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的一番話徹底激起了葉媚冉為數不多的斗志,為了向他證明自己是完全有能力拿下這個角色,為了證明她不是花瓶,她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都處于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就像是拉太滿的弓弦。
往往都只有兩個下場,一是,發出最致命的一擊將箭射的更遠更漂亮,二是,箭還未射出去,只待人輕輕一拉,那緊繃的弦便怦然斷裂,自此再無修復的可能。
陳柔眼角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緩和了語氣,神情僵硬的開口勸阻道「媚媚,乖哈!現在乖乖听我的話,將劇本收起來,好好休息休息你的大腦。」
她心無旁騖的專心鑽研著劇本,對于陳柔的話,她心甚慰,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心關心她的人,陳姐雖然平常看著凶悍,又難以接近,還經常擺著老姑婆同款面癱臉,但,她的內心其實是很柔軟的,她欣慰的笑笑,說道「陳姐,我沒事,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絕對可以一鳴驚人!一飛沖天!」
陳柔皮笑肉不笑的陰森森的開口道「媚媚,你听話,現在放下手上的劇本,好好休息一下。」
葉媚冉轉過頭,一臉感動的看著陳柔,而她的美眸里滿是堅定,她極其認真嚴肅的開口道「陳姐,我真沒事,我知道你關心我,沒有想到你跟個漢子一樣的剛硬鎧甲下還掩藏著這麼一顆火熱跳動又柔軟如水的心髒,真的!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絕對會好好挑燈夜讀,不讓你失望!」
陳柔嘴角抽搐,額角跳了跳,葉媚冉似是听到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她眨了眨眼,驚恐的看著陳柔,說道「陳姐,有老鼠!這酒店房間里怎麼還會有老鼠?你听到了嗎?那老鼠還在叫呢!這什麼垃圾酒店!我去打酒店前台電話,要求退房,全額退款!」
陳柔僵硬的笑笑,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剛準備站起來的葉媚冉,被重重的敲到了頭,條件反射的抬手捂住頭,等等!讓她冷靜一下,她怎麼感覺看到了好多星星,啊~她她錯了,這酒店還是不錯的,在房間內還能看到美麗夜景,滿天繁星。
她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視線才恢復了清明,她憤怒的瞪著罪魁禍首,大吼道「陳姐!你做什麼?成天對自家藝人下毒手,你有意思嗎你?我要去告你,告你傷害藝人的人身安全,告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實施暴力舉措按壓藝人!」
陳柔只輕飄飄的撇了她一眼,漠然道「葉媚冉,你給我閉嘴,我忍你很久了,你說你被罵成個花瓶也就算了,你還腦子缺根筋,你不曉得我跟個老媽子一樣在你後面幫你清理了多少你挖的坑嗎?這也都算了,可你這白痴,突然間鬧什麼要逆襲,要奮起,你電視劇演多了,腦子也不正常了是不是?」
陳柔抬手拍了拍腦門,重重吐了口氣開口「抱歉,我忘了,你壓根就沒腦子正常過!」
她說什麼了?能將陳柔刺激到這地步也是她的本事,啊哈哈哈!看來她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沒事可以戲耍戲耍自家經紀人。
葉媚冉微微眯起眼楮,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恰巧被陳柔捕捉到,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月兌線的人,抬手捏住了她的耳朵。
「嘶~」葉媚冉倒抽了一口涼氣,嘴里叫嚷著「松開,你把手給我松開!陳姐~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影響多不好、多惡劣,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咱們都可以坐下來喝一壺茶,慢慢談。」
陳柔冷笑「慢慢談?現在知道要跟我慢慢談了?我讓你去休息的時候,你怎麼沒有想過要好好談談,听我的話?你安安分分的做個花瓶不行嗎?非要給我惹麻煩,你拿著那劇本看了多久了?啊!現在都半夜三更凌晨了,你還看什麼?還不趕緊滾去睡覺,你不知道自己賴床的毛病嗎?你是想又上報,說劇組開拍你遲遲未到耍大牌?你要真是個大牌也就算了,還有,那劇本你都演完了,還拿著看什麼?研究什麼?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夾了?」
葉媚冉只顧著耳朵上的疼痛,陳柔的話她只是大概听清了個輪廓,她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陳柔噴了她一臉的唾沫星子,這飛濺的口水,都夠她洗個臉了。
她五官扭曲,求饒道「我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陳姐,你再不松手,明天我可就真去不了劇組了,估計你得直接把我送到醫院去了,你是想讓我變成黑貓警長里的一只耳嗎?」。
