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回來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他回來的時候,沈 允還在房間里睡覺,听到佣人說大少爺回來了,她才爬起床。
換好了衣服,就準備去見見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沈鈺。
老遠就听見歡聲笑語了,她腳步逐漸緩慢了下來,站在走廊邊,看著花園里嬉笑怒罵在一塊的幾人,頓時覺得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這就是隔閡,從小一起長大和相隔多年才相見人之間的區別,她跟陸家和沈家的人親切不起來,從小便被流放在國外,身邊沒有親人更沒有好友。
「大小姐,您不過去嗎?」。
沈 允斂了斂眸色,微微搖頭,「算了,我先回房了。」
她不想過去摻和,更不想參與進去。
陸城看到那飄然遠走的人影,還沒來得及出聲,那人就已經走遠了。
見他一瞬不瞬的看著走廊,沈鈺原本還在跟沈夢溪調笑,現在也斂下了笑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只看到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的人影。
不免一愣,眉峰緊鎖著。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的大姐沈 允吧?
沈夢溪也察覺到了他們的不對勁,看著那消失在拐角的人,驚呼出聲,「那是大姐吧?她怎麼走了?」
「不知道,大概是不想和我們這種人說話。」
沈鈺滿不在乎的開口回答著她的話,陸城卻沉下了神色,「沈鈺,那是你姐姐,你不能那樣去說她!」
「嘖嘖,阿城哥,你這麼緊張干什麼?你喜歡沈 允啊?」
「簡直就是胡鬧!那是我大嫂,也是你卲翰哥未來的妻子!」
見陸城的臉色實在不好看,沈鈺才收斂下了玩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陸城垂下了眼瞼,他過來的時候,佣人說她還在睡覺,他也不想去打擾他沈 允休息,現在她突然間到這里來,是來找他們的?
會突然間離開,是因為
恍惚想起那個時候,她落寞的神情,陸城心神一凝,她會獨自離開,是因為覺得融入不進來吧?
沈 允沒有回房間,而是讓管家備車,她想獨自出去走走。
車子駛出了沈家後,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沈 允才出聲,「劉管家,就在這里停下吧,我出去走走。」
她推開了車門,完全不給管家反應的時間,就一溜煙跑沒了影子。
沈 允沿著這街道慢悠悠的走,小販的沿街叫賣聲充斥在耳邊。
「別跑!站住!」
這一聲呵斥尤為刺耳,沈 允懵懂的掀起眼眸,看到的就是那不斷朝著自己這邊跑過來的人。
擦身而過的時候,那人在她手里塞了東西,停都沒有停一下,快速跑沒了影。
後面穿著西裝的男人追著那個跑遠的人影。
驚鴻一瞥,她似乎聞到了那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
風平浪靜之後,那些被撞翻的小販怨氣沖天的收拾殘局,而站在原地的沈 允,微微垂下了頭,緩緩張開了手掌心,看著掌心里的東西,娥眉輕蹙。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男人還會再回來找她,因為她手里拿著的東西,對于那個男人來說很重要。
只不過她沒想到會是以這麼奇怪的方式見面。
被拖著進了巷子,沈 允嫌惡的避了避,那男人也不跟她多說廢話,伸開了手,厲聲道,「把東西給我。」
沈 允將手里的東西給了他,並不想多做糾纏。
許是沒有想過她會這麼爽快,男人一愣,看到手里的微型照相機,原本冷凝的神色緩和了些許,「你」
「我沒有那麼大的好奇心,更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也不想知道這東西里面藏著什麼秘密,我沒有那個時間去偷天換日,你大可以放心。」
男人看了眼手里的東西,彎起了嘴角。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事實呢?」
「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將我殺了。」
沈 允神情冷靜,絲毫不見慌亂,她只是在想自己回來了,怎麼就這麼倒霉,三番兩次的踫見被人追殺的男人。
他步步逼近,將沈 允逼到牆角,俯身靠近她,「哦~你膽子倒是挺大,就不怕我真的殺了你?」
男人臉上還戴著面具,她不知道這面具下究竟是怎樣的面孔,但是這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全身籠罩著肅殺之氣,而且血腥味很重。
她反感的撇開了頭,「要殺就殺,不殺就滾。」
