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感覺,令她不自覺的軟下了心腸,放下了戒備,莫名的對這個僅僅只是今天剛剛認識的女孩親近起來。
言喻似是從漫漫回憶中走出來了,看著葉媚冉笑眼彎彎,開口道︰「看我,竟然拉著你說了這麼多沒用的話,好了好了,就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了,聊點開心的吧。」
葉媚冉配合的點頭,不知不覺,她竟然在這小店里呆了一下午,似乎和言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契合感,跟她聊完之後,來時的陰郁和煩悶,似乎也消失了,其實言喻真的是一個很有魔力的女孩,她的微笑能夠感染到身邊的人。
包包里的手機瘋狂的震動,葉媚冉這才從交流中抽身出來,看著言喻歉意的笑了笑,快速打開包包拿出手機,再看到屏幕上跳躍著的名字之時,她咽了咽口水,倒吸了一口涼氣,顫顫巍巍的滑動了一下。
才剛剛將手機放到耳邊,就听見對面人的河東獅吼︰「葉媚冉!你本事了是吧!還敢給我打人?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你是不是不想在娛樂圈待下去了!打了人還敢給我玩消失,一段時間不見,你就皮癢了敢上房揭瓦了?還不趕緊給我滾回來!」
葉媚冉訕訕的開口稱是,被陳柔罵了一通之後,葉媚冉才倍感心塞的掛掉了電話,看著暗掉的屏幕,只覺得一陣濃烈的挫敗感席卷而來,將她淹沒,無力掙扎。
言喻輕笑︰「啊呀,沒想到竟然拉著你在這說了一下午,如果很忙的話,那就請去忙你的事情吧!以後有空,歡迎你再次光臨。」
葉媚冉淺淺一笑,言喻體貼的起身離開,她才偷偷松了口氣,垂著眼眸,手里握著手機,垂眸沉思,她似乎不認識路啊!那她要怎麼回去
約莫半個小時後,陳柔風風火火的殺過來了,葉媚冉坐在車上吐了吐舌頭,鼓著腮,低著頭,手指不停的攪著,一副听話乖巧受訓的好學生模樣。
陳柔臉色鐵青,手下死死捏著方向盤,才不至于發瘋到去抽死這個現在在她面前裝的無辜模樣的人,當她听到自家藝人大庭廣眾之下打了顧清一巴掌的時候,她的內心幾乎是奔潰的,這才多久?就給她惹事!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會像公司建議雪藏你,省得您老人家心寬的在外面到處惹是生非,給我們經紀公司抹黑。」陳柔咬牙切齒的開口道。
葉媚冉委屈的小聲嘟囔:「那是因為顧清說話太過分了嘛,我就一不小心怒火攻心,啪的一下就打過去了,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事情,怪我咯?」
陳柔額角跳了跳,冷笑:「不然怪我?你還怒火攻心?你怎麼沒攻腦,當場燒死算了!」
「把我燒死了,你豈不是無聊了」葉媚冉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聲音小到跟蚊子一樣大小。
「呵呵,你死了我倒省心了,我真是謝謝你為了讓我不無聊,拼命的給我找事做!」陳柔近乎是咆哮著說出這一番話。
葉媚冉被陳柔一吼,瞬間焉兒了,耷拉著腦袋,悶聲不吭,她很清楚,現在跟陳柔說什麼,她都是听不進去的,萬一要是她說了什麼火上澆油的話,很有可能,今後這世間就沒有她這麼一號人了
這一廂葉媚冉被自家經紀人罵的狗血淋頭,那一廂顧清被當場打了一巴掌後,就獨自離場。
疲憊的捏了捏眼角,似乎他自從到了興城之後,整個人都處于戒備的狀態,心事太多,紛亂煩擾。
戴著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不知不覺就停在一家店前,眼眸深邃的看著緊閉著門的店,黑眸閃過一抹復雜的深色。
站在店前許久,駐足久久未曾動彈,被墨鏡遮蓋住的眼眸內思緒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才動身,一手插著兜,一手自然垂落在身側,往店內走去。
推開門,叮鈴作響的風鈴伴隨著開門的動作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歡迎光臨。」說話的人正低垂著頭,桌子上還放著一本書,而她的視線還膠著在書上,似是听見了風鈴聲,才慌忙站起來。
約莫是起來的急了點,腿撞到了桌子,齜牙咧嘴的彎下了腰,坐回到了椅子上。
片刻,她的椅子被拉開,面前被一片陰影籠罩住,一只修長的大手闖入她的視線範圍內,傳入耳朵里的是熟悉的聲音,他說:「怎麼過了這麼久,還是這麼四肢不協調。」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皺著眉頭的人,微微一愣,開口道:「清,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顧清卷起她的褲腿,看到她撞傷的不嚴重,才漠聲開口回道:「嗯,怎麼,不歡迎我?」
「啊?沒有啊!你過來了,當然更好咯。」听到她的話,顧清彎起了嘴角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顧清彎著眼角,輕笑道:「過來看看你,只是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
听到他的話,女孩撇了撇嘴,顧清見到她的模樣,眼眸內笑意更濃,將她的頭發揉成了一團亂麻,開口道:「言喻,一個人窩在這小店里這麼久,不嫌無聊嗎?」。
「不無聊啊!今天還有客人在這里呆了一個下午,我跟她說了一下午的話。」言喻拍下他作亂的爪子,將自己的頭發從顧清手中解救出來。
