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雪認真的看著江辰,她想過很多種答案,但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說。
「為什麼?」她喃喃的問。自重生後,她不怕被害,怕的竟是別人對她好。她承受不住那麼多的深情,于她,有一人足矣。
「不為什麼,你既叫了我一聲表哥,縱使我不能護你周全,也決計不能與你為敵。」這句話從江辰的口中說出是那麼理所當然,好像這就是一個很充分的理由。
「那,如果我和長姐有一天對立,你怎麼辦?」慕容清雪不想問出這個問題,但是她心里清楚,這個情況遲早會發生,倒不如直接告訴了他。不過,她的心中也很忐忑,甚至怪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他。慕容青薏是他的表妹,江氏是他的姑姑,自己于他,什麼都不是,如此問他,豈不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隨即笑笑不語。
「難道你現在不是和她對立嗎?」。江辰笑著反問。
慕容清雪點頭,自己竟然問了這麼傻的問題,他的行為不就說明了嗎?
時候不早了,江辰送慕容清雪到了雪苑門前,便拜別了她,轉身向月軒走去。
自從江天行到將軍府一行後,江氏母女便恢復了以往的尊榮,謝氏和吳氏也如以往般曲意逢迎,只是慕容清雪仍是淡淡的。畢竟她母親是正室,而她是堂堂正正的嫡女,何懼之有。只是,江氏仍會時常冷嘲熱諷,柳氏卻也不以為意,隨她去了,畢竟江氏只是圖一時口舌之快,並不能拿她怎麼樣。
慕容清雪嫌煩,便時常帶著心韻外出。偶爾買些小玩意回來,順帶博母親一笑。日子就這樣過著,倒也快活,母慈女孝,正是她們心中所要的。
這日,慕容白回府後一言不發,愁眉緊鎖,任誰勸說都不答應,連晚膳都沒有吃。柳氏心中究竟是著急的,再怎麼說,慕容白也是她的丈夫,怎麼會不關心呢。只是任憑她怎麼說,慕容白都不打開書房的門。
江氏見到柳氏踫了個冷釘子,不禁冷笑,她一步三搖,扶了扶頭上的不要,甜膩的在門外說︰「老爺,我是新月,您晚上一直沒有用膳,我親自做了一點燕窩粥,您多少喝一點吧。」
房內沒有任何反應,柳氏臉上訕訕的,但是還是故作深情,接著問道︰「老爺?老爺您听得到妾身的話嗎?」。
沒有等到慕容白的聲音,卻等到了屋內一聲清脆的聲音,很明顯,是杯子被摔碎了的聲音。
江氏嚇了一跳,也不再顧及面子,提著裙裾先走了。
柳氏嘆了口氣,向書房內望去,也是沒有動靜,便也離去了。
學院內,慕容清雪見母親一臉無奈,便迎上去攙扶她︰「娘,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悶悶不樂?」
柳氏便將慕容白下午從宮中回來後一言不發的情況和她說了,慕容清雪凝眉思索,也想不到究竟是什麼事。但是她心中也明白了大概,必定是慕容白在宮中收到了排擠,心情不暢。
便安慰了母親,只身前往書房。
「爹爹,您在嗎?女兒有話想和爹爹說。」慕容清雪站在門外,柔聲說道。
但是同樣的,房內沒有任何聲音,側耳細听,一聲嘆息隱隱傳來。
「爹爹,您讓女兒進來,雖然女兒不能完全有把握為您排憂解難,但是做個傾听者也是好的。」
慕容白打開門,示意她進去。慕容清雪端著一碗燕窩羹,放到了桌旁,說道︰「母親說爹爹晚上沒有用膳,這就做了碗燕窩羹,特意囑咐女兒一定要勸說爹爹喝了。」
「你娘有心了。」慕容白端起羹,慢慢的喝著,但是愁眉緊鎖,把碗又放下了。
「爹爹,您有什麼事情,不如說給女兒听听。」
慕容白搖搖頭︰「這件事情,你幫不到爹的。」
「爹爹不說是什麼事,怎麼知道女兒幫不上呢?姑且說來听听,萬一真的能幫上也未可知。」慕容清雪淡淡的笑,這個笑容既不會觸動慕容白,又讓他感覺到安心,他便開口了。
「今日下午,為父進宮覲見皇上,本來相談甚歡,但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刺客,那刺客武功極高,為父尚未看清招數,他就到了皇上面前,險些傷了皇上。宮中守衛向來是為父負責,但是卻出了如此大的紕漏。皇上大怒,讓我三日內抓到那個刺客。」
慕容清雪問道︰「那,刺客是逃跑了?」
慕容白嘆口氣︰「是啊,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限期讓我抓住他。可是,我連刺客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又如何抓得住他。」
「那皇上呢?受傷了嗎?」。慕容清雪問道。
「皇上倒沒有受傷,我要阻攔已是來不及,好在被睿王爺阻攔住。」
慕容清雪大驚,剛才慕容白已經說過,刺客速度極快,他連招數都看不清,那麼,雲睿豈不是?