陳柔刮了她一眼,手下松了力道,收回了自己的手,葉媚冉捂著自己的耳朵,感覺火辣辣的疼,哆嗦著下嘴唇,委屈的看著余火未消的陳柔,眼楮里滿滿都是對陳柔暴力行為的控訴,努了努嘴,憋了又憋,想著應該如何委婉的說出她這種行為是不妥當的,她默默嘟囔「陳姐,你這麼暴力,顧編劇會被你嚇跑的!」
陳柔陰惻惻的笑,她說「是嗎?暴力哈?嚇跑哈?顧清?嗯?你再說一遍。」
葉媚冉挑了挑眉,捂著耳朵,耳朵那里傳來的酸爽疼痛,提醒了她,她將已經到嘴邊,差點月兌口而出的話生生壓下去,干笑道「沒事,我說陳姐你美若天仙,貌美如花,最重要的是還溫柔似水,肯定能夠成功的將顧編劇拿下,像你這樣的奇女子,理應只存在于九天之上,人間哪得幾回也也聞!」
像陳柔這般暴力,平日又打扮的跟個老姑婆一樣死氣沉沉,還成天擺著一張木魚臉,就像是別人欠了她幾千萬沒還一樣的喪女,在這個時代還真是不多見。
葉媚冉心內默默的月復排著,陳柔見到葉媚冉那副模樣,也知道她肯定是在心內默默的罵著她,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冷下聲音開口道「行了行了,現在都這麼晚了,你鬧也鬧夠了,折騰也折騰的差不多了,趕緊滾去睡覺,別讓我每天早上來叫你起床都跟剛參與完世界大戰一樣累人。」
她撇嘴,乖乖起身往床走去,什麼叫她鬧夠了?不是一直都是陳柔在施行她慘無人道、滅絕人寰的殘酷暴政嗎?不是她的好經紀人在虐待她嗎?此時此刻,此分此秒,她終于深刻的領悟到什麼叫顛倒是非黑白,什麼叫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這絕對是加了漂白粉啊!什麼事都能推到她身上,都是她的錯,你的痴情夢像一個魔咒~
夜色浮華,時至凌晨,空氣驟冷,夜間的寒冷總是要比白天來得更為強烈,玻璃窗上凝結著層層白霧,寥寥繞繞,令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象,模糊了人的視線,混肴了視听。
他看著站在窗邊修身長立的男人,嘴角彎著,依舊是不可一世的紈褲模樣,他輕笑出聲「清,你為什麼要跑去當什麼勞什子男配?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拋頭露面,現在又願意將自己暴露在公眾面前了?該不會是為了那天來的那個丫頭吧?嘖,沒想到你竟然好這口。」
他背對著坐在沙發上冷嘲熱諷的男人,听到他的話,他也不見任何的情緒波動,透過窗戶上那暈染著的白霧看著外界朦朧的夜色,他嘴角微彎,薄唇輕啟「我要做什麼跟你有關系嗎?萬大公子倒是管的真夠寬,另外」
他回轉過身,黑眸漠然頂著萬幸然,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家的破事我管不著,只是你這拿著我當擋箭牌,毀了我的清譽,總得付出點代價,另外你在我家住的這段時間,房租、水電、餐費,我會連同你損害我名譽造成的損失一並算好,讓律師打好條款給你過目,你只需要按時按點打錢過來,其余的,我一並都不會管。」
萬幸然拿著紅酒杯,剛剛抿了一口就听見顧清毫不留情面的話,「噗嗤」一聲,剛入口的紅酒便被他噴出,顧清微微眯了眯眼楮,漠然道「很好,還有你剛剛浪費的紅酒和弄髒的地毯茶幾,我會一並算進去。」
萬幸然咽了咽,喉結動了動,他可憐兮兮的看著顧清,說道「小清清,不要這麼絕情嘛~我們可是多年的好朋友,你怎麼能跟我來算賬呢?再說了,提錢多俗氣,咱們兩的感情是金錢這種骯髒的東西不可以玷污的,你說是吧?」
他睨了萬幸然一眼,輕笑出聲「不好意思,萬大少爺,我就是一俗人,什麼事情還是明說的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更何況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你要是不想出錢,那好,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現在趕緊從我的房子里滾出去,還有,關于你損害我名譽和你破壞的東西,你要是不想出錢,那你就等著收律師信吧。」
萬幸然哭喪著臉看著一臉公事公辦,沒有回旋余地的男人,開口道「小清清,咱們在商量商量好不好?不要這麼絕情嘛~人家知道你回來,都好興奮,特意跑到機場接你,小清清~你看這樣好不好,我沒錢,拿肉償怎麼樣?來吧!用我的身體來償還一切的惡債!請狠狠的蹂躪我吧!」
他冷冷一笑,嗤笑道「說你是個gay,你倒是真不把自己當成男人看了,難為你大冷天的還能發春,要是雌性激素分泌這麼過剩,作為你的好友我也不介意幫你叫個男人為你排憂,或許我現在應該給萬老爺子打個電話,跟他講講他孫子最近的近況?」
萬幸然嘴角僵了僵,顧清勾唇一笑「欠我的,一分都不能少,要不你就老老實實還錢,要不我就將律師信寄到萬老爺子那里去,兩者之間,你自己掂量掂量輕重,二選一。」
說完,他便跨步離開,萬幸然坐在沙發上,嘴角抽搐,這個男人真是誰的面子都不給,冷漠無情,什麼事情都跟你算的清清楚楚,一切能用錢解決的事情,他絕對不跟你多說半句。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跟腦子是個擺設,智商低下的哺乳類動物浪費唇舌,那就是在浪費時間,這種費力不討好又無聊到低級的事情,他沒有興趣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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