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得以把這一年來公司的經營情況做了簡單闡述,同時把來年的工作計劃也統述了一遍,看林小泉和沈白的表情,梁偉成心里多少安了些心。
可是,偏偏劉峰似乎是卯足了勁和他作對。梁偉成才說完話,他就舉起手,慢條斯理地道︰「各位,我有一項動議,希望能現在就討論。」
睨著梁偉成,他勾起嘴角,笑吟吟地說道︰「偉成,不要誤會我有意針對你啊!我之所以現在仍要重提之前的事情,完全是為大家的共同利益。雖然你是創始人,可是現在大家的利益都是連在一起的,我們也有權說話不是嗎?」。
「我又不是在搞一言堂,自然大家都有權說話了。」梁偉成笑笑,面色平靜,目光卻不由地瞄向鄭浩天。
雖然他知道鄭浩天和劉峰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可誰又知道之前兩個人是不是早有勾結呢?要<不然劉峰怎麼會一而再、三而三地攻擊他呢?
「我的意思,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偉成不可能一點責任都不負吧?」劉峰環顧場中,沉聲道︰「我提議,撤銷梁偉成的執行董事長一職,另選賢能。怎麼樣?小泉,你怎麼看?」
「偉成對公司一向用心,這些年來的經營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不過,」林小泉看了看梁偉成,沉默片刻後才道︰「這次的事件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我看,不如大家還是投票決定吧!」
「投票?好!我喜歡,夠公平!」劉峰笑嘻嘻地說著,手已經立刻舉了起來︰「現在,贊成另選賢能的人舉手……」
林小泉遲疑著,在看了看梁偉成之後還是舉起手來。
劉峰笑笑,轉目看向沈白,「沈白,你呢?」
沈白抿起唇,「啪」的一聲把手里的文件丟在桌子上,卻沒有舉起手。
劉峰哼了一聲,俯近身,笑著沖鄭浩天笑了笑,「天哥,你舉手,就是三比一了。」壓低聲音,他淡淡道︰「我知道你和梁偉成一向不和的……為了姜芷薇那個小娘們嘛!你放心啊!攆走了梁偉成,那小娘們還不立刻對你投懷送抱!」
鄭浩天笑著,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可是瞥向劉峰的眼神卻很是冷漠。慢慢舉起手,鄭浩天看著劉峰得意的笑容,緩緩地道︰「我動議,漢風的董事長仍由梁偉成擔任。贊成的請舉手。」
沈白有些驚訝地瞥了眼鄭浩天,立刻舉起手來。而坐在鄭浩天另一邊的項英也立刻舉起手來。
劉峰看得臉都快綠了,忍不住吼道︰「姓項的,你都算不上是董事了,在這兒湊什麼熱鬧啊?!」
項英挑起眉,「就算我不能投票又怎麼樣?現在是二對二,如果再加上梁偉成的那一票,你絕對是輸透了!」
劉峰冷哼一聲,看看神情復雜的梁偉成,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梁偉成根本沒有投票的機會,可二對二,他的提議也不成了。
扭頭看向鄭浩天,他站起身,冷笑︰「沒想到鄭先生的胸襟這麼寬廣!也是,說不定還是襟兄弟呢!自然要好好照顧了……」說罷,冷笑一聲,一腳踹翻椅子,揚長而出。
鄭浩天眯著眼,冷冷地看著劉峰的背影,目光森冷無比。在旁的項英瞥見,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忙低下了頭去……
因為劉峰拂袖而去,董事會無法再繼續下去。林小泉不好多留,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沈白則是和梁偉成站在一起又說了好一會才告辭。
雖然和沈白說話,可梁偉成的目光卻一直看著鄭浩天。眼見鄭浩天站起身,似乎要走,他忙叫了一聲︰「鄭浩天,」
梁偉成大步迎上鄭浩天,目光掃過項英,淡淡道︰「英少,可否讓我們單獨談談。」
項英一笑,不用鄭浩天吩咐,扭身先出了會議室。
目光深沉,梁偉成望了鄭浩天好一會兒,才沉聲道︰「你不要以為這次賣了我一個人情,我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更不要奢望以此收買我。」
聞言大笑,鄭浩天笑了很久,才拍了拍梁偉成的肩膀︰「你放心,我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
不是嗎?梁偉成瞳孔微縮,望著鄭浩天,似乎是想從他的更好看出些端倪。可是,鄭浩天的表情太過平靜,他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後天,我和芷薇的訂婚儀式,如果你有興趣,歡迎來觀禮。」聲音平和,可梁偉成的目光卻始終盯著鄭浩天的臉,沒有放過他的任何一絲變化。
