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原本散開的賓客已經開始漸漸聚攏在一起,言銘寬正站在台上,面上的笑容遮蓋不住。
「很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小女和顧家小少爺的訂婚宴,旁的我也不多說了,這倆孩子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現在能夠走在一起,我們也很欣慰,現在就請這對新人上來交換訂婚戒指。」
原本是想等著顧老爺子來說這番話,可是他看到顧崇明帶著秦黎上樓了,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麼好事,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就先下手為強,先將訂婚宴辦完,就算他顧家要悔婚也不可能了。
言喻挽著顧清的胳膊緩緩上台,面對賓客時,她只是柔柔一笑。
而顧清手里捏著那枚戒指只覺得發燙,看著言喻的溫柔笑顏逐漸變得恍惚,幻化成另一個人的臉,僵在原地不動作。
秦.+du.黎慢悠悠的踱步到台下,站在傅鄖天身邊,原本傅鄖天的滿月復心神都被台上的人所吸引,可是看到自家未婚妻笑的一臉高超神秘又聯想到她說過的話,不免也有些好奇。
「你跟顧老爺子說什麼了?」
男人的問話令她一怔,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嗤笑出聲,「沒什麼,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而已,你放心,你的寶貝公主不會被搶走,這個婚宴能不能夠如願舉行下去還很難說。」
心口一窒,看著眼前熟悉的容顏,過往滿滿的愛慕已經轉變成了嘲諷和不屑。
「黎黎,你」
「誒,打住,你別叫我黎黎了,還是叫我秦黎吧!」
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目光不斷在人群中搜索著,看到那個黯然離開的背影,她才滿意的勾唇一笑。
見傅鄖天還看著自己,不由得出口諷刺道,「你還看著我做什麼?你心心念念的人不是在台上嗎?我還有事,你最好還是不要來盯著我。」
看那人快走了,秦黎才從人群中穿過去,看到那長桌子,她才計上心頭。
隱在人群中,伸出了間,如願看到那人被自己絆倒在地上。
里啪啦的響聲尤為明顯,原本還因為顧清不給言喻帶戒指而僵硬著,現在听到了這響聲,無異于是平地一聲雷,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秦黎滿意一笑,默默遠離,而被絆倒的人正是葉媚冉,恍惚中絆到了東西,然後她就下意識的扯了桌布,桌子上的酒水糕點盡數灑落倒下。
膝蓋還隱隱作疼,紅酒也潑到了她身上,簡直是欲哭無淚,看到他們兩個人已經要交換戒指了,她想著自己也可以離開了,跟顧清不可能了,而跟顧崇明的賭約也輸了。
可是平白無故還鬧出這種事情,她也是無力吐槽了。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正聚焦在她身上,她現在是起來也不是,留在原地更不是,進退兩難。
膝蓋磕的狠了,她緊咬著下唇,眉頭緊鎖,試圖站起來。
台上的人亦是被這聲音吸引了目光,那摔倒在地上的單薄身影總覺得很熟悉。
顧清微眯著眼楮打量,視線一直膠著在她身上,鬼使神差的長腿一邁,他便從台上下去了。
徑直走到那摔倒的人面前,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身上還穿著顧家的女佣服裝。
心內狐疑更甚,「還好嗎?」。
見她低著頭不吭聲,顧清微微蹙眉,作勢要拉她起來,把剛踫到她的胳膊,她就如同避瘟神一樣躲開了。
「清!」
言喻著急的叫了他一聲,惹得他一頓,看著朝自己過來的女人,眸底劃過一抹反感。
她拉著顧清的胳膊淺笑,「清,我們先回去將訂婚禮辦完,好嗎?」。
說著,她又看向地上的人,滿身酒漬,「你還好嗎?可以自己起來嗎?」。
葉媚冉怔了怔,沒出聲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可以起來。
言喻想拉著顧清離開,而男人的視線一直都黏在地上人的身上,看到的削瘦身子骨,一個人摔在地上沒有人出聲,莫名感覺到心髒刺痛。
抽出了被言喻纏著的手臂,復又蹲下了身,原本自己準備爬起來的人,沒有防備到他會突然間回來。
「我扶你起來。」剛拉她一把,就看到了那張魂牽夢縈的臉,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面。
不僅是顧清愣在當場,連葉媚冉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弄懵了神。
「冉冉」
她呆呆的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這段日子,她一直都只能夠躲在那扇小窗子後面看著他,現在突然間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眼前,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顧清看著她面容憔悴,人也更加消瘦了,忙回過神,關切的打量著她,「摔到哪了?疼不疼?」
「我我沒事。」她避開了顧清的手,自己掙扎著爬起來。
低垂著頭,小聲開口,「恭喜你。」
看她一瘸一拐的想要走出去,顧清心髒絲絲抽痛,大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
驚恐的睜大了眼楮,看著顧清緊抿著唇,神情肅穆,「你放我下來。」
他沒有回答,眼眸幽深的看著她,腳下步伐卻沒有停下來,直到抱著她上了樓。
樓下的賓客看到這一變故都處于蒙圈中,這算什麼?顧家和言家聯姻,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
這女佣人跟顧家小少爺是什麼關系?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抱著上了樓?
