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雖說252章不小心發了兩遍,但是我已經把後面那章內容改成253章了,大家不要跳訂吶。還有,前面所有章節我都檢查過了,沒有任何重復章節,如果各位的客戶端還有沒改過來的,只要進入目錄頁長按那章章節名,確認重新下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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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陵立在懷沙院里哭笑不得。
他清晨起身,正伏案梳理往來的戰報書信,外頭一個劍衛急匆匆地闖進來,不由分說將他拉進了懷沙院,一路還神神叨叨地說院子里頭鬧鬼了。
結果進了院中一看,鬧鬼是沒有的,只是檗倒在草叢中,一干劍衛不敢上前,三三兩兩聚在廊下院角,議論紛紛。
想縱著解憂逃離的事情,昨夜景玄同他商議過,因此看到這般情形,相夫陵已將事情猜了七八分,旁的不說,先將=.==劍衛們遣散。
「相夫子,聞醫令與醫偃慘死于此,師檗亦……」一名劍衛磨磨蹭蹭,擔憂地看看相夫陵,「恐、恐有不虞。」
死人他們倒是不怕的,但醫喜死得實在人了些,鄉野常常傳說,這樣的人死後是要化作惡鬼的。
「無妨,人行于晝,鬼行于夜,今朝日初起,鬼魅自去。」相夫陵順著他的話,煞有介事地安撫了一番。
劍衛們面面相覷,這話說的也有理。
「依相夫子之令。」洛從院外快步走入,肩頭還綴著幾顆露水。想是剛接到消息便從後山趕了過來,掃了一眼院子里這群烏合之眾,冷聲道。「都退罷。」
「喏。」
眾人齊齊抱了拳,鴉雀無聲地退出。
惹誰,也別惹上洛,是這些劍衛向來奉行的原則。
洛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只認死理,下手也無輕重,光是平日拆招喂招都能「不慎」將人的胳膊擰折了。還冷冷扔下一句話,「學藝不精」,半點歉意不曾有。
這樣不通人情的人。誰樂意接近?
人走得差不多了,一直躲在院角的藺拖著劍慢騰騰地走近。
洛橫他一眼,「冢子亦在?」
護衛在,主人自然也在。
檗也從草叢中坐起。相夫陵幫著摘去他衣衫上的銀針。收在手中籠了一捆,陽光下,針尖隱隱泛著奇異的光彩,似乎原本淬過什麼。
相夫陵蹙眉,拈起一根湊近了一嗅,藥氣撲鼻,滋味辛烈,似乎能夠疏通關竅。倒不是劇毒之類;且以解憂的性子,定也不會取出一把毒針來做戲。
那……這一把淬了藥的針是何意思?總不能是她臨走太過慌亂。取錯了?
想了一回沒個定論,無奈搖頭,解憂這丫頭,鬧了這麼一通,甩手將攤子全扔給旁人收拾,自己溜得倒是比山里的兔子還快。
「冢子尚在屋內。」藺悶聲,他可是比檗更難熬,既要小心避開解憂的注意,還不能驚動了附近的劍衛,本以為不過是來一趟懷沙院送別,誰想到還有後來的「插曲」?
相夫陵應了一聲,袖了那把針推門進去。
屋內簾櫳寂寂,燈芯燒剩短短一頭,盡數浸在燈油內,也不知是不是一夜沒熄。
轉眼一瞟床下散落的衣物,相夫陵剎住步子,擰起眉折回外間,低頭把玩著手中銀針。
淬了藥的銀針?莫非針淬上藥物能事半功倍?——但除了毒針外,從沒听過這種用法。
除非是……
相夫陵顧不得回避,重又折返內間,「冢子?冢子……?景淵?」
得不到回答,相夫陵一把挑開帳子,景玄果然未醒,而且還怎麼喚都沒有反應。
「這丫頭……」相夫陵搖頭,總算是明白解憂留那一把針的用意了。
將解藥淬到針上這樣新奇的法子,也虧她想得出來。
…………
景玄坐在案前發怔,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少女身上清淺的蘭澤草氣息,可這屋內,除了那一匣蓍草,再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還是……走了麼?
打開木匣,濃郁的草香直撲面前。
「蓍草?」相夫陵倚著書案擦拭方才那把銀針,嗅到氣味抬頭瞥了一眼,嘖嘖嘆息,「筮法艱澀,不意憂能通,確百年難得。」
景玄不答,正要重新蓋起,日光一轉,似乎映出匣底淺淺的刻痕。
「這是……」
將蓍草取出,匣底一行小巧的篆字顯露出來。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刻痕邊緣圓潤,包了一層細膩的脂光,顯然已有些年頭,刻的又是《九歌》種的章句,多半是原本就刻在匣子內的。
但解憂將它留下,就沒有其他的意思了麼?
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相知……
呵,曾經有多少的樂,到了分別之際,就該有多悲涼。
那丫頭,還真是狠得下心。
「解憂連夜離去?」相夫陵取出一方細絹,將銀針一根根扎在上面,小心卷起,扔進袖內,抬頭看向景玄,「憂體質虛弱,真能星夜兼程……?」特別是,在做過那種事之後……
景玄一怔,解憂素來精力短少,自然禁不起徹夜趕路。
可方才相夫陵轉述過檗的話,解憂當時可是引開了周圍的劍衛,再翻牆離開的——那丫頭能翻牆?怎麼可能?!
「聞世有針刺之法,垂死之人尚能暴起殺敵,然此法損人,故鮮存于世間。」相夫陵一字一頓地說著。
景玄怔怔听著,相夫陵的意思是……解憂也用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確做此想。」相夫陵點頭,屈起指輕敲著書案,他在秦地時就發覺解憂身形靈巧,後來著意觀察過,那丫頭若非體質不足,以她的身手和心思,普通的劍師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若是佐以這種被嚴禁的針法,區區翻牆,應當不在話下。
只不過……為了離開九嶷,有必要用這麼拼命的法子麼?
景玄心中更不是滋味,用那種法子來借力,正常人都得大傷元氣,解憂身子骨本就那麼差勁,這麼折騰還有命麼?——難道她就是拼了命,也要離開麼?
真是個傻丫頭,這又是何必呢?這件事,其實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
「冢子。」檗探進半個身子,猶豫了一下,快步走近,撤步跪下,深深一揖,「冢子曾囑某護衛夫人,今夫人應邀孤身至臨武,恐有不虞,某願往護之。」
「臨武……應邀?」景玄面色凝重,他記起來了,昨夜解憂死活阻著他追問,一個字也不肯說。
那麼,是誰邀她去臨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