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掛斷後,顧清眼眸里滿是陰霾,怨不得那傻丫頭接電話的時候,聲音這麼不對勁。
原來是因為舊日戀人回來了,難怪他總是心緒不寧,原來真的是她出事了,就不知道她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那個男人會不會
手猛然握拳,一刻都不停留的往外走去,剛拉開門就差點撞到剛剛好想要敲門的人。
只是門外人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而她手里托盤端著的湯水,盡數潑到了她自己小腿上。
言喻臉色慘白,緊緊抿著唇瓣,小腿上火辣辣的疼痛,令她額上開始不斷細細密密的冒出汗珠。
顧清黑眸一滯,慌亂不已,看著她痛苦的摔倒在地上,他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半蹲下,她的褲子已經被湯水打濕,熱湯潑在腿上約莫已經被燙傷了。
「言喻,你還好嗎?忍著點,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說著,顧清就彎身將她打梗抱起。
言喻死死咬著下唇,見他慌張的模樣,才強忍著腿上的疼痛,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我沒事的,你別擔心」
「都疼成這樣了,還說沒事,你是真的這麼傻嗎?」。
顧清抱著她快步往外邊跑,听到了言喻帶著顫音的話,不禁開口怒斥。
雖然是斥責的話,可言喻卻莫名的心內一暖,這幾天以來,顧清對她不冷不熱的,很明顯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可今天晚上,他卻會因為擔心自己而沒了往日的穩重,只是焦急的抱著自己往外面跑。
雖然小腿很疼,可心髒卻莫名的感覺道很溫暖,不自覺的扯了扯嘴角,只是很快便被疼痛代替,眉頭緊蹙著,冷汗淋灕。
顧清動作很快就將她抱到了車上,一刻都不曾停留的發動車子,驅離了原地。
車子急速行駛在車路上,顧清一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所幸這條路上的車子並不多。
很快,她便被顧清抱著進了醫院,躺在病床上,任由車子將她推進去。
顧清一直站在她身旁,看著醫生將她的褲腳給剪開,褲子已經黏到了皮膚上,醫生拉的時候,言喻死死咬著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顧清握住了她的手,言喻死死攥著他的手,額上的汗珠密布,眼楮也死死閉著,臉色蒼白如紙,顯然是很疼。
好不容易醫生才將黏在皮膚上的褲腿扯下來,看到腿上的傷勢不禁皺起了眉頭。
清理的時候,言喻已經疼暈了過去,也難怪,她一向最怕疼,現在要讓她忍受這種疼痛,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內疚的看著她,微微嘆氣,要不是自己莽莽撞撞,也不會害得她受傷。
很快,醫生便幫她處理好了傷勢,上好了藥,原本細女敕的小腿已經被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纏繞起來。
按理來說,家屬是不可以跟進來治療室的,只是見這小姑娘疼的厲害,而她男友又一臉關切,堅持要跟進來,他才無可奈何的將人放進來。
現在總算是處理好了傷勢,顧清看了一眼床上昏睡過去的言喻,開口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啊,燙傷的是有些嚴重,好在送來的還算及時,上了藥別踫水,好好修養,你待會給她辦個住院手續,她這必須得換藥,也省得你們來來去去的跑。」
中年醫生戴著口罩,開口吩咐道,見顧清一直看著床上的人,不禁了然一笑,「年輕人,不用太擔心,這頭兩天,肯定是疼些,你女朋友要是疼的厲害,就給她吃止痛劑,不過最好是控制量。」
女朋友?不知為何,原本听到這種話理應很開心的顧清,微微蹙了下眉頭,卻也沒有開口辯駁。
似是想起了什麼,顧清側目看向醫生,而原本還說著話的醫生正低頭在病歷本上認真記錄著。
顧清默了半瞬,才緩緩啟唇,「她腿上會留疤嗎?」。
「按照燙傷程度來看,恐怕會留下疤痕。」
醫生的話令顧清的心涼了半截,會留下疤痕,若是她醒過來該怎麼樣面對現在這個事實?
女孩子恐怕都希望自己身上干干淨淨,不要有一點瑕疵,剛剛言喻的小腿他看了,的確很嚴重。
她還沒有嫁人,現在腿上就落下了一大塊的傷疤,她以後要怎麼辦?
說到底,還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害得她摔倒,否則她也不至于會被燙傷。
一時間,顧清眉目深鎖,心內滿是自責,醫生剛剛好記錄完,見他這樣子,語重心長的開口安撫道:「你可別嫌棄人小姑娘身上有疤痕就不要她了,咱們做男人的得有擔當,不能夠因為這種膚淺的事情就背信棄義。」
顧清沒有吭聲,心緒混亂,他只覺得似乎有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了他身上,透不過氣來。
他即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醒過來的言喻,更不知道應該怎麼樣處理這件事情。
言喻會受傷的的確確是因為自己的過失,若是換做以前,即使是讓他娶言喻,他都不會介意。
可是現在,自己對言喻竟然沒有了最初的悸動,到底是怎麼了?自己不是一直喜歡言喻嗎?為了她,自己都可以一個人獨立出來,為了能夠得到她,這些年,他一直默默陪伴在言喻身邊,只為了讓她有個好的生活環境。
只想著,等哪一天她回頭,發現身後只站著自己,一步一步的走進她的生活,她怕疼很愛笑,性格大大咧咧,笑起來也會溫暖人心。
可現在呢?腦海中的人卻漸漸模糊,恍惚想起另一個人,她也很愛笑,只是與言喻不同,她只是強顏歡笑,獨自撐著堅強,戴著樂觀的假面具。
她怕黑,因為她有夜盲癥看不見,她怕疼嗎?他想她是怕的,只是她不會說,要哭也只是自己躲起來,跟言喻完全不同。
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又很敏感,很多事情,明明很在乎,卻不敢說不敢爭取,只是縮在龜殼里不願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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