言喻站在原地很尷尬,回過神後,她才發了瘋一樣的跑上了樓。
樓下的三三兩兩開始推測現在的鬧劇,而顧清抱著葉媚冉上樓以後,就直接回了房,反鎖了房門。
明明是在隱忍著怒氣,卻還是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了床上。
看她狼狽的樣子,顧清忍了忍,想開口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質問她為什麼要走?走了又為什麼要回來?
「你」
「你」
不約而同的說出了一個字,都默契的閉上了嘴,隨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你快下去吧,還要交換戒指,將言喻一個人丟在那里也不好。」
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你很想讓我下去嗎?」。
「訂婚宴丟下女主角一個人也不太好,你還是先去將訂婚宴辦完。」
她站起了身,始終垂著眼瞼不敢看眼前的男人,剛走了幾步,就被男人拉住了手。
用力一拉,她撞進了男人懷里,隨後嘴被人封住,後腦勺也被男人緊緊扣著。
用力咬在她唇瓣上,她吃痛松開了牙關,靈滑的舌頭順勢滑進了她口腔,吸取蜜津。
一踫到她,就跟沾染上了毒品一樣,停不下來了,他想要的更多。
被他推著往後退,小腿抵在了床邊,男人順勢壓下。
「唔」
他的吻很霸道也很急促,堵的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咽出聲,顧清的手開始扯她身上的衣服。
著急的葉媚冉滿頭大汗,拼命想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卻被抱著翻了個身。
兩個人只是位置顛倒了,被緊扣著動彈不得,位置反過來後,她更沒有了掙扎的余地。
「咚咚」
迷糊間,她仿佛是听見了敲門聲。
她已經不知道被顧清抱著翻了幾次身,只知道身上的衣服被他扯的差不多了,衣衫不整。
「去拿鑰匙來!」
「言小姐,這」
「我叫你去拿就去!」
她瞪了佣人一眼,現在她也顧不得淑女形象,滿心滿眼都是屋內的兩個人。
很快鑰匙便被拿來了,她越是著急越是打不開,好不容易才打開了房門。
進去後,看到的就是他們兩個人正滾在床上,怒火攻心,她上前幾步,拉開了顧清。
「啪」狠狠一耳光甩在葉媚冉臉上,本身就沒有休息好,身體虛弱,又被顧清封了呼吸,大腦缺氧,現在被這麼甩了一巴掌,她更是神色恍惚。
顧清緊蹙著劍眉,拉開了言喻,「你做什麼!」
半跪在床上半扶著葉媚冉,看到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心內窩火,略帶涼意的手指微微摩挲著,「很疼嗎?」。
葉媚冉迷蒙的看著他,眸內還含著霧氣,眼前的人不斷幻化著光影,最後兩眼一黑,她昏了過去。
暈在男人懷里,顧清著急的看著懷中人,「冉冉?冉冉?你醒醒。」
言喻看著葉媚冉昏過去了,她氣憤不滿,「別裝了,不就是打了你一巴掌,哪里有這麼嬌弱了?」
在屋內的都是佣人,顧清抱著懷里的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仿佛就快要消失了。
「滾!」
听到言喻嘰嘰喳喳抱怨的話,他目光森然,嚇得言喻一窒,再不敢開口多說一句話。
而顧崇明也是下來了以後才知道樓下發生了這樁子事,正在安撫賓客情緒,並且解釋清楚。
好不容易才將賓客散了,就听說樓上的事情,這才知道自家孫子將人姑娘帶進了屋子里,而言喻正在鬧個不停。
現在人昏倒了,才要找醫生,他無奈嘆氣,「作孽啊,真是作孽。」
這臭小子的事情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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