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生後腳剛走,張曼就拿起電話撥通了沈加藤的號碼,對沈加藤說道︰「白南生已經和史密斯約好了晚飯時間見面了。」
沈加藤便滿意地答道︰「很好,只要你按照我說得去做,事成之後,白南生絕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威脅。」
「我希望到時你們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威脅才好。」張曼沒好氣地哼道。
「這是自然,我們也希望事了之後互不相欠,所以張小姐其實你不必對我抱有敵意,我希望我們在合作的時候盡量能和睦相處,動不動就對我擺架子,其實對你來說沒有一點好處。」沈加藤回道,「哪天我不高興了不顧後果要和你鬧崩,吃虧最多的人可還是你。」
張曼被沈加藤說得一時啞口無言,想要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但剛才這番話又如緊箍咒一般讓她只得收斂了脾氣,規規矩矩和沈加藤道別了才敢掛斷電話。
沈加藤教訓了張曼一頓,也沒將這個女人放在心上,但她傳來的消息還是需要盡快告訴君凌寒。
君凌寒從電話中听完了沈加藤所說,知道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在運轉,便讓沈加藤繼續派人盯緊白南生、肖博遠等人的舉動就好。
白千寵對君凌寒所說也是了解了個大概,知道了這些事情,白千寵也明白君凌寒已經逐步對白南生和肖博遠出手了。
白南生約了史密斯,自然是心急如焚地就拾掇好了一切,早早趕到了和史密斯約定的會所包間里等候。
沒多久,包間就被服務生打開了門,一個金發碧眼的高瘦外國紳士便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了進來。白南生趕緊站起來伸出手來打招呼︰「想必這位就是歐斯頓集團的史密斯先生了,幸會幸會!」
史密斯是歐斯頓集團在華的負責人,當然也是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當下便伸出手去和白南生交握了一下,客氣道︰「我也很榮幸今天能和白氏的掌權人白先生你見面。」
兩人落座後,白南生便急切地直奔主題,說︰「史密斯先生,這次約見的目的我們在電話里也說過了,所以我現在想了解下具體的情況,你看是不是在你方便的範圍內和我說說?」
史密斯也不含糊,便對白南生說道︰「白先生應該也是從坊間知道我們歐斯頓集團在澳洲那邊的生意出了些問題,需要大量的資金去填補這批虧空,這些都是事實。」
「但同時,我們歐斯頓集團還一直有向非洲出口日常用品的一條線,本來原產地是在貴國的,但由于中國近年來的飛速發展,勞動力市場的價格實在不適合再將產地設置在這里,所以幾個月之前我們將生產基地移到了印度。」史密斯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澳洲那邊出了問題,這本來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只是現在由于資金短缺的原因,這個新的生產基地馬上就要維持不下去了,而澳洲那邊我們也是絕不會放棄的,所以我們才緊急尋找合作伙伴幫我們度過這個關卡。」
史密斯見白南生頻頻點頭,便也有心讓白南生有所表示,又道︰「當然,我們歐斯頓集團歷年來出口到非洲的貿易收入都是對外公布的,白先生應該可以查到我們這些年在這上面賺了多少,要不是這次突發的危機,我們歐斯頓集團是絕不會把這塊蛋糕分出去的。」
「貴公司在非洲市場上的地位我白某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然我也不會一收到消息就來和你聯系了。」白南生從歐斯頓集團的人口中听到了確切的消息,心中簡直是狂歡亂舞的,恨不得現在就找來紙筆和歐斯頓集團簽下合作的條約。
「白先生,我很高興你有興趣來與我們合作,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史密斯雙手手指交叉著放在膝蓋上,碧綠的眼珠直視這白南生渾濁的雙眼。
白南生也學著史密斯紳士的感覺,伸手請了史密斯一下,道︰「史密斯先生你請說。」