「睿王爺怎麼樣?」
「睿王爺及時出手,擋住了刺客,但是自己也受了傷,听太醫說,刺客的劍上抹了極重的毒。」
慕容清雪心中不安,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那父親,三日內抓住刺客,你可有把握?」慕容白搖了搖頭,他卻是沒有把握,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嘆氣。
慕容清雪心中已有了大概,便問慕容白︰「刺客行刺之時,可有別人在場?」
「皇上,睿王爺,我,還有南王爺。」慕容白邊回憶邊說道。
「南王爺也阻擋不了那刺客?」慕容清雪追問道。
慕容白嘆口氣︰「南王爺離得較遠,等到發現刺客的時候也已經晚了,不過在刺客逃走的時候他重創了他,讓刺客也沒有全身而退。」
「爹爹,女兒淺薄之見,這件事肯定有問題。能夠輕易的進入大殿而不被守衛發現,這就代表刺客有內應,或者說,本身就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皇上固然不會自己要刺殺自己,父親也不可能,睿王爺如果想實施苦肉計,這麼計策的代價未免太大了。所以,女兒認為,這件事和南王爺月兌不了干系。」
慕容白大驚,他不信。畢竟南王是皇帝的兒子,他縱使再想入主東宮,也不會出此險招。軾父篡位,這個罪名,他可是承受不起的。
慕容清雪笑了,東方皓南什麼心性,她再明白不過了。她笑道︰「爹爹,我說,南王爺的目標並不是為了刺殺皇上。你試想,他前幾日剛來將軍府尋釁過,此時弄出一個刺客,一則,可以讓皇上治爹爹一個玩忽職守之罪,而且,他必定料定睿王爺會救駕,所以,順便也可以重創睿王爺,一箭雙雕,用心之狠。」
慕容白臉上一驚,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只是,南王爺這一招未免太狠了。
慕容清雪看出慕容白的疑慮,便笑道︰「爹爹,我想,南王爺雖說有陷害爹爹之意,但是必定還有一層投石問路的意思。實際上,他是在向爹爹暗示,要爹爹加入他的陣營,為他入主東宮出力;如若爹爹能夠同意,我相信這個刺客必定會自投羅網。」
慕容白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分析得是有道理,只是,還有一點不明白,南王爺大可以在自己不在場的時候讓刺客去行刺,為什麼還要在場引人懷疑呢?
慕容清雪笑道︰「如若他不在場,刺客萬一被睿王爺生擒,那便要如何?」
慕容白拍案叫絕,想不到自己的難處竟被一個小小女子輕易的解決了。
「雪兒,爹真是小看你了。如若你是男兒,前途真是不可限量。」慕容白嘆道。
慕容清雪道︰「這只是女兒的愚見,只能給爹爹參考。不知道爹爹打算怎麼做呢?」
慕容白臉色又黯淡下去,雖然知道了刺客是誰派去的,但是怎麼抓住又是一個難題。抬眼看向慕容清雪,卻見她一笑︰「此事倒也不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皇上只是要個刺客,但是他卻也不知道刺客是誰。相信,如若爹爹抓了一個人,你堅信是刺客,而睿王爺也確定是刺客,我想,南王爺也不會戳破的。爹爹您說呢?」
「好,真好!雪兒,你真是爹的智囊。」慕容白笑道。
「那,爹爹現在可否將燕窩羹喝完了?否則,女兒到了娘親那兒可是交不了差啊。」
看著調皮的慕容清雪,慕容白只覺得有女若此,此生足以,便笑眯眯的將羹湯喝完了。
慕容清雪拜別慕容白,端著空碗出去了。
到了雪苑,簡單向柳氏交代了一番,便讓心韻將她送回了然軒,自己則換上一套男裝,偷偷溜出去。
月黑風高,一個女子究竟心中還是有些害怕,但是她顧不了這麼多,只能一路跑著。
心內又急又慌,踩到了一個石頭,竟然腳下不穩,眼看要摔倒,被一個人扶住了。
抬頭一看,眼中一喜︰「表哥,是你。」
正是江辰。
江辰見一個翩翩少年叫他表哥,竟一蟣uo讀耍?邢縛戳耍??詞喬逖??懍成涎?盼屢?骸罷餉賜恚?趺匆桓鋈嗽諭餉媯課宜湍慊亟???傘!包br />
慕容清雪搖搖頭,看到了江辰身邊的白馬,便說道︰「表哥,這匹馬可否借我一用?」
江辰點頭,但是他還是不放心︰「你會騎馬嗎?」。
慕容清雪歪著頭,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便道︰「應該沒問題。只是,到時候怎麼將馬還給你呢?」
江辰笑道︰「你放了它,它自然會回到我身邊。」
慕容清雪抱拳感謝,便小心翼翼上了馬。既然她沒有開口同行,必定是有所不便,江辰便目送她離去。
這馬本來溫順,但是慕容清雪從來沒騎過馬,所以顯得非常吃力。她只知道把馬往睿王府方向趕,其余什麼都做不了。眼見越來越近,慕容清雪的眼中一陣驚喜,卻驚喜過度,腳下一滑,韁繩也未抓穩,身體一斜,她緊閉雙眼,此次必定摔得不輕。
等她睜開眼,卻發現沒有到地上,反而看到一雙魅惑的眼楮,好熟悉。
「凌平揚,怎麼是你?放我下來!」慕容清雪很是驚異。
凌平揚將她放到地上,眼中充滿了驚喜︰「清雪,我還以為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你。怎麼了,是思念你揚哥哥了嗎?」。
慕容清雪白了他一眼,看著睿王府門前的守衛,轉而向凌平揚說道︰「帶我進去,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