言表。
楚琰的眼神卻冷了下來,他的女人,就算是未來岳父抱著,都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所幸,秦沛山沒失態多久,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低聲問︰「女兒,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被外面的那位老人家救了嗎?」。
雲歌點了點頭,虛弱道︰「是,本來是駕著馬車去千里湖,可誰知道馬行駛到懸崖邊上的時候,竟然散架了,馬也瘋了似的,竟朝懸崖邊上跑,我也就掉了下去,幸好被樹給擋著了,在樹上掛了兩天,上不去也下不來,身上又受了傷,我以為我死定了,卻沒想到遇到了貴人,被一位老前輩給救了,白芍是跟我一起掉下來的,老前輩先救的她,也正是因為白芍指引,老前輩才能找的到我,否則,我怕是就死在那了。」
她說的情深意切,叫人忍不住唏噓,白芍此時從外面端了一碗藥過來,臉上脖子上都有劃傷的痕跡,腳也有些跛,一看便知吃了一些苦,那懸崖比較高,可是下面樹木茂盛,沒摔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何況還有個貌似有個醫術高明的老者,旁人自然便多信了幾分。
秦沛山拱手朝那名老者道謝,想要拿酬金,被推辭了,那人一臉高深莫測的對秦沛山道︰「此女命中有一劫,如今算是過了,之後一生順暢,貴不可言,不過,若嫁應宜早不宜遲,你們快快出山去吧。」
楚琰嘴角含笑,滿意掃了那老者幾眼,雲歌在房內听了這話,忍不住想抓著那個人,楚琰找的什麼人?來扮演高人也就算了,還說些什麼奇怪的話,什麼叫宜早不宜遲?就說楚琰最靠不住了!
心底雖暗罵著,面上卻還得表現出極虛弱的樣子,傷痕也是做了特殊處理的,旁人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會認為她受了重傷罷了,因為傷的又是頭部,那高人也特意囑咐了一聲,務必要多加小心,生怕留下後遺癥什麼的。
一路被小心護送回了府邸,在秦沛山面前,楚琰沒表現的多殷勤,只是關切之情盡顯,所以,他對這個女婿是十分滿意的。
回到了秦府,一下子便炸開了鍋,誰也不曾料到,這秦雲歌竟然沒死!只是受了傷,這下子,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了,尤其是二房那幾個與老太太。
可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去說什麼風涼話,秦沛山之前可是震怒過的,想他如今的身份,誰敢再得罪?
楚琰在秦府,也沒人敢朝他身上貼了,秦雲歌沒死,這晉王妃的位置,怎麼也空不出來了。
雲歌被送回了自個房間,也請了大夫來,說是氣血甚虧,傷勢還有些嚴重,需要靜養,誰也不要多打擾。
秦沛山這一直提著心,終于放了下來。
只是,他立即又派人去查幽九的下落了,身為暗衛,竟不能保護主子,如今連人影都不見了,自然得好好清查一番。
白日,楚琰明著回了自己府邸,而半夜,他又輕車熟路的暗自潛回了。
秦雲歌睡的淺,听到了動靜便醒了,一看到是他,這才松了口氣︰「你怎麼又過來了?」
「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你這傷是怎麼回事?氣血虛又是怎麼回事?」
雲歌輕笑一聲道︰「幽九給我吃了藥,會出現這種狀況,頭部的傷是假的,那大夫我已收買,不會有人懷疑。」
楚琰眼色含著幾分笑意︰「你倒是想的周全,那你的侍衛呢?我可听到消息,你爹爹已經去查他了,這是整件事唯一的漏洞。」
雲歌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暫時派他去做了別的事情,離開了京城。」
「秦雲秀如今聲名狼藉,你也算是報仇了。」
她冷冷一笑︰「只是損了名聲,又沒死,怎麼能算是報仇,楚琰,你能幫我查下她的下落嗎?」。
楚琰抓著她的手,眼底有暗光劃過︰「這個人,我幫你解決,你的身邊必須有人保護,我會安排人過來,你不會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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