「這次我們雖然是低調在尋找合作伙伴,但事情還是流傳了出去,不然白先生你也不會知道,所以找上門來與我們談合作的公司也不是少數,實話告訴你的是,君氏原本是我們最抱希望的一家公司,可就算是君氏,到現在也一直沒有和我們談妥。」史密斯先將目前的情況說給了白南生听。
「原因就是我們這次最主要就是是需要一大筆資金,如果白先生有意要合作,就必須在短時間內交付所有投資款,這不是一般的小數目。」史密斯越說越嚴肅,「當然相應的我們會給你我們公司的債券,以作為對你投資的保證。」
白南生也想到了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否則以他們知道消息的速度恐怕早就沒份來見史密斯了,因此听到史密斯所說的條件之後,白南生第一個反應就是確認數目,到底是需要一次性、交付多少錢,這才擋掉了包括君氏在內的一大幫對手。
「史密斯先生,不知道你說的數目到底是……」
史密斯伸出兩根手指。
「兩億?」白南生試探著往大了說,猜得有些艱難,誰都知道白南生最近接二連三的錯失,讓白氏企業損失了許多,而白南生也不得不動用自己早前從白氏企業挪出來的資金。
史密斯不說話。
白南生頓時就僵了,看著史密斯半晌才道︰「是不是要往下了說?」
史密斯一笑,道︰「白先生說笑了,我的意思就是二十個億。」
白南生臉色瞬間就煞白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才稍穩了情緒問道︰「史密斯先生,不是你在說笑吧?這個對非洲的投資需要這麼多?」
史密斯笑笑,最近他已經見過太多這樣詫異愕然的面孔,當下便淡然為白南生解釋道︰「其實嚴格說起來,這次的事不算是與歐斯頓集團的合作,而是我們歐斯頓集團直接把對非洲經營的這條線的使用權轉賣給你們運營五年,這其間所有的經營所得都歸你們買方所有。畢竟我們現在沒有能力去維持,白白放在那里也只是損壞了在非洲那邊的關系。」
白南生听到這里才臉色稍霽,又疑問道︰「即使是買斷了使用權五年,也不至于要二十億這麼多吧?還是一次性付清。」
「白先生,你想清楚,往年我們在非洲出口貿易市場這塊賺的可不止是四億一年,現在這個價格買給你們已經是很值得的了,要不是我們臨時出了問題,怎麼會有這樣好的事情。」史密斯給白南生分析,「而且我們還會交付給你們三億的債券,到了五年之期,我們就會購回債券以換取回非洲市場的經營權,這是非常合理的選擇,問題只在于需要一次性支付十億這件事情上面。」
歐斯頓集團每年在非洲市場上經營所得的數據,白南生是看過的,年頭不好的時候,起碼也是六七億保底,所以說著四億一年的使用權租金實在是不貴了。只是二十億對于連番虧損的白南生來說,幾乎要是他現在能東拼西湊拿出來的全部身家了,哪怕是要和肖博遠共同平分這二十億的重擔,白南生也僅僅是只能維持著白氏企業的主要生意行當。
「白先生,你們中國人常說,做生意就是要講求一個‘險中求富貴’,這次我們歐斯頓集團讓出來的這條線絕對是值得一試的,但我已經見了太多一听這二十億就卻不退去的人,你要是實在為難也沒關系,反正君氏那邊還在考慮,我們也還可以再等等。」史密斯見白南生面色青白交加,知道他也是被嚇住了,便也不欲在多留以白費功夫。
白南生也知道這些外國人做事就是講求效率,自己剛才的猶疑定是讓史密斯感覺希望不大,所以才說出這種結束對話的話頭,只是此刻他也確實需要好好考慮,便說︰「也好,史密斯先生,這確實是筆大數目,我需要好好考慮,但我保證會盡快給你答復,所以我也希望你在這期間不要輕易和別人達成合作,好嗎?」。
白南生難得說得如此誠懇,畢竟這歐斯頓集團的生意都是有據可循的,可比肖博遠和君氏那些半缸子水不見影的電影合作項目靠譜得多,因此白南生還是很心動想要做成與歐斯頓集團的合作。
史密斯也配合,便點點頭道︰「白先生,你也知道我們是急需用錢,所以我只能說盡力等你的消息了。」
「可以可以,那就麻煩你了。」白南生趕緊表示感謝。
史密斯見談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離開,白南生極力挽留史密斯一起用餐,但史密斯卻無意多留,借口歐斯頓集團事務繁忙離開了。
白南生悵然地望著史密斯離開後空蕩蕩的包間,一時為自己無法填滿的欲、望感到發愁,二十億啊,這可讓白南生怎麼敢輕易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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