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為凰 第卅四章 都人計復仇

作者 ︰ 息時

二月春花漸開,尚未奼紫嫣紅。

整個紫禁城卻也是花香四溢,彼時不遠處一輛金蓬頂馬車自玄武門緩緩駛入,稍後不久,便見一行兩人自馬車上下來,被張瑜領著,由宮後苑走了一路行至乾清宮。

這會兒張均在乾清宮卻全然不知有人將至此,只是踱步在殿內,笑意綿綿的語道:「古人雲:‘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

張均言畢忽然回首,站在堂下望著坐在書案前的朱佑樘,問道:「陛下可領會了?」

朱佑樘未抬眼看她,依舊垂眸提勺,托著藥膳慢條斯理的舀了勺,微微頷首,又輕輕應了聲,而後便將勺子送入口中。

張均見他如此,自然是不悅,可今日有事相求,也不好發作,便只好忍住了唬?蓿?恚? 鵪??潭?矚獠劍?緣窺「鬼谷子曾曰,‘聖人以無為待有德,言察辭,合浴室’,凡聖明之人,必想方設法招攬賢才,‘為政之體,德化為先’,知人善任,是為君王治國之道。

齊桓公用人不疑,廣求天下賢士,拜衛國人甯戚為大夫,故能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魏文侯禮賢下士,以李悝、翟璜為相,後又以吳起攻秦國河西,以樂羊奪中山,故魏國興盛,能稱霸七雄,自古賢明君主,多任用賢才,陛下是否也應當如此?」

張均說罷。朱佑樘並不作答,反倒是仿若未聞。低頭說了句「嗯,皇後廚藝長進了」。張均聞他所言,不曾欣喜反而是怒火中燒,想都未想便大步走上前去奪下他手中捧著的藥膳,斥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朱佑樘因此自然是吃了一驚,抬眼望著她,見她生起氣來好看的模樣,禁不住逗笑,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均垂下眼簾。臉色暗下幾分,囁喏道:「臣妾想家了。」

「想家了?」朱佑樘點頭嘖嘖暗喜,調侃道:「哦∼原來你言外之意,是想叫我將國丈二老召進京啊。」

「早說呀,你若是想他們了,與我知會一聲即可,何必來這套,」朱佑樘言罷,見張均略微凝眉。側過身子,極是哀愁,恰巧張瑜步入,近前依附在朱佑樘身後。不知耳語了些什麼。

隨後只見朱佑樘望著他點了點頭,待他折回身出了殿去,朱佑樘便站起身。走至張均身側,柔聲道:「兒。我給你變個戲法兒。」

張均回首望了他一眼,略是不解。只因朱佑樘已繞至她跟前,抬臂以寬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的視線,她便未再詢問。

朱佑樘側首望著她,目中滿含深情,又略帶戲弄,唇角微微上揚,輕聲道:「兒,閉眼。」

于是張均乖乖順應他,閉上眼,再聞他喚她時,朱佑樘已收回手臂,而後首先入眼的,並非空蕩無人的大殿,而是畢恭畢敬站在大殿正中央望著她的兩人。

「母親……」

張均見金扶與張巒至此,免不了驚詫,金扶听喚面露笑意,張巒卻是自始至終都板著臉,他只顧躬子作揖,道:「微臣,參見陛下,娘娘。」

朱佑樘未等他言罷,便急忙走去將他扶起,彼時金扶恰巧也已福身,他便一並免禮,連忙客氣道:「誒,兩位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

張均徐步近前,直忽略了張巒,只望著金扶,輕語道:「三年未見,母親瘦了。」

金扶看了眼朱佑樘,而後對著張均訕訕一笑,無話可答。

四人坐在乾清宮小談了片刻,光祿寺茶飯便進,不久食畢,朱佑樘帶著張均去往玄武門親自將張巒金扶二人送走。

眼見著馬車出了皇城,朱佑樘方才攬著張均肩頭,問道:「兒,這算不算驚喜?」

張均未答,朱佑樘轉而收回目光,別過臉頰,垂首靠在她臉上,望著她仍舊看著玄武門方向的眸子,言道:「怎麼不說話?」

怎知張均卻是將他推開,轉身兀自走遠,嗔怪道:「分明是驚嚇。」

朱佑樘旋即緊隨她身側,不解道:「這怎麼是驚嚇,我見你方才用膳時不是挺高興的?」

待回了坤寧宮,張均便要同朱佑樘歇下,南絮為她卸下頭飾時,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忽然問道:「為何不見瑾瑜?」

南絮倒是沒有怔住,反而是在一旁鋪床的眉黛,吞吞吐吐答:「哦,瑾瑜方才出去解溲了。」

眉黛在撒謊,她每每說假話時,總是舌頭打顫,眼神飄忽不定。

她已伺候張均三年,這一習性,張均還是清楚的。

南絮本以為張均听此會禁不住發脾氣,可她沒有,她僅是微微頷首,後來,整個坤寧宮便靜下來了。

夜色漆黑,唯有月光傾灑,即便沒有宮燈照亮,這皇宮,也不至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田地。

「劉女史。」

四周悄無聲息,亦無人走動,劉女史聞喚停住腳步,回首看了看,卻見身後空無一人,免不了渾身冒冷汗。

「劉女史。」

又是一聲極是低沉的輕喚,听得劉女史毛骨悚然,她欲要轉過身,疾步趕回宮正司,豈知方才回身,卻陡然見一身著宮裝的都人擋在她身前。

她鼓足了勇氣,顫顫巍巍的問道:「你……你是誰呀!」

那都人轉身,望著她冷冷一笑,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楊瑾瑜啊。」

「楊瑾瑜?」劉女史顯然往後退了一步,道:「你想干什麼!」

瑾瑜抽出匕首,正對準她,道:「夜路走多了,總難免遇到鬼,你說是不是啊?」

說話間,瑾瑜已將匕首抵在劉女史脖子上,劉女史自然嚇得不敢動彈。

彼時宮牆後卻有一行人至此,領頭的那個厲聲喝道:「干什麼的!」

瑾瑜一驚,連忙側身將劉女史與匕首擋住,回首看了看,卻見是樊良,便道:「樊將軍?」

樊良亦詫然,「你是……楊姑娘?」

「是我。」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兒?」

「哦,我出來尋劉女史有事商量,這便回去,」瑾瑜說罷正要推著劉女史往回走,好巧不巧,月光正灑到那匕首上,照到樊良臉上。

樊良當即反應過來,急忙道:「等等!」

瑾瑜止步,雖未回首,卻見知樊良正一步步走近,于是緊張之下,心生一計,與其直接殺了劉女史報仇,不如冠她以殺人的罪名。

于是刀鋒一轉,往下毫無猶豫的刺進自己肩頭里,她吃了痛,順勢倒地,暈死過去。

劉女史大驚,連忙擺手搖頭,身後那群侍衛不由分說便沖去將她扣住,樊良也不鎮定,驚得跑去將她攬住,連喚了幾聲「楊姑娘」。

見她沒反應,便探了探她的氣息,所幸她只是受了傷,他自然稍微放寬了心,只是眉頭依然緊蹙,只將她橫抱起,頭也不回的往太醫院跑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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