鄭浩天抿起嘴角,微微笑著︰「你想我說什麼?如果想讓我祝福你,那我就祝福你好了——祝福你和你的愛人能夠白頭偕老,共度美好的人生……」頓了下,他垂下頭,肩膀不停地聳動著,爆出一陣止不住的大笑。
「真是笑話!梁偉成,如果我這樣說,你會相信嗎?」。錯身而過,他回眸睨著梁偉成的側臉,笑道︰「你放心,你的訂婚儀式,我會參加的。因為我想看看,你們的訂婚儀式到底有多麼浪漫,多麼美好……」
梁偉成沉默著,回頭望著鄭浩天的背影,垂下的手緊緊捏成拳頭。
他不知道鄭浩天心里到底想著什麼。可是敏感的,他覺得明天的訂婚儀式不會那麼平靜。或許,鄭浩天正在打著什麼別的主意。
心頭警醒,可是轉去香奈兒服裝店時,看到姜芷薇,他卻仍然笑容滿面,完全沒有露出半分端倪。
今天是最後一次試穿禮服。梁偉成到了香奈兒時,姜芷薇已經換好了衣服。
這次的訂婚儀式,選的主題是「黑與白」。無論與客是誰,在請柬上已經注明男白女黑。
梁偉成穿的是白色的西服三件套,而姜芷薇,則是選擇了香奈兒的小黑裙。
不知是哪個時尚大師說過︰每一個女人,都要擁有至少一件香奈兒的小黑裙。
看到姜芷薇時,梁偉成就又想起那句話。
姜芷薇穿的款式,並不是最新的款式,而是那件著名的1926年首件小黑裙。雖然是仿品,可是經典就是經典,通體的黑,讓姜芷薇更顯優雅神秘。
沒有過多的飾物,只戴了一串華麗的珍珠項鏈和一對珍珠耳扣,珠光瑩瑩,在燈光下竟似閃爍著光澤,令人為之心醉神迷。
走近身,梁偉成輕輕地擁住姜芷薇,輕輕在她面上一吻︰「每次看到你,都讓我更愛你一分。」
「看不到我就不愛我了?」回眸輕問,雖然姜芷薇的臉仍然帶著笑,可不知為什麼,梁偉成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只是,很快他就甩開那古怪的念頭︰「看不到你的每一天,對你的思念都讓我更愛你十分。」低聲說著,他的頭抵在姜芷薇額頭上,「不要告訴我,你又瘦了,就連禮服都穿不上……」
「不會,我每天都吃那麼多東西,怎麼會瘦呢?」姜芷薇低聲笑著,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售貨員,有意無意地搖了下頭。
「怎麼樣?董事會順利嗎?」。
「嗯,還好。你也知道董事會里都是些什麼人了……不過別關系,我喜事在即,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乎。」笑著轉開話題。梁偉成輕輕吻了下姜芷薇,轉去試衣間去換衣服。
梁偉成才一走開,售貨員就立刻湊近︰「姜小姐,後天就是訂婚儀式了,你真的要保持好身材,要不然……」
「你也說後天就是了,不過兩天,我怎麼可能還會再瘦呢?你放心,不會再讓師傅幫我改腰身了。」姜芷薇笑著安撫,站在試衣鏡前側過身去,手輕輕撫上縴細的腰肢。不到兩個星期,就瘦了一寸多,平常用一個月的時間也未必能達到呢!
笑了笑,在听到聲音後,她笑著轉過身,對著走出來的梁偉成露出燦爛的笑容。走過去,她整理著梁偉成的領花,笑著贊道︰「明天你一定會是宴會上最帥的男人。」
「而你,一定是最美的女人……」梁偉成擁著她,輕聲道︰「我都等不及想看鏡頭下你的美麗了。」
垂眉淺笑,姜芷薇笑著招呼售貨員︰「李小姐,可以幫我們拍一張照片嗎?我想……留住這一刻。」
「是留住每一刻!」梁偉成的聲音不高,卻很固執地堅持。擁著姜芷薇的手更緊了兩分。姜芷薇沒有說話,只是貼著他的面頰,對著售貨員手里的立可拍鏡頭綻放燦爛的笑容。
閃光燈一閃即逝,呈現在那張立可拍照片上的是一對壁人燦爛的笑容,和讓人一見就覺得受到感染般的幸福感覺。
把照片小心地捧在手上,姜芷薇笑著揚手,向離開的梁偉成揮手告別。可是在梁偉成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淚水就忍不住滑落臉頰。
在旁邊正笑著贊嘆他們般配的售貨員嚇了一跳,卻不敢說什麼,只能小心翼翼地收起衣服悄悄離開。
坐在長椅上,姜芷薇仿佛喪失了一切感覺,眼中只剩下手中的那張照片。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和梁偉成像照片中一樣相擁大笑了……
「白色的天堂,黑色的地獄,或許,冥冥中,我們已經……偉成,當你用白色的翅膀飛上天堂時,還會記得以黑色羽翼墜落地獄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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