顧清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客人,女客人?我想就你這性子,男人都不敢靠近你,也就只有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做的人,才有這種閑心跟你聊天。」
「你夠了啊!適可而止懂不懂?你說這麼久了,你這嘴怎麼就越來越損了?每一次來都這副德行,你遲早會被我拉入拒接名單里去。」言喻白了顧清一眼,低聲開口道。
他嗤笑一聲,卻沒有再開口打趣言喻。
自顧自起身,熟稔的往書架後走去,坐在沙發里,看著這家小店里熟悉的一切,眼神黯了黯。
言喻將咖啡地道他面前,撐著下巴看著面容清冷的男人,開口道:「說吧,你今天怎麼突然間跑過來了?」
「嗯?不是說過了,我是來看看你。」言喻對顧清的回答嗤之以鼻,冷笑了一聲道:「這話拿來搪塞我可還行,騙得了你自己?」
「嗯?鼻涕妞,你似乎是小說看太多了。」顧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毫不在意的開口說道。
言喻頗為嫌棄的睨了他一眼,嗤道:「都多大的人,請你尊重我好嗎?還叫鼻涕妞,當心我現在就把你轟出去。」
听到她毫無震懾力的威脅,顧清配合的點頭,輕笑道:「是是是,再也不敢了。」
被顧清這一番裝模作樣的話語給逗笑,言喻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嘴角彎著,淺淺笑意凝在嘴邊。
瞳孔里印刻著的是女孩溫柔明媚的微笑,似是冬日暖陽融化了一切寒冰,顧清眼眸微縮,黯了黯,許久,他沉聲開口道:「你還打算窩在這個小店嗎?都這麼久了,還不打算找個人嫁了?」
言喻的笑意凝了凝,僵在嘴邊,眼瞼半斂下來,遮去眸中的黯然落寞,抿著唇角,悶聲不語。
「嗯?還忘不了?」清冷的黑眸定定看著突然間變得沉默的言喻,手放在桌上,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著。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應該放棄,可是這麼久過去了,我還是放不下他,我好沒用是不是?」言喻低斂下眼眸,滿是苦惱之色。
顧清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看著言喻,雙眸黑沉濃郁到散不開,似是將一切心事都埋藏住了。
許久,言喻輕笑出聲:「我也不勉強自己,約莫是將一個人放在心上太久了,怎麼樣都擱淺不了,就算我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將已經嵌入血脈中的人摒棄。」
「言喻,你放在心上的人,將你棄如敝履,你的痴心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種負擔。」顧清淡漠著聲線開口說話,絲毫不管自己的話是否會給對方帶來傷害,眸底掩藏著的是濃濃的陰郁。
手指在桌子上有規律的敲著,緘默了半瞬,他漠聲開口:「不管你是不是能夠放下,你都必須放下,因為你們之間絕無可能。」
言喻看著半斂下眼眸的顧清,沉聲不語,一時間屋內靜謐異常,許久,只听見男人的一聲嗤笑,他抬起眼眸,定定盯著言喻,一字一句認真的開口道:「言喻,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去看看身邊的人?非要死守著不可能的事?」
顧清的話,令言喻有一瞬間的怔忪,她張了張嘴,欲開口說話,話到嘴邊卻又無法說出口,只得沉默的緊抿著唇,低著頭不吭聲。
她沉默的模樣,落在顧清的眼底,瞳孔微縮,自嘲的笑了笑:「其實,你跟他有什麼不同?不過都是對愛的人溫柔體貼,對不愛的人冷血無情罷了。」
顧清話中的苦澀令言喻蹙起了秀眉,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的男人開口道:「清,我」
話剛出聲,就被男人抬手打斷了,他笑,「你不用跟我說別的,該怎麼樣做都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說完,顧清便徑自起身離開,言喻愣愣的坐在原地未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美眸閃過一抹疑惑,最終化為了連她自己都無法解答的復雜神色。
許久,只听見她一聲輕輕的嘆息,她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努力想忘記的人,卻如同在她的心上扎了根一樣,怎麼樣都拔除不了,她真的努力了
這些年,她一個人跑到陌生的城市,守著這家小店,安安靜靜的渡日,讓自己每天都過得充實,這樣才不會有空閑的時間去想以前的事情。
可最後事實向她證明了,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得到結果的,繞是她再怎麼努力去忘記,也不過是徒勞無功,那個人的音容笑貌,一舉一動,還是如此鮮活的在她腦海里不斷重復播放。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會衍生出錯覺,已然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
顧清對她好,她知道也看在眼里,自己初來乍到,到這個陌生的城市,處處踫壁,是他幫著自己在這個城市扎根落足,就連她現在的店都是靠著他幫忙,她才能夠如此輕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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