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人已經哭累了睡著了,顧清將她抱起,抱到房間後,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幫她蓋上被子後才發現她眼角還掛著眼淚,臉上也滿是淚痕,眼眸內滿是憐惜,指尖輕輕撫過她臉頰,為她拭去臉上還掛著的淚珠。
女孩窩在自己懷里哭訴,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只是說的話有時候顛三倒四,甚至還會重復不停的說著同一件事情,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滑落。
微微低頭,看著胸前被淚水沾濕的衣襟,顧清不禁搖頭苦笑,見床上的人,即使睡著了,秀眉仍舊緊蹙著,抬手撫平了她眉間的褶皺。
其實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他很清楚,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待她的一切。
可現在,連他自己都模不準自己對她究竟是個什麼心思,有時候覺得她很愚蠢,蠢不可及。
又很麻煩,簡直就是個麻煩制造體,可慢慢的他竟然也會覺得這樣月兌線的她也很可愛,竟然會為她的遭遇,為她發生的一切不幸,為她的身世,而感覺到心疼。
自己應該只是因為同情吧?是因為同情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幫助她,甚至還答應了跟她假扮情侶這種荒唐的要求。
最初的接近不過是因為她沒心沒肺的性格和那人很像,可現在呢?
自己對葉媚冉的關心是不是已經超出了底線,真的僅僅只是因為她很像那個人的緣故,所以自己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去接近她?
連顧清自己都不知道,看著昏暗的書房,他疲倦的閉上了眼楮,似乎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心已經亂了,他分不清究竟自己的感情天平傾向了哪一邊。
手機嗡嗡作響,打斷了顧清的沉思,拿過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看到躍然而上的電話號碼,他不由得一愣,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抿著唇,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接過電話,才剛接通,就听見對方慌亂的聲音,她說:「清,怎麼辦?他找過來了今天我他」
黑眸一凝,「你先別著急,慢慢說清楚。」
對方的情緒似是在慢慢平復,他耐心的听著對方的話,似是在細細辨認對方的可用情報,靜謐的房間內只听見男人冷冽的聲音,「你確定他已經看到你了?你想怎麼辦?繼續躲還是」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顧清蹙了蹙眉,沉聲開口道:「我明白了,我現在就趕過來。」
電話被掛斷,男人根本沒有停留就出了房間,只是在經過一間房門口的時候,他頓住了腳,不自覺的往虛掩著門的屋內看去。
黑眸閃過一絲掙扎,手上的手機被他捏的很緊,最後他還是離開了房間,徑直離開了這棟房子。
葉媚冉在做夢,手緊緊捏著被子,夢里她正站在懸崖邊,只要往後一步就是萬劫不復,她看到眼前站著的人,心內一暖,剛準備伸手,卻被男人狠狠的推下了深淵。
她雙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懸崖邊站著的男人,可是他的面容越來越模糊,她只能看到男人嘴角處勾起的嘲諷笑意,身子不斷往下墜落,可是沒有人沒有人願意拉她一把,她甚至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不要不要」葉媚冉猛然驚醒,睜開眼楮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額頭上滿是冷汗。
她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坐在床上許久,才漸漸平復了心情,雙手捂住臉,夢境很亂,她夢到的人事物太多了,可沒有一個是安然無恙的美夢。
這深入骨髓的夢魘,她是不是注定這一輩子都無法擺月兌了?
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汗津津的感覺只覺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葉媚冉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這房間她並不陌生,她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是第一次住。
從櫃子里拿出衣服,徑直走進洗漱間,打開花灑,任由熱水從頭頂淋下,眼眸半垂著,熱水順著身體往下滑落。
簡單的擦拭了一體,套上衣服後就往房外走,見空曠的房屋內了無人聲,不由得一愣,疑惑的開口試探著叫道:「顧清?顧清?」
樓上沒有人回應,葉媚冉站在原地定定想了會,隨即旋身往下走,她幾乎是將樓下找遍了,都沒有顧清的影子。
心內咯 一下,自嘲一笑,他應該是離開了吧
想了想,自己待在這里似乎有所不妥,葉媚冉上樓後將自己的隨身物品收拾好後,就提著袋子準備離開。
被她丟到袋子里的手機響了,葉媚冉才拿起電話,在屏幕上滑動後,她才將電話放到耳邊。
一邊往外走,一邊講電話,「喂陳姐。」
「媚媚,你怎麼了?怎麼聲音听著這麼不對勁?」
電話那端關心的話語,令葉媚冉鼻頭一酸,她抬起提著袋子的手揉了揉鼻子,才故作輕松的開口回答,「我沒事啊,我很好,可能是有點小感冒了吧」
「嗯,拍戲固然重要,你也得注意休息和保暖。」
陳柔像個老媽子一樣諄諄教導,葉媚冉微微勾唇,淡淡淺笑,「我知道了,我會照顧自己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會照顧自己的?還不知道是誰成天闖禍,爛攤子一大堆,都得我來替你善後。」
「是是是,都是我不懂事讓陳姐您費心了,對了,陳姐,你打電話找我什麼事?」葉媚冉無奈的回應著對方的話。
葉媚冉這麼一提醒,陳柔這才想起了她打電話的重點,「媚媚啊,公司高層是說有一個私人聚會需要你去參加,你」
一听到私人聚會,葉媚冉就停住了腳,神色一冷,厲聲打斷:「陳姐,你知道我的,我不會去參加這種派對的。」
說得好听就是私人派對,可她怎麼會不知道這種派對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圈內很多的新人擠破了頭想去參加這種上流社會人士舉辦的派對,期盼著能夠在派對上找到一個背景強大的金主包養自己。
不過就是披著華麗外衣的青樓女和嫖客,這種事情在圈中屢見不鮮,更有甚者,派對的熱辣尺度之大,令人瞠目結舌,不過就是個yin亂party。
只是陳姐素來知道自己的性子,也從來不會給自己安排這種事情,更不用說特意創造這種機會了,今天怎麼
陳柔在電話那頭有些為難,輕嘆了口氣,「媚媚,我知道你不願意去這種聚會,只是這一次是高層直接指派,你明白嗎?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推月兌,只不過上頭說了,只是單純的聚會,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
美眸滿是狐疑,公司出名的藝人那麼多,一線大咖更是不勝其數,為何這一次公司高層偏偏要指派自己去?何況真的如同他們所說,只是個簡單的聚會嗎?
許是見她遲疑,陳柔才開口,「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去推了吧,只是媚媚,這一次如果得罪了高層,你可能會被雪藏掉。」
「哦」葉媚冉的反應很平淡,她一直都在想或許自己真的不適合當演員,自從進入這個圈子里以來,她看到的、听到的,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
沒有人支持也沒有人關心,所以她很累,真的已經很累了
就算是放棄也沒有關系吧?即使她退出這一行,也不會有人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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