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時間悄然流逝,如同手心的沙,握不住,總是會沿著指縫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已經醒過來了一個多星期,身體的各項技能也逐漸恢復了正常,剛剛醒過來時,她因為躺了太久,血液不流通,手腳很容易就麻痹抽筋,甚至連下床走路都有些不適應。
當她抽筋時,顧清總是不發一言的幫她按摩,令她很不自在,似乎自己和顧大神之間的關系也沒有親密到讓他來卑躬屈膝的照顧自己。
終于她忍不住了,看著忙上忙下跟護工一樣的顧清,看著伸到自己嘴邊的勺子,葉媚冉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嘆氣,「顧大神,您可以不用這樣的,我只是被打破了頭,不是四肢不勤」
盡管她這麼說了,顧清仍舊固執的握著勺子,似乎她不喝下去,就不會撤離。
葉媚冉看著他,無聲嘆氣,只好喝下勺子里的湯水,如此,顧清才肯撤回,執拗的堅持要喂她,一點一點的將碗里的湯水喂完。
葉媚冉突然在想,自己應該是成了植物人行動不便了吧?否則為什麼顧清一定要固執的喂她吃飯,弄得她這個撞了頭的人像是重度殘疾人了一樣,每天她就看著顧清忙忙碌碌的走進走出,連她這個病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
但看著他樂此不疲、津津有味的樣子,葉媚冉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她都懷疑顧清是不是骨子里就有當保姆的念頭,否則他何必做成這個樣子?
葉媚冉被自己的想法惡寒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豈料她這一細微的動作竟然也被顧清給捕捉到了。
額上多了一只溫熱的大手,他關心的話自頭頂傳來,「很冷嗎?不舒服還是說感冒了?」
葉媚冉很是尷尬,拉下他的手,笑了笑,「沒事,我這是生理反應,你不用太多心。」
這樣無微不至又溫柔體貼的顧清,活月兌月兌就是新世紀的好男人標桿啊!
只是顧清越是對她好,她就越是的慌,無緣無故的,顧清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甚至于她住院後,他天天待在醫院守著自己,這樣就像是
就像一對恩愛有加的夫妻,而顧清就是那二十四孝且疼愛老婆的國民老公。
可惜他們終究不是啊
一切都是假的,她們之間的情侶關系,不過就是一場戲夢罷了。
思及此,眼眸不禁黯淡下來,心內泛起苦澀的浪潮,一下又一下的接連不斷,她從最初的掙扎到最後的無力,漸漸淹沒在大海里。
見到她落寞的神情,顧清眼眸微動,欲開口說些什麼,最終看到她柔美的側顏,終究是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吞回去了。
只是揉了揉她的發頂,「沒生病就好。」
葉媚冉嘆了口氣,復又掛上了微笑,「誰說我沒生病?我沒生病還用在這里住院嗎?」。
他眉毛輕挑,嘴角掛上和煦的笑意,「哦?你生什麼病了?」
她蹙眉,似是在沉思他的話,最後故作了然的點頭,神秘兮兮的看著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看不見嗎?我這里生病了!所以我才會在這無聊的醫院待著,跟坐牢一樣,連出去走走都不可以。」
眼前女孩頭上朝著的白色紗布太刺目也太晃眼,略微沉吟,心底那一閃而過的情緒叫心疼。
他柔和了神色,嘴角的笑意卻沒有消失,黑眸定定的看著她,打趣道:「嗯?你是說你腦子有病?我看也是,你倒像是個生下來就沒有帶腦子的。」
葉媚冉無語凝噎,看著他,組織了好幾次語言,她才一臉便秘的開口:「我說咱開玩笑歸開玩笑,可不帶人身攻擊的!」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幾眼,最後饒有深意的開口道,「誰說我是人身攻擊了?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
她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滿眸戲謔的人,誰說顧清變溫柔了來著?
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夾著尾巴的狐狸,不管他怎麼樣偽裝,也還是改不了他狡猾的本性。
瞧瞧,說不過三句,他就又重操舊業,背負起打壓她的光榮使命了。
一個大寫的心塞,葉媚冉卒。
她看著顧清的表情煞是精彩,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說不出口,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倒是成功取悅了顧清,將他逗樂了。
而葉媚冉心內的OS是,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顧清就原形畢露了?絲毫沒有要遷就病人的意思,也沒有想過她是個弱者,得讓著她。
難道這種淺顯的人生覺悟,顧清都沒有嗎?
「呵」他輕笑出聲,狹長的狐狸眼尾微微上揚,原本清透的黑眸愈加光華千轉,似是有斑點亮光閃爍。
那瞳孔里清晰的印刻著她的模樣,即使是想忽視也不可能,嘴角上揚,漾著好看的笑意,倒像是和煦的陽光,暖暖灑在人的身上,只覺得周身倍感溫暖。
這樣的顧清,少了平時的疏離和桀驁,這樣一副好皮囊,配上這樣如浴春風般的微笑,簡直就是撩妹利器!
不得不說,造物主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將所有的好處佔盡,得到了一切別人窮其一生所追求的,這等妖孽,若是改改那龜毛的性格,恐怕也是為禍人間的藍顏禍水。
只不過
她呆呆的看著他,眼眸滿是痴迷,說出的話也有些愚鈍,「你在笑什麼?」
眼看著那張笑顏離自己越來越近,葉媚冉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髒正在擂鼓,又像是小鹿在亂撞。
她想,這大概就是怦然心動吧
在離她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他抬手捏了捏她削瘦的臉頰,輕笑:「傻丫頭。」
這下好了,這一句傻丫頭,又讓她徹底淪陷了,這麼曖昧的昵稱,用在她身上似乎不太合適
有時候,她真的不懂顧清在想些什麼,他一次又一次的撩撥自己漸漸平靜下來的心湖,卻又勒令自己到此為止。
顧清啊顧清,你究竟是想要我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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