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為凰 第卅八章 夫婦險遇刺

作者 ︰ 息時

暖風微醺,夏日清涼。

近來宮里頭棘手之事頗是繁多,是以為靈姝與劉吉長子賜婚一事,硬是從三月拖到了八月,這近半年的時日,張均已快將此事忘了,靈姝倒是半點兒也不曾著急,反而是劉老夫人,多次進宮求見張均,雖未直接言明,卻也暗示了不少次。

靈姝早已出了宮去,那日張邑齡進宮接她時,仍未給張均好臉色看,怕不是還記恨著張均。

張均這頭倒是不在意這個,反正她已為靈姝尋得了好婆家,況且她是皇後,日後邑齡總會有事情相求于她。

這一家人,豈會有兩家事。

劉老夫人今日進宮面見張均,想必仍是為了兩家結親之事,張均如今手頭上的事大抵已忙完,便也是時候下旨賜婚了,于是簡單將她應付過去。

彼時乾清宮內卻是爭執得熱火朝天,這在大夏天里,著實叫人煩躁,偏偏這爭論的二人,皆是火爆脾氣。

給事中韓鼎與左庶子謝遷,皆秉持自己的意見,一個勸著即刻納妃,一個諫道延遲,這二人在朝中原本沒什麼交集,偏偏此回韓鼎來此覲見時,謝遷也在,兩人意見相悖牴牾,言談不過三句,竟吵了起來。

朱佑樘對他們二人皆是器重,也不好直接表態說道自己到底向著誰,便始終保持中立,誰想他仍是逃不過他們二人的法眼。

謝遷與韓鼎爭吵之際,突然轉過身,望了眼朱佑樘。隨即對著韓鼎斥道:「你我所言都無關緊要,且看陛下是什麼意見!」

朱佑樘微微一怔。韓鼎當即也轉過身,望著朱佑樘。朱佑樘頓了頓,方才指著謝遷,道:「就依謝愛卿的,選妃一事,還是等到明年再議吧。」

韓鼎當場便與朱佑樘發起火來,罵道:「陛下寧肯信邪說,也不肯納妃,真是糊涂!」言罷旋即拂袖而出。

巧的是張均也已步至乾清宮外,韓鼎這會兒出來。便與她打了個照面。

張均見韓鼎如此神色,委實一愣,韓鼎見了她,停住步子,不屈身行禮反倒是冷冷哼了一聲,而後揮袖離去,口中還不忘罵道:「妖後禍國!妖後禍國啊!」

聞言張均已不再是慍怒,她猜想此人定然又是為納妃之事而來,便不做理睬。直接跨進了殿內,謝遷見她進來,便躬身與朱佑樘道:「微臣告退。」

「嗯。」

謝遷臨走時又與張均施了一禮,張均亦極是客氣的回了一禮。

朱佑樘垂首。微微搖頭似乎很是無奈,取了奏本來看,方才展開那奏本便是一驚。連忙合起來,巧的是張均也已步至書案旁。見他此舉未免狐疑,于是抽來那奏本看了看。念道:「上言古者天子一娶十二女。以廣儲嗣。重大本也。今舍是弗圖。乃信邪說。徒建設齋醮以徼福。不亦惑乎。」

張均讀罷淡然笑了笑,輕輕放下那奏本,問道:「給事中韓鼎,就是方才那位吧。」

朱佑樘避而不答,單只是拿起毛穎,打量了一番,見毛穎上所鐫刻字為‘筆匠施阿牛’,于是道:「這毛穎不錯,只是這筆匠的名字委實不夠雅致,改作‘施文用’吧。」

張均繞至他身後,兩手撫上他肩頭,使力捏起來,道:「陛下,臣妾有件事,想同你說。」

「什麼事,」朱佑樘側首,側目望著她,侃笑道:「只要不是為我納妃,任何事情,你都可自己做決定。」

張均聞言禁不住噗笑一聲,言道:「臣妾是想,為姝兒與首輔劉吉之子賜婚。」

「靈姝……」朱佑樘頓了頓,回首長吁了一口氣,問道:「兒覺得,靈姝對你,果真是絕無二心?」

張均怔了怔,亦長長吸了口氣,淡淡道:「不論是否絕無二心,她都是臣妾的妹妹。」

朱佑樘因此便不再多言,以免惹得張均不悅,而後便擬旨交由張瑜往兩家送了去。

「陛下。」

殿外一內監進來稟道:「李朝駐會同館使臣求見。」

朱佑樘免不了訝然,今日並非節日,李朝使臣不該覲見的。

「宣吧。」

「宣李朝使臣覲見——」

「臣參見大明皇帝,大明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佑樘道:「平身吧,李朝大使今日覲見,所為何事?」

那李朝使臣答:「臣昨夜夢見有一仙人與臣道說,會同館南館那棵柳樹下埋著一個寶貝,于是臣早晨便拿鏟子去柳樹下挖了,誰想果真挖出來一個寶貝,便來朝將此寶貝進獻給陛下。」

朱佑樘來了興趣,笑道:「什麼寶貝?」

使臣自隨從手中取來那禮盒,折回身面對朱佑樘打開,而後朱佑樘與張均皆是震驚,那寶貝,是一嬰兒形狀的玉石,且全身通透,光澤鮮亮,甚至能瞧見玉石中央有一根血絲游動,這玉石雖只有巴掌大小,卻極是精巧,真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般。

朱佑樘見此寶貝已按捺不住,連忙帶著張均近前,仔細觀賞,張均卻是滿月復狐疑,若是在泥土中挖出來的,怎麼可能如此干淨。

正當朱佑樘伸出手欲要觸踫那玉石時,張均卻忽然瞧見那玉石下殘留的粉末,于是當即抓住朱佑樘的手,同他收回。

而後側首望著那使臣,那使臣見勢果然目露凶光,陡然自袖中取出一支便要朝張均刺去。

朱佑樘見勢察覺不妙,連忙將張均推去身後護住,與她一同往後退去,樊良在書案旁見此情景,急忙沖去,內監在一旁見了,亦是大驚失色,張皇大叫護駕。

那使臣見頃刻間便有一群侍衛沖進來,便不再躲閃,以那支毫不猶豫的往自己脖子上刺去,似乎就沒有打算過要活著離開。

張均受了驚,還未回過神,朱佑樘心疼她如此,便不住撫慰她。

樊良見這使臣已無氣息,便走進稟道:「陛下,刺客……畏罪自殺了。」

張均听言抬起頭,推開朱佑樘緩緩走去,垂首目光死死盯著那支,竟是惶恐不已。

難道是她!

她果真回來找她報仇了!

這個人沒有喉結,手心皮糙肉厚,雖長了一張那李朝使臣的臉,卻也並非是他。

「把他的人皮面具撕開!」

樊良聞言略是詫異,也不忘疾步走去對著那使臣的臉一陣揉捏,果然撕下一張人皮。

雖不是李朝使臣,卻也不是她……

她這一計使得果真是毒辣,冒充李朝使臣進宮刺殺朱佑樘,分明是想引起兩國交戰!

「今日之事,任何人也不得說出去!」朱佑樘明顯已怒火中燒。

「是。」

乾清宮這邊已是如此境況,清寧宮那頭,卻是毫不知情,只見得乜湄笑容淺淺,領著兩名姿容秀麗的女子進了清寧宮。

周太皇太後素來和藹可親,見了那兩名女子便是滿心歡喜。

這兩名女子皆恭順知禮,福身道:「民女叩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好好好,都起來吧,你們叫什麼名字。」

「回太皇太後的話,民女鄭金蓮,另一女子亦道:「民女趙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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