他看著女人的臉頰,輕笑出聲,「殺了不就可惜了這如花似玉的小臉蛋。」
男人微微垂下眸子,看到那隆起的柔軟,眼眸暗了暗,看到她脖頸間戴著的細細銀項鏈,伸手一扯,沈 允被他這粗蠻的動作扯得一個踉蹌,栽在男人懷里。
他看著手里的項鏈,輕笑,「原來是留洋回來的沈家大小姐沈 允?難怪膽子這麼大。」
沈 允用力的推開了男人,脖子被項鏈膈到,他扯得時候,項鏈劃破了她的肌膚,捂著脖子,沈 允瞪著那人,「把項鏈還給我!」
他將項鏈捏在手里,露出來的唇角微微上揚,「我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用還項鏈為由頭,應該還可以再見到沈小姐。」
「我不想見到你,請你現在就將項鏈還給我!」
男人淺笑,那雙原本充斥著肅殺的眸子,也染上了璀璨笑意,「可我還想見到你。」
見他非但不還,還將項鏈收回到口袋里,沈 允氣得牙癢癢,「無賴!」
「在美人面前,我不介意當個無賴。」
听見那端的聲音,男人收斂下笑意,「好了,有緣再見,你最好現在從這邊的暗巷離開,否則被那群大老爺們捉到,又是在這種荒僻的地方,很難確保你還能夠安全無恙。」
沈 允知道他沒有撒謊,因為她也听到了那端搜尋的聲音,看了他一眼後,就朝著他指著的方向離開。
他一直就沒走,站在這里看著沈 允跑遠,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捏著那條項鏈。
那群人的速度很快,找到這里來後,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這里,便不斷的朝著他逼近。
他一動未動,絲毫沒有要逃走或者反抗的意思,那群人便放松了警惕。
剛準備上前捉拿他的時候,便停住了腳。
「砰砰」
槍聲響,那群攔路的人,已經盡數倒在了血泊之中,全數被殲滅。
男人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大步離開,巷子口正停著一輛車,他將微型相機丟給了等在車邊的人,沉聲吩咐,「全部都在這里。」
他上了車後,車子離開了原地,而那里的尸體也被迅速的處理干淨,仿佛那里一直都風平浪靜,從來未曾出現過槍戰。
男人看著車窗外,手里還拿著那條項鏈,淺笑,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冷靜自持,又淡定從容,偶爾顯露出來的小慌亂,反而成了撓人心髒的小貓爪子。
這申城也是要變天了,相信很快這消息就會不脛而走。
沈 允臉色很難看,脖子被那項鏈劃拉出了細細的血痕,還有點刺刺的疼,莫名其妙的被卷進這場紛爭之中,現在那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又搶走了她的項鏈,加上他說的話,恐怕日後,她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了。
「大小姐,您現在還要去哪里?」
沈 允心力交瘁,有氣無力的開口道,「算了,回家。」
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再繼續逛下去,剛剛跑走的時候,她听見了槍聲,也不知道那邊的情形究竟是如何
回到沈家的時候,她算是正式跟自己的親弟弟打了照面。
看到沈鈺,她還有些愣神,自己走的時候,他還只是個不懂人事的小孩子,現在已經比自己還高了,她努了努嘴,看到沈鈺那滿臉的不在乎,便沉默了。
「鈺哥哥,這是大姐。」
沈夢溪幫著介紹,沈鈺的反應很平淡,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沈 允對沈鈺這態度有點莫名的感覺到心髒不舒服,他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卻還比不過他和沈夢溪這旁支的兄妹之情。
「我先上樓休息了。」
她尋了個借口離開,實在是不想用自己的熱情去焐熱別人的冷硬心腸。
上樓的時候,她還听見樓下兩人的對話。
「鈺哥哥,你怎麼不叫大姐?」
「呵,大姐?我可沒有什麼姐姐,這些年我又沒見過她,本來就不熟,還非要裝的很親密嗎?再說了,看她那副冷冰冰愛答不理的模樣,顯然也不想跟我這個弟弟多交流。」
沈鈺的話如同針扎在她心上,眼楮澀澀的很不舒服,這就是她的家人。
因為多年不見,所以那份血緣之情也早就隨著時間被分化了,在沈鈺眼里,自己就是個外來者,突然間闖進他們生活的外人。
沈 允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停留。
回到房間後,她看著鏡子里的人,輕笑出聲,「你回來究竟干什麼?沈家的人根本就不歡迎你,比起沈夢溪,你這個被流放的大小姐,才是個可恨的第三者,破壞了原本的均衡